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选调·上大学回城至今离开下乡的村子40多年了,虽然中途回去过一次,至今又有25年了。今年因办事又回国一趟,抽出时间回村里待了两天。熟悉的人已经走了一多半儿了,当时是小孩子的现在已是生产和生活的主力,也都跑过来探望,热闹非凡,还有在外地工作·生活的也打电话来问候。人们必须定眼观察一会儿才能确认出来,时间不饶人。一小拉杆箱从国外带去的礼物叫铁哥们分下去,然后村里转一下。知青点拆了改成民房,以往的大街显得像小胡同了。家家都有电动三轮,有的还有汽车。大街宽敞笔直,两面是商店·工厂·医院·学校·旅馆·办公室·饭店·派出所·····,鸟枪换炮了。公路边星星点点开始建楼了,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树。村里人基本不干什么农活,靠国家土地政策过活。
其中的缘由和奥妙也叫人吃惊,土地全由湖北安徽等外省农民承包了。农田国家每年一亩地拨给1400元补贴,外地承包农民拿走后给当地人1200元作承包费,再用剩下这200元补贴自己种田之用。种地是不赚钱的,或说只是微利,但这里蕴藏着巨大的潜力。因临近黄村,国家要在那里建一个超过北京机场的大型国际机场,以后地铁·高速会通向那里,相应的经济和建筑会配套发展起来,地价会以几何级的速度增长。又临近雄安开发区,地皮因此也会涨到牛皮的价格,承包的外地农民会从中渔利,这也是看点。
由于经济快速发展,许多人当上了老板,有的产品还出口日本·东南亚。坐在我那一桌吃饭的除了几个铁哥们外,还有几个混得不错的年轻人。坐在身边的是村书记,有公家配车·工资,掌握着村里规划·施工和其他一切财政大权。当年是小屁孩的他,还清晰的记得我在大坑里滑冰的情景,甚至还能描述出轧印·急停·倒脚。当年和我在地里摔跤的小媳妇已经是小老太婆了,叼着烟卷儿回忆当时,嘎嘎的笑。我跟他们讲正在写几段《下乡轶事》,书记说村里也在编辑村史一定把我的文章和经历放进去。我想应该把一些涉及隐私的部分删节下去。
第二天清晨我在院子里洗漱,听到外面动静挺大,朋友说是清明期间老乡们忙于纪念活动。不禁的想起小白和小曹,面对北面林场埋葬小白的方向和西南小曹故去的村子,默念到:大哥没有忘记你们。
临走老乡送来好多东西,实在是没法带走,只选择了几瓶香油和一些玉米糁子。香油是当地特产,俗称“小磨香油”,是用石磨磨成香味十足。其原理是用石磨把细胞组织能完全破坏,香味完全释放出来。如果用机器加工等同用刀切,无论切得多细小还是细胞颗粒,香味就不足。就像用刀剁蒜和用蒜罐子捣蒜的区别。一位老乡的儿子在国营单位任职,配有一辆比悍马还大的车,送我去廊坊到登上高铁用了3个小时。可从廊坊到市里只用了15分钟,转逝之间的变化用“即刻”并不为过。
那一段的经历,那一段的友情,那一段的回忆,那一段的摔打,那一段的酸甜苦辣不可以用金钱和得失来衡量。钱存在银行里就是数,放在口袋里就是纸,只有用才有价值,对我们一生来说真正能有多少呢?那时农村里并没有钱,人们依旧幸福着·忙碌着·期盼着·思考着,人生不过就是如此,愿人间多些亲情,少些世故,随遇而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