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 第 一百零九 回 万苦怎比我心伤
第一百零九回万苦怎比我心伤
伊丝卡又气又急,见他嘻皮笑脸,难以再制,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昭元吓了一跳,急忙抓起她小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诚惶诚恐地谢罪。伊丝卡这才放下心来,狠狠戳了几下他的伤口,让他再多体验一下多嘴的坏处,心意才稍稍平息。
她定了定神,再看昭元时,见他已被自己这几下给弄得面色惨白,两眼苦苦请求自己,不免又有些心疼。可他刚刚还如此放肆,要自己现在就放下脸来抚慰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么?伊丝卡想到这里,狠下心来嗔道:“瞪着我干嘛?嫌我凶吗?”昭元吃了一惊,道:“没有,没有。你一点也不凶,比她强多了。”伊丝卡一笑,正要伸手抚慰一下他,忽觉他话中意思似乎有些暧昧,气得一下又戳了他一下,羞道:“你竟然还敢偷偷说我凶,你……”
昭元痛得半死,大叫道:“冤枉啊,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啊。”伊丝卡见他这次似乎甚是老实,疑是自己确实多心,不免有些后悔,果然听他喘息道:“我是说真的。她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要将我踩在脚底,简直就是为了要整我而整我。你虽然有时也伤我,但都是我做错了才这样的。你是因为……因为……爱我才培养我,跟她是本质不同的。”
伊丝卡听本来听他说的还有点道理,但后来居然又触及忌讳,芳心又是恼恨,又是害羞,几乎都忍不住要问自己:“我真的是为了要培养他么?”正自羞不可抑间,昭元已自叹道:“唉,可怜我这一条命可真倒霉。无论是爱我还是恨我,挨整的都是我,连偶尔吐露一下真心话,还是要被整。”
伊丝卡见他说的委屈,嘻嘻一笑,道:“谁让你平时说话老是别有用心,结果让人家……人家起了疑心。不过呢,你也不用这么委屈,起码有你自作自受的一面。另外,她也不是就为了征服你而征服你,而是因为你先想征服她,这才惹急了她。”
昭元连连摇头道:“她那么凶,谁敢去想征服她呀?我可是一见她就想回避的。她就算再漂亮,我在天宫还不是一样想跑?”伊丝卡微笑道:“你先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还来装傻?对她这样眼高过顶的女孩子来说,你一见之下,不立马跪下磕头,都已让她大大不悦,更别说你居然还想逃跑?这还不是对她魅力的极大蔑视?对她来说,不能征服你就是被你征服,那还了得?因此呢,也可以说是她先担心被你征服,所以便先下手为强,要将你……”
她说着说着,忽见昭元在一旁听得脸露微笑,摇头晃脑,那幅受用的样子,简直连八百年的饿死鬼忽然被撑活都比不上。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揪住昭元耳朵,气道:“你晃什么呀?听得几句就这么舒服吗?看来你在她手上栽得可还真不轻哪,我才说这么一点点,你就如此受用?!”昭元吓了一跳,立刻醒悟过来,急忙道:“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这样的,我以后乖乖当猴子,再也不敢了。”
要知他虽然本性极骄傲,可自从被夏瑶琴耍得死去活来之后,简直是本能中就被植入了对她的“敬畏”二字。因此,他对夏瑶琴可说是爱极也怕极,在她面前几乎完全没有自尊可言。现在忽然有人说自己居然还先有征服她的可能,那还不是普天之下最动听、最为受用的话?可惜这一时欢喜反弹,却暴露了自己栽得奇惨无比的现实,也颇有些得不偿失。
伊丝卡本来也只是气不过他那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见他一惊一吓便立刻提到猴子,心下也暗自欢喜,知这也已是深入昭元心里了。她想到这里,心气稍平,也就轻嗔一声,放松了手。昭元偷偷看了看伊丝卡,见她似乎也并未真生气,心下略宽,却也还是后怕不已。昭元忽然心头一动,涎着脸道:“其实,我在你手上栽得更多更重的。”伊丝卡秀脸微红,不去理他,嗔道:“哼,又不说好话。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惨得都要伺候人家沐足啊?”
