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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夏天的香是与白花联系起来的,所以那香也是白的,沁透清新的白。
热得恼人的时间,能听见“栀子花,茉莉花,白兰花 ---------”苏白悠长的叫卖,暑气顿时就能消下去半分。小小的竹编篮子,轻轻掀开湿毛巾,下面腾的一股幽香就弥漫开来。花都是白色的。有的奶白些,有的粉白些,有的静白些。最大最白的是栀子花,含着苞,圆圆的饱满。长条花骨朵的是白兰花,两朵并排被细铁丝插好,还盘个环扣,娇柔又遗世。细细小小的小手指头那么圆的是茉莉花,铁丝把几十朵茉莉花串了个手镯,白的半透明的小小花瓣,或开或合。
对门的老奶奶,总是盘个圆髻,然后总是簪两朵栀子花。天井的光斜斜的射进来,上午阳光还不烈,奶奶坐在小机子上慢慢的篦她花白的长发。岁月也随着流淌,想当年的黑发边,一定也曾簪过两朵栀子花。这样让人有想念的氛围,让人对老一点都没有畏惧。老了也可以从容的簪栀子花,红颜易逝,气度却是时光难减。小时候的我,一直一头短发,很羡慕,古装女性,美丽的发髻和美丽的花簪。等大了看见杨二车纳姆头顶花的照片,才幻灭。花不是谁都能簪的,况且是栀子花呢?
俗人就带花吧。总是买白兰花和茉莉花,白兰花挂在钮扣上,茉莉花手镯套在手上,那是我夏天的标准装备。梦露穿夏奈尔5,而我穿花香。总会多买点,见了女性就送朵,那是老少皆宜的小小心意,没人能拒绝得了。予人鲜花,手有余香。
再后来,夏天要过去了,香也慢慢淡了。快入秋的时候又一种甜香拔地而起,那是另一个叫桂花的故事了,那种香是黄色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