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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凋落的声音
Emmy去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市参加学术交流会, 发过来几张照片,头一天到达时二十度小阳春的丹佛下雪了。在Emmy租住的Air BnB 的小小院落里,有一个不锈钢质的做装饰用的矮灯,帽子一样的灯罩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落雪,洁白松软晶莹,蘑菇般可爱诱人。
母亲在微信上看到我分享的照片, 问我多伦多又下雪了吗。我告诉她, 不是多伦多,是美国的丹佛市, Emmy在那里开会。多伦多正在下雨呢。
这是昨天说的话, 今天早上起床拉开窗帘, 眼前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三月里最后一天的静悄悄的清晨,多伦多也下了一场大雪。
气温高, 雪花又大又松又粘, 碰到哪里粘到哪里。路边的站牌被雪糊住,字迹看不到了;三个一串的红绿灯糊了一大半,红彤彤的大豆子只剩下半只;木篱笆院墙的外面也密密地糊上了一层,被冷风一吹, 成了硬邦邦的冰溜子。 最好看的还是那些等待抽条发芽的裸树们, 每一根枝条,长的短的, 粗的细的, 都被一视同仁地镶上了宽宽的雪条银边,玉树琼花,霎那间,生动妩媚起来。
跟Allen到家旁边的树林子里去看雪。
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有四五厘米的样子,又松又软,雪靴踏进去,一脚一个坑。 林子里初春黯淡的灰黑隐去, 着眼之处白茫茫一片, 好一个童话般的冰雪世界。我跟Allen观赏着各色树挂, 松树的肃穆庄严, 杨树柳树一丝不苟的精致, 多枝多刺的灌木上的雪是一小团一小团的, 毛茸茸的似盛开的雪绒花。 有一种低矮灌木,细长的枝条在早春里呈现胭脂样的红色,衬着皑皑白雪, 是一种别样的纯净与娇媚。
林子里的各种声响仿佛也随着树木草色隐进了那个冰雪世界的底下, 天地间一片静寂,我跟Allen吱吱呀呀的踩雪声被那空寂放大,赫赫然像一个不经意闯入其间的怪物。 Allen时不时地提醒我把脚步放轻点, 再放轻点, 停下来倾听, 那雪一样单纯的背景里竟然游丝般浮起几声细微的鸟鸣。这让Allen很是欣喜, 它们还在这里啊。
是啊,天气很暖和呢, 它们不会走的, 在玩儿雪吧。 正说着, 头上有细雪扑簌簌地从枝头掉落下来, 纷纷扬扬地,打在我们的头上,脸上, 手中的相机手机上,我跟Allen嬉笑着紧上几步跳离灾区。 是穿枝而过的鸟儿, 还是空气中那隐隐的暖意? 定睛细看眼前附着于枝干上的雪条, 已经开始融化消减,有些脱离依附了。
淅淅沥沥的落雪多了起来, 这边, 那边, 前, 后, 左, 右,乐符一般此起彼伏。落雪有的细碎轻盈, 有的粗犷厚重,哗啦啦雪崩似的, 从山崖一样的枝头倾倒下来。
林子里此起彼伏地弹奏着积雪凋落的乐章,仿佛更加静寂了。
— 呵呵, 我们也差不多, 这两天气温高, 去ravine散步发现树枝上的芽芽已经快绽开了, 杨树的须须已经吐出来了。
游士周末愉快。
春天气温浮动大, 你也保重。
我们这里四月也飘雪了,直到今日还穿着羽绒服那,树光秃秃的。
问好小次周末愉快!
老太太已经是长寿了。我妈家族的人口不少,个个俊朗美丽(我没有继承下来,所以我妈自小说我丑我一点也不反对),百分之八十都在六十岁左右或之前去世,我妈早就断定她会在六十岁左右死去,看起来也是。我妈在四十岁左右须发全白/垂垂老矣(错,没须)。之前说过,之后她又返老还童,包括头发又变黑了,精神极好,后来十几年里不曾生病(她常说:我是赚了,这十几年是我赚到的了。我妈爱钱),她一直开荒种地,种许多的地,许多的收获,太多没人吃,她说:哼,没人吃算了,我送教会去(也不知道她送没送,我妈说话像一股风,说了她自己有时也不知道)。
春天来了,温差大,保重。
— 老太太应该会长寿 :)
现在不是,我妈大概个头包括体重不到我的五分之三,不过,精气神或比你我加起来都好。
谢谢子乔。
:)那就好。那风啊,我妈是铁定不能出门,否则俺们得满宇宙找妈去(我妈不到七十斤)。
你的新头像很喜庆啊。
— 雪就是这个感觉。
谢谢紫嫣, 问好。 看到你的做房东的纠葛了, 事情总是可以解决的, 保重。
— 虽然有点绕口, 但这两句话很有韵致有没有?
谢谢杜鹃, 问好。
是的, 跟多伦多老乡握握手,我虽然不喜欢寒冷,但很喜欢下雪带给我们的安宁美丽的感觉。
周末我们这儿也下雪了,没你那儿厚. 雪花在阳光下纷纷扬扬也挺漂亮.
我还欠你东西呢 :)
“淅淅沥沥的落雪多了起来,这边, 那边, 前, 后, 左, 右,乐符一般此起彼伏。”
用乐符的此起彼伏来形容落雪的声音真是妙极了。这样字里就跳出了和着自然声响的人的喜悦。
“林子里此起彼伏地弹奏着积雪凋落的乐章,仿佛更加静寂了。”
这个“静寂”用的也是一绝,明明说的是落雪的乐章,而感到的却是心的宁静。
祝四月好。
谢谢水沫,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