她这话本是无心之语,不料昭元心怀鬼胎,这话一出顿时脸上尴尬,虽是急忙掩盖,却还是被伊丝卡瞧入了眼中。伊丝卡顿时又恨铁不成钢起来,气道:“好你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还真的这么伺候别人了?我说她怎么忽然又肯放你了,原来你已被她踩得什么都没有了!”昭元苦着脸道:“我……她是逼我为她沐足,我还老是想反抗。可我为你沐足,却是自己就很想很想,只是你不让的啊。”
伊丝卡心下大羞,那气顿时不知消到哪去了,但面上却还不是不肯放松,哼道:“你已经被人家逼得沾了水,脸皮已厚,自然再下水也不怕了。”说着脸上红晕微起,却明显是对昭元这句话也甚为受用。
昭元见她虽有三分轻嗔,倒还藏七分娇羞,实是美不可言,心下一荡,胆子不免又稍稍大了起来,涎着脸笑道:“不,不是的!我是……我是……一开始就……”伊丝卡羞道:“不许你胡说!”脸儿通红,一颗臻首已是垂得比什么都低。
昭元一开始遇到她时,虽然对于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倾倒,但也还没想到会为她沐足。因此,他说到这里,不免心中有些发虚,后面的话便一时说不出来。但他现在见伊丝卡已是羞成了这样,心下实在很想再多看看她的羞涩之态,“偏要说”的恶作剧之心顿时起了来。
他壮了壮胆,果然又厚起脸皮,道:“其实我一开始看见你,就想为你沐足的。”说着,一双手已是悄悄伸入被底,一下子搂住了伊丝卡的一双玉足。伊丝卡女孩心态,虽然口上说怕他说,其实芳心却未必是真希望他不说,只不过女孩子家实在说不出口而已。她自然也感觉到了被底的蠢蠢欲动,但本来还以为只是他的脚,以为不过是想来鬼鬼祟祟地试探磨蹭。待她惊觉是昭元的一双手时,顿时羞得全身发软,第一个念头就是重重一个耳光打去。
不料昭元双手微微一用力上抬,伊丝卡顿时娇躯朝后一倾,那只挥过去的纤手急忙本能地就要支持身体。她想起自己这样酥胸微挺,秀足受制,体态之美尽显昭元眼前,更是羞得浑身发软,一双美目立刻闭得比什么都紧。
昭元见她这一巴掌果然没能挥出,心下大喜,几乎就想要倾身过去搂住佳人温存。但他才一要放手,忽然醒悟自己若一放手,那便会什么都得不到,居然悬崖勒马,死活不放。他无限爱惜地轻轻抚摩伊丝卡稳软滑腻的玉足菱袜,就象在品铭一件最美最美的艺术品,心下的甜美和欹旎无可名状,只盼她和自己永远这样。
伊丝卡喘了口气,咬了咬银牙,定过神来,娇躯微动,狠狠一下踢了过去。昭元正在神魂颠倒,顿时被她这一下踢得手上一抖,身体后倾。待回过神来时,伊人的玉足已是悄然收回。昭元心下一阵惆怅,想起刚才的温腻销魂,伊人的欲打还羞,一时便如如呆了一般。
伊丝卡松了口气,勉强又坐直身躯,但昭元的温柔爱抚在足上留下的轻薄感,却还是阵阵袭来,令她完全羞于见人。要知以前在爱琴海时,即使昭元偶尔得逞,也最多就是一碰即脱。可是今天一个疏神,自己竟然被他深情捧住双足,细细爱抚,这可多么羞人?而自己竟然一下还没能集起气力反抗,更无疑是暴露了自己心防的脆弱。如此多的羞窘悔恨之下,她的芳心之跳几乎都已映到那羞红的小脸上了。
昭元痴痴无语,伊丝卡羞涩无言,转眼间场面便已从转瞬前的气愤问罪,变得无比的羞人答答,简直就象是爱恨之间微妙的最佳写照。
伊丝卡虽然好不容易得脱此唐突之境,但羞涩包围之下,竟然没能有丝毫的责备他之意,甚至那一双曾被偷袭的玉足,也依然还是藏在锦被之下。昭元见伊丝卡臻首低垂,连粉颈上泛起羞涩的红晕,心头直直欲醉。他几乎都又想拥伊人入怀,在她粉颈上深深爱抚,深情亲吻,但这却毕竟是说什么也不敢,也根本作不到。
