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途中,品嘗當地美食是重要的旅行體驗之一,也是瞭解當地文化的絕佳視窗。歐洲作為文明薈萃之地,多種多樣的美食文化是一片值得探索的廣闊天地,從接地氣的傳統街頭小食到出品比肩藝術品的米其林餐廳,從舌尖也可以開啟一場妙趣橫生的旅行。就美味的選擇性和密集度來說,大城市自然是佔據美食金字塔的頂端,從巴黎倫敦到羅馬巴賽隆納都有無數值得一試的餐館。然而,你若想品嘗更未經改良、原汁原味的地道口味,卻需要離開大城市,到不那麼國際化的本土城鎮去尋訪。
法國南部城市里昂Lyon,坐落在物產豐富的山海之間,從水產家禽到新鮮果蔬,從山間野味到葡萄酒,應有盡有,因此很早以前就享有法國美食之都的美名。在里昂,有4000多家各式各樣的餐廳,從里昂傳統小酒館到高檔美食餐廳,品質之高會讓人大吃一驚。相較於巴黎的精緻,里昂的美食以食材原鮮味為主,烹飪方式豪邁闊綽質樸,菜式豐富多變。里昂的美食起源于當地的媽媽大廚們,她們最初在資產階級的大戶人家裡做飯,在19世紀時另立門戶,自己開餐館,讓普通人也有機會嘗到精湛的廚藝。喜歡美食愛好者們不能錯過這裡的美食市場,很多著名廚師都會來此採購,因為這裡的食材普遍擁有很高的品質,嘗試一下當地特色的各種香腸、腸包肚、奶油焗菜薊、油煎糖糕、紅杏仁糖撻等。而標有傳統小酒館標誌Label Bouchon Lyonnais的餐廳幾乎可以百分百保證你品嘗到高品質的正宗里昂特色菜 。
義大利北部的拱廊與紅色之城博洛尼亞Bologna,被義大利人稱為“胖子城”,因為這裡的食物被公認為全義大利最美味和地道的。自古以來,博洛尼亞就是周邊農產品豐富的富庶之地和生機勃勃的大學城,美食的需求和供應相得益彰,博洛尼亞人愛吃、懂吃,把吃演化成了生活方式。去博洛尼亞尋找美食,只要去一個地方就夠了,那就是在由四條彙聚了眾多蔬菜店、魚販、家居用品商店、烘焙坊和熟食店街道組成的四方區Quadrilatero。首先不能錯過的,自然是起源於此、傳遍全世界的博洛尼亞肉醬意面,寬麵條與精心熬制的番茄肉醬,是令人永不厭倦的經典組合。另一種博洛尼亞最出名的意面是一種叫Tortellini的麵點小餛飩,內陷以肉、香腸、生火腿做成,可以用肉醬和奶油拌著吃,也可做放在菜湯裡的調味品。千層面融合了芝士面皮的焦脆與肉醬醬汁的濃香撲鼻,讓人吃到停不下來。誘人的莫塔德拉熏香腸是博洛尼亞地區特產,用牛肉、豬肉、豬油加大蒜和胡椒調味兒做餡兒,入口香濃爽滑。
義大利另一座“最好吃”的城市則是西西里的首府巴勒莫Palermo。西西里島的飲食文化歷史悠久,是歐洲和整個地中海地區最古老的葡萄酒產地,在羅馬時期因出產小麥而被稱為“帝國的糧倉”。曾被多個民族佔領的歷史也使這裡的飲食和烹飪混合了不同的文化與方式,其中阿拉伯風味對西西里的影響最大。在島上隨處可見的特產橘子、檸檬由阿拉伯人引入,他們帶來了古斯米和大米,各種香料如藏紅花和肉桂,都被運用到西西里的食物製作中。在巴勒莫,不論是在街頭市場中的攤位上,還是在街邊小店、麵包店中,都能找到美味的小吃。從炸飯團到牛雜包,從鯷魚夾心三明治到厚底軟披薩,從奶油甜餡卷到意式雪葩,這些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既價格低廉又能填飽肚子,讓人覺得去餐廳都實屬多餘。當然,食不厭精,但你若有時間坐下來享用一頓正規的四道式意式大餐的話,燉茄子、柳丁沙拉、紅蝦刺身、烤劍魚等一道道醇正的西西里料理絕對能讓你嘗到新鮮食材與精妙料理交織出的盛宴。
在法國與西班牙交界的巴斯克地區,有一座叫聖巴斯蒂安San Sebastián的小城,16家米其林餐廳和數不盡的Pintxos讓它可以媲美任何一個世界美食之城。2012年,聖塞巴斯蒂安被評為世界美食之都,對於獲勝的原因,美食家尼娜·卡普蘭說:“不少城市能提供符合米其林標準的美食,但是很難有一個地方讓你無論走進哪家餐館,都充分相信任何三種食物的味道都能無與倫比。” 大多數人對於西班牙的美食認知都是Tapas,而巴斯克地區出名的則是Pinxos,聖塞巴斯蒂安則正是這一美食的發源地。Pinxos往往由一隻結實的竹簽把豐滿的肉丸、膨松的炸物、新鮮的海味、肥美的米腸刺穿,釘牢在寬大結實的麵包片基底之上。當地人吃Pinxos的方法十分有趣,他們從下午到晚上轉戰一家家Pinxos店鋪中,每一家都只吃1-2份最招牌的Pinxos,而且是邊聊天邊站在吧台邊吃,把餐巾和殘羹扔在地上,刻意製造一種髒亂感,Pintxos吧越髒,意味著這間店的食物越好。
最後讓我們來到葡萄牙杜羅河邊的美麗城市波爾圖Porto。葡萄牙菜濃郁熱烈,每一場舌尖上的邂逅都似一場華麗的冒險。波爾圖的美食選擇豐富,在下城區的小巷中隱藏著許多性價比非常高的傳統葡式小餐館,從口味濃厚的燉雜燴到新鮮美味的各式海鮮,配上波爾圖特有的波特酒,仿佛一場令人印象深刻的舌尖之舞。鱈魚是葡萄牙的特產,不同的區域有其特色的燒法,據說總共有1000多種做法。戈麥斯撒式鱈魚是波爾圖特色的烤鱈魚,由鱈魚和洋蔥、土豆等一起烤制,肉質細膩,鮮美多汁。波爾圖雜燴是當地的歷史名菜,有一個有趣的傳說。這道菜主要是由肉類、內臟、香腸和白扁豆等加上各式香料燉制而成,配米飯食用,別具特色。波爾圖的特色三明治也十分美味,裡面有火腿、香腸和牛排等,然後蓋上一層乳酪,最後淋上餐廳特製的酸甜中略帶酒香的醬汁,讓醬汁的熱度融化乳酪。每個餐廳都有其製作醬汁的秘密菜譜,這是決定了三明治美味與否的重要因素。
每一座城市背後有關美食文化的歷史變遷、故事傳奇以及每一道菜背後的淵源和講究都引人入勝,連續說上三天也說不完,篇幅有限,我們只能取其精華略表一二。比起專門循著美食而去的食客,這幾座城市也擁有令人嘆服的風景,對於普通遊客來說值得列入你的心願清單,去品味一下風光與美味碰撞出的獨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