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被起诉老茂干瞪眼，接传言房客疑遭灾

话说老茂拆开从当地某非盈利公益组织“公平租房中心”寄来的投诉信一看，不由地两眼直冒金星，他居然莫名其妙地犯了王法，原因是他在Craigslist上用中文出的广告被人揭发是只愿意把房子出租给中国人，而不愿出租给其他种族的人。根据州里的住房平权法的第几条第几款，这是属于歧视。茂嫂登时就快要哭起来：“1万刀罚款，有没有良心呀？为人怎么能这么狠毒呀，这怎么能够叫人忍受呀！”老茂看茂嫂崩溃的形色，心想这时如附和茂嫂的话，悲情叠加，1加1不小心加成个11就不是那么好办，那双双化蝶驾鹤西归的惨状都有可能发生，便强压住心头的悲愤，说：“不忙，又不是立刻马上就要交，我们先研究研究再作商议。”老茂找来州里的住房平权法，仔细研究起来。那平权法其实是根据联邦法而做出来的，又叫做“公平住房法”，声言所有租客，不管种族，肤色，宗教，性别，民族，在地主面前享有同等的权利。茂嫂说：“在这五项规定中，我们并没有歧视任何人呀。我们用中文出广告，但我们也用了英文呀。在美国同时用两种文字比比皆是，西班牙语都快成第二国语了，如何就不能用中文发广告。这样的控告不能接受，必须要找他们说理去。”老茂说：“我们当时出中文广告甚至都有点开国际玩笑的意思，并不是十分的认真。诚恳地说，我们用中文出广告是有点照顾中国学生的意思，但我们的思想根子上并没有歧视其它民族的想法。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找珍妮进来？我想我们应该能把问题说清楚。”

老茂准备了一个晚上，先写好了一篇文字稿，第二天给那个机构打了电话，根据文字稿细说了不是歧视的种种理由，并重点强调了我们房子里各个种族的租客都有，有华裔，印度裔，欧裔，还有非裔。对方在仔细考虑了老茂的申诉后，仍坚持认为，在Craigslist上登载中文租房广告，便是种族歧视的实际行动。考虑到老茂有房间租给非裔学生这一事实，可以将那1万刀减为5千刀。可这5千刀也是难以承受的罚款啊。真个是

窦娥没由来枉犯王法，老茂有申辩仍陷危机。

茂嫂对那个机构的这个让步表示不服，对老茂说：“我们找个律师吧。美国是个讲理的地方。我就不相信我们真的犯了什么法。”老茂说：“美国的律师费可是很贵的。如果请律师的费用与5千刀不相上下呢怎么办？”茂嫂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也许不要那么贵呢。”老茂只好按照老伴的吩咐，在网上找当地处理“地主-佃户”纠纷案件的律师，但绝大多数律师都不代表地主，只代表属于弱势群体的遭受地主压迫剥削的租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答应为地主阶级服务的律师事务所，答应让老茂去面谈。

老茂约到茂嫂在同一时间请了假，驱车去了那家律师事务所。律师和他的助手热情地接待了老俩口，并聆听了老茂夫妇的描述，当听到老茂说房子里现在就住有非裔学生时，坚定地表示一定会为老茂打赢官司。律师让老茂填写了有关材料和服务合同。服务合同上注明，首付2000刀，如2000刀不够，以后增加的时间按每小时200刀计算。老茂望着茂嫂，征得了茂嫂的目光同意后，在服务合同上签了字，并提供了信用卡的号码。

出了事务所，老茂说：“花至少2000刀解决5000刀的官司，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好像不是什么很合算的事情。”茂嫂说：“这么简单的案子总不会要5000刀的服务费吧！”老茂说：“有点悬。”茂嫂说：“我打赌不会超过2000。即使超过了，就算是花钱买个经历，老了还可以用来写报告文学。”老茂乐了：“你还真会计划，没听说为写书而在生活中创造文学情节的。你这样的文学只能低于生活而无法高于生活。”茂嫂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老茂说：“那也是。现在律师也请到了，钱也交了。他们能接官司就说明他们一定能帮我们打赢官司，否则就不会接受。但律师收费是不会有什么同情心的。还要多交多少费用只能听天由命吧。”

回学校的路上，茂嫂说：“我们房子里会有哪一个该死的想着要控告我们？我们究竟得罪了谁了？”老茂说：“我觉得我们房子里的这些租客都还比较真纯，不会去干这种无名钱粮的事情。你想想看，那什么非盈利机构靠谁养着靠什么生存？不就是靠无事生非捞点罚款？那里面养了一大帮肚子圆鼓鼓的家伙，吃了太多的起司又不及时喝水，能量过剩得不到消耗，就专门到网上寻衅闹事以表示他们有政绩，这种可能性更大。他们会在租房广告中一条条地审查，而我们发的中文广告太鲜艳夺目了，不被他们发现才怪呢。”

到了学校，老俩口到各自的实验室去上班了。老茂心里正嘀咕着律师打官司的事情，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老茂看是校内电话号码，也不知是哪个实验室来的，拾起话筒就哈罗了起来。那人问是不是茂先生，老茂说是。那人问有个来自重庆第一医院的邓医生是不是租了你的房子住。老茂不愿在实验室里提租房的事，就压低了声音说是，然后问您是哪一位。那人自报家门说与邓医生在同一个实验室，叫老张。老茂说邓医生好像前几天去佛州旅游去了，大概有一周左右就会回来吧。那老张说是的，邓医生是去旅游了，但在旅游中出事了。老茂脑子里急急地闪过车祸的场面，就问严重吗？老张说严重，非常严重。老茂心里一惊，邓医生看上去挺成熟稳重的一个大个小伙子，怎么就会出车祸呢？中国游客在美国旅游发生车祸的事情屡有听闻，没想到现在竟然离自己这么近了，真个是

帝国非无忧乐土，苍天有不测风云。

欲知作为房客的邓医生在外出旅游时出了什么严重的意外，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