伊丝卡那超凡脱俗的美丽,已经完全征服了昭元的一切,竟然使得他真的觉得,自己为她沐足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心愿了。他痴痴地望着那锦被,简直都象是要用目光穿透那一切的阻挡,要用自己的心灵,来沐浴那苦苦思念了无数日夜的美丽。刚才的温柔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可是给心灵上的烙印,却是那样的深沉和幽远,好象自己从此真正属于了她一样。
伊丝卡虽然臻首低垂,可那心灵的交融却让她无比明确地知道,爱郎依然在深情爱抚着自己的纤足。锦被似乎无比的沉重,沉重得她自己竟然无法去移开纤足,从而避免昭元深情的沐浴。那锦被的阻挠,那菱袜的保护在爱郎心灵的攻势下,竟然象是什么都没有一样,根本无法屏蔽他的爱抚,更别提消弥那阵阵袭来的威胁了。更加羞人的是,它们不但完全不帮主人,似乎还在争着叛变,争着要引爱郎的爱抚来侵袭主人。
他还受着伤,他没有办法来真正侵袭自己其他的美好,于是他就只能从自己最难以保护的地方入手,来一点点地积累着温柔。他是为了自己才受的重伤,而且行动也已经如此的卑微胆怯,自己要是还那么狠心,不让他承接这一点点的温柔,是不是对他太残酷了一些?自己如果连这一点点的羞涩都无法承受,将来又如何去面对和他的新婚?
这些质问一遍一遍地加强着那锦被的重量,撩拨着伊丝卡心头的羞急,让她每一下都觉得就要无法承受,每一下却又还是不得不去承受。仿佛是情不自禁地,她竟然也对昭元先前的谬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共鸣:是的,那个夏瑶琴不过是逼他用丝巾服侍,可是现在,他却整个人都是自己的丝巾。夏瑶琴是在苦苦逼迫他来屈服,来献祭,可是现在,却是他自己来苦苦乞求,乞求自己接受他的屈服,接受他的献祭。所有这一切的区别是这样的明显,明显得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为那个女孩子不平起来。既然都这样了,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去对那个女孩子先驯服昭元而耿耿于怀呢?
伊丝卡的芳心中已经完全被欢乐和幸福充满,可却还是恨极了昭元,恨不得他一下子就忽然瞎了眼,让自己再也不用承受他这种让自己无可躲避的爱抚。他的眼神中总象有无所不能的小手,一下下肆无忌惮地侵袭着自己的少女神秘,在温柔和无形中让自己失去自尊。这些长久下去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他彻底夺走一切,彻底地让自己偿还他所付出的一切的一切。可是这个命运,是自己能逃脱的么?是自己想逃脱的么?
没有得到他的完全屈服之前,自己和那个女孩子,总是互相嫉妒,互相猜忌,互相提防。可是得到了他的完全屈服之后,这一切的猜忌竟然都变得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应该存在,甚至都令她有一种愧疚感。
夏瑶琴为什么会在征服他之后放他出来?自己为什么不嫉妒冰灵?自己答应昭元,说自己愿意和夏瑶琴亲密无间,难道也只是为了昭元么?是不是自己和他所真正忌讳的,并不是怕自己不能独占他,而只是怕他被对方独占?是不是自己和夏瑶琴,本身就在偷偷地互相喜欢?是不是两人都在偷偷地想象着,世上最美的美丽如果交相辉映,那该是何等的震慑?
伊丝卡的心和她的脸一样,都变得更红了,就象是一个小女孩做错了什么之后的表现。这些怕他被别人独占的想法让她自己羞涩,也让她自己气愤:他有什么资格去赢得两位、不,三位美神的心?
