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愈加思乡。
家里孩子多,平时各过各的,到节假日总会聚在一起。
春节的时候,是哥哥姐姐最多的时候,大家族里我最小,很是占了不少便宜。过年也是少有的可以放纵的时候,大人不再盯着要你早睡,随便你怎么玩。我们常常在一起打牌或麻将,倒是从来不赌钱。男孩会赌鞭炮。女孩会赌火柴棍,输的人煮宵夜。半夜饿了,常常是堂姐煮青菜瘪子团。 我是能干的娘教出的懒姑娘,只有打下手的份。最多将团子压压瘪。
初一家家要吃团子,我爱桂花酒酿团子。 我家因为爷爷那天生日,常规还要吃面。暴鱼或大排面。
年夜要祭祖,然后自己吃。常规的菜有黄豆芽----如意。青菜----常青。发菜----发财。糕,鱼,等等,我最爱金元宝---蛋饺,那常常是我自己年前作的。 妈妈会拌好馅,鸡蛋打散一碗,我拎个铁勺就上场了。勺子在小火上温着,用块猪油搽过内壁,防粘,加勺蛋液,均匀摊平,再加肉馅,两边一合,就成了。刚刚好一口一个的大小,下火锅,很赞。
小时候是哥哥姐姐的小尾巴。 小学夏天和他们在河边捉鱼,掉下河,扑腾扑腾就被拉上来了,妈妈唬个半死,衣服里还滑出个小猫鱼,便宜了家里的老猫。那时也只钓到过猫鱼。爷爷养鸟的时候,还和表哥抓过虫子。奇怪现在反而怕虫子了。猫据说怀孕生孩子是不能叫人看见的。每年它都会自己找地方作窝,好在家里地方够大,足够保证猫的隐私权。它九岁那年,又要生了,和小堂哥一起找猫窝,找到了,然后猫难产,死了。死得时候,我们很是商量了下,怎么帮它接生,没有执行。执行也许更糟?但什么能坏过死亡呢?很是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也许不去打扰它,它就不会难产,被我们的偷窥受了惊。
小学还有过远足,那时治安很好,大我快十岁的表姐上高中了,她组织很得力。 我们一起去天平山,回来的时候计算精准,正正好好留了公交车的钱,可是有两分怎么也找不到。大汗,狂找,终于最后两分在我身上搜了出来。大家舒了口气,不用走路回家了。本来本着一个都不能少的精神,准备有难同当的,差两分钱,七个人都要走回去。
还有次去光福,爷爷的哥哥的小老婆家,在我们这辈已经很少来往了,当时爷爷还在,来往还算多。一堆半大小孩敲门要求借宿时,那个小姑好婆很是吃了一惊,实在腾不出床,给我们总共一张双人床,于是大家横着睡,男的一边,女的一边。老发头的床是有围栏的,有缺口的那边排一排方凳,脚长的就搁方凳上,幸好我个矮,睡得很好。
我的思乡病,病入膏肓,常常把以前的趣人趣事来温暖现在。今天听闻妈妈骨折,年前就骨折了,瞒得我好紧。上次也是这样。 而我鞭长莫及,所作的不过只能编些高兴的话逗她。
人生真是不肯让人透气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