新冠肺炎早期防控失败,除了这次病毒特别狡猾之外,人为因素是更重要的。我觉得可以把新冠肺炎早期防控大致分成三个阶段,每个阶段存在的问题不同:
第一阶段: 12月30日之前
这个阶段的问题可以简化为“为何不报”
第二阶段: 12月31日至1月11日
“报告标准过严”
第三阶段: 1月12日至1月17日
“真的没有新增病例?”
稍微具体一点:
第一阶段“为何不报”又可分为两个方面:
1。医生和医院为何不使用网络直报系统?
据财经杂志采访“六名武汉三级医院医生,均表示没有听说过不明原因肺炎上报系统,在实际中也从未使用过”。培训显然不到位,国家CDC和卫健委难辞其咎。承平日久,刀枪入库,上下对系统存在的问题并非不知道,但是没有改变的紧迫感。平时亦没有手段检验系统的可靠性。
财经杂志:“传染病网络直报系统投资了7.3亿,为何失灵了28天?”
2。湖北武汉卫健委为何不上报?
据华生透露,中国CDC是因为高福在12月30日晚偶然在网上看到流传出来的武汉卫健委的内部通知,才了解到武汉发生疫情,并报告国家卫健委。湖北武汉卫健委显然企图掩盖疫情。中国国情决定了地方政府有天然的掩盖疫情倾向,直报系统本来就是为了绕过地方政府,将疫情由医生和医院直接上报到国家最高卫健部门。但现实是突发疫情的报告仍然被地方政府所控制。
华生:“如果群殴高福是搞错了对象”
华生:“继续说高福”
第二阶段“报告标准过严”
这段时间内武汉各医院发热病人大增,但由于标准过高,特别是要求有华南海鲜市场接触史,导致很多病人都没有报告上来。从财新网的报道看,这条接触史的要求是武汉卫健委所加,国家卫健委的专家们并不知情。但是也有资料显示,中国CDC早前也确曾考虑在不明肺炎网络直报标准中增加流行病接触史。
财新网:“早期将华南海鲜市场接触史纳入诊断标准是武汉市卫健委订立”
中国CDC: “Lessons from an active surveillance pilot to assess the pneumonia of unknown etiology surveillance system in China, 2016”
第三阶段,武汉卫健委在一周多一点时间内连发六份通告,声称“无新增病例,无医护人员感染,没有证据证明人传人(或有限人传人)”,直接导致社会放松警惕,造成疫情大暴发,医疗系统无法应对的灾难。这个时期诊断标准仍然存在过严的问题,但即使这样,武汉卫健委是否真的就没有掌握哪怕一例新增病例?是否真的没有了解到医护人员感染(事实是已经发生)?是否仍在试图掩盖疫情真相?这方面还需要媒体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