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问（廿四）江南归来

    8号天刚刚亮的时候，子良起来收拾东西，先把他和云帆用过的小皮箱拿出来，把口琴和那张纸条重新包好，云帆用的毛笔和砚台，子良也小心地用布包上，云帆就是用这支笔给他写最后九封信的。之后，子良又拿了三盒长支火柴，一包大红蜡烛，云帆的一套古装，自己的那套唐装，这几样都是当年新婚时用的。

    私塾先生原本也想和大家一起走，让丽丽和子良劝着没走。这样，杨冰错一家、云祥、云禄、丽丽和子良一起去了杭州。大家和子良游览了西湖的几个景点，如三坛印月、花港观鱼，晚上又聚在杨冰错家。9号早上，子良坐火车去了宁波，参加为期三天的会议，空闲时间，子良给晓晓、岳父母每人买一件毛衫，给紫涓买了一条丝巾。大会还组织参观了普陀山以及蒋介石的故居。11号晚上，子良在宁波上船，12号早晨到上海，白天子良又去走了走当年和云帆、私塾先生走的路线，下午上船，于14号早晨返回D市。

    走出检票口的时候，子良看到了紫涓。

    “傻丫头，这么早来干嘛？”

    “接你呀，检查一下你带没带什么违禁物品。”

    紫涓的话让子良一愣，这时他才想到，如果把云帆的东西带回家，确实要把整个故事都说给晓晓，他还从来没想过怎么和晓晓说这个事。想到这，子良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紫涓，好像重新审视一个人。

两人回到紫涓宿舍，子良先把丝巾给了紫涓：“这是给你的小礼物。”

“谢谢哥，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种质地和颜色的？”

“赶巧懵对了呗。”子良说完话，紫涓做个鬼脸。

子良又打开小皮箱，把那笔钱拿出来，先还上紫涓买礼品的钱，紫涓大方地收下了。这种默契的感觉，俩人都很喜欢。之后，子良把钱交给紫涓：“这是云帆留给我的钱，私塾先生这次都给我了，麻烦你先给我存上。还有这个小皮箱，里面是我和云帆的物品，你暂时给我保管着。”

紫涓遇事从来不刨根问底：“好的，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早晨在哪吃饭？”她说着，把东西收好。

“我想女儿了，回家吃饭。”

子良回到军队大院的宿舍，岳母刚刚做好早饭，晓晓在床上，抱着女儿，拿着一本儿童画册给女儿在读，小家伙老老实实地听妈妈读书。看到爸爸进屋，婷婷好像不好意思了，把头往晓晓怀里钻，过一会，又偷偷地看看子良，子良站在那看着孩子，这样反复几次，女儿把手张开，让子良抱。子良激动得赶紧把外套脱了，怕自己身上有凉气，之后抱起孩子亲了又亲，孩子也咯咯地笑。

“走了十来天，孩子还没忘你呀。开会去别的地方玩没有？”岳母端上饭时说。

“去了。”之后，子良简单地把开会的事说了一下。

“孩子这些天晚上不哭了。妈说了，是因为孩子晚上吃奶没吃对劲。”晓晓说。

“那可挺好，晚上哭是因为不舒服啊。”子良抱着女儿答着话，一会儿女儿就又要晓晓抱。晓晓接过孩子后，子良把毛衫拿出来，岳母很高兴：“子良出息啦，知道买礼物啦。”说得子良晓晓都笑了起来。

子良吃完早饭就上班去了，在数学组做个简单介绍。学校也没让子良在学校会上介绍一下开会情况，倒是市教育学院和教科所非常重视。教科所召集了全市中小学教科研相关人员，子良结合这次年会做了一个专题讲话。市教育学院主管数学的杨主任，召集全市中学数学教师，子良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讲话，主要是介绍这次年会，也谈了点自己的心得。

婷婷每天晚上睡到天亮，不再哭闹，岳母又在这住了一个多星期，返回省城。晓晓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子良有晚课，晓晓也可以做饭了。

转眼春节到了，这是子良晓晓女儿做为一个家庭，过的第一个年。子良给晓晓和女儿买了新衣服，三十晚上都换上新的。晓晓和孩子睡觉，子良自己包饺子，做了四个菜，十一点多，把娘俩叫起来，煮好了饺子，吃年夜饭。娘俩吃了一点，子良让晓晓和女儿过了十二点才睡。之后，子良自己喝酒到天亮。子良从很小的时候起，除夕夜就不睡觉。这样的大年夜喝酒，自然想起了云帆，想起他和云帆在一起渡过的那十四个除夕夜。

春天开学，交大给晓晓排了课，每周两天十二课时，上班时，把女儿送到军队大院的一位大娘那给照看。

四中老师在学生开学前一周上班，作息时间较比平时短。一天下班后，子良去九中找紫涓，两人回到紫涓宿舍附近，找了一个小餐馆。

“时间真快呀，一晃快三个月没见面了。哥，把你的近况向丫头汇报一下呗。”

“是呀，好快。近况没啥说的。”

“我说哥哎，你又来了没趣的劲啦。今天怎么想起我来啦？”

“想和你喝酒了，就来找你。”

“这还说句实话。咱俩是好长时间没喝酒了。期末考试怎么样？”

“还是倒数第一名，不过，分数的整数位和倒数第二的一样了。日语班的物理化学也都是倒数第一了，这就说明了，如果把数学应得的时间分给数学，成绩就是一种合理状态了。不过，我还想改变一下现状，希望新学期，成绩能到前三名，最好是第一名。”

紫涓看了看子良摇摇头说：“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你要付出好多努力的，也不一定能达到效果。这可不像你的为人，怎么想要第一啦？”

“现在D市家教市场正在兴起，这第一名，将会直接给我带来效益，我要做一件事情，需要一笔钱。”

“需要钱？你的思路我跟不上了。从上海回来那天，你让我存的那笔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相当于我两年的工资呀。你和姐姐的故事，实在是超出我的想像。对啦，什么时候把钱转到你的存折上？”

子良这才想起，这笔钱还在紫涓那：“等哪天有空再说，我现在钱还够家里花，四中那么多校办工厂，年终资金也不错。”

“那你要挣钱买房子？四中不是答应给你房子了吗？”

“房子还没兑现。不说这啦，喝酒。”

紫涓举起酒杯，两人对饮起来。

“给我介绍一下你去江南的事吧。”

子良就把去江南的事大概说了说。

“哥，你和姐姐在江南的那个房间，我也建议收拾掉，你应该把这段爱情放在心灵的某个角落，现实中，不要让大家都伤感了，我都不忍心听你的故事了。可还想听，讲讲你俩高中时代的事吧。”

子良点了点头，开始讲起了他俩高中时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