任何一位美神肯屈尊接受他的献祭,都已是便宜了他,都已是他无法承受之重,他居然还能同时来承受三位?他这样衰的一只死猴子,若是得到了这么多的温柔,会自以为是、会翻天的。……对,一定要让他倒霉,一定要恨他,一定要欺负他,这样才能平衡。
伊丝卡想到这里,那颗一直被羞涩迫得无处可藏的芳心立刻大方了起来,因为自己不是爱他,而是有义务去恨他,去欺负他,去让他保持卑微,远离狂妄。这一个似乎圣洁无限、也极无私的责任感,果然是效用非凡,竟然让她轻而易举便免除了羞涩的大半威胁。
她偷偷望了昭元一眼,可是一触到他那傻瓜般痴迷的目光,那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藏心之处,立刻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颗小心翼翼露头的芳心,更几乎险些被昭元的痴迷目光粘住。伊丝卡羞极,喜极,却又恨极,因为他的深爱,简直都要超脱了自己对幸福的期望。许久许久,二人都这样默默地对着。他们虽都是不发一言,心头却实已融入了无穷来自对方的爱,再也难以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才吹来,惊醒了沉浸在心灵的爱情之海中的他们。那微微地凉风,不但暂时吹散了他们各自心头未来的欹旎,还提醒他们应该彼此互望一眼,更提醒他们不要忘了面红耳赤,保持各自的矜持和自尊。
昭元轻轻道:“你真的再也不怪我了么?”伊丝卡轻轻道:“不,我就是要怪你。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昭元大喜,正要说话,伊丝卡已轻轻叹息道:“你当初实在是太笨了,要不是她的启蒙,我恐怕根本就没有可能驯服你。那样的话,我们……也许真的会永远无法结合的。”
万王之王 第 一百零九 回 万苦怎比我心伤(二)
昭元心头狂喜,笑道:“要是我当初稍稍聪明一点,也就不用受后来的那么多苦了,更加不用害得你受那样多的苦了。”伊丝卡似笑非笑道:“那你就只能有我一个人……最多再加灵妹妹了。你不遗憾么?”
昭元深深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不后悔,真的。当初一见到你,我就觉得我一生的幸福就在你身上,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妻子。从那以后,我脑中就总是有一个最深最深的念头,那就是只要能和你一起,我什么苦都愿意受。说实在话,如果没有见你就见那海伦的话,我说不定就会和许多人一样,也认为她所做的根本没错。可是自从见了你之后,那倾倒众生的海伦,在我眼中便等于完全没有。”
伊丝卡芳心鹿撞,羞喜无限,低下头轻轻道:“你喜欢我,这中间只怕也有原因,那就是你其实还是个孩子。你知道么?你其实还很幼稚,就如……”昭元笑嘻嘻道:“就如小猴子一样。”
伊丝卡白了他一眼,心头却欢喜无限,轻轻道:“就如小鸡小鸭见到……见到……一样,特别喜欢我。其实,海伦是很美很美的。我叔父他们那一代的人,甚至包括我自己的父亲在内,都说海伦身上象是有一种无法抵挡的气质,让男人一见到她,就发狂般地想为她生为她死。我父亲也会错么?我想,要是你先见到海伦,也许就远不会那么沉迷我了。”昭元忽然笑道:“十几年前他们见海伦的时候,你还只有三四岁,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海伦比美吗?”
伊丝卡秀脸晕红,粉拳立刻就要揍他。昭元却是巴不得如此,两手已迎在了中途,想要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伊丝卡大羞,急忙缩回,不让他得逞。昭元心神荡漾,道:“说真的,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乡亲们觉得你比不上海伦。海伦不过是迷惑凡人的,而你却是被派去迷惑海神的。如果真是海伦最美,只怕你就算自己想去,也肯定有很多很多人反对。”
伊丝卡红晕连连,羞道:“那只是我们情急之下的一种幻想,海神怎么可能被迷倒?”昭元哈哈笑道:“我都已经被迷得死了两次了,怎么还没被迷倒?”伊丝卡羞恼万分,却又无法打他。想要责备昭元大言不惭,但知他现在脸皮已是极厚,便说出来也是白说,真正能吓他的已只有假装生气。不料她虽想如此,那脸上红晕却是不争气地潮潮更盛,生气之色说什么也装不出来。她羞极窘极之下,只得双手掩面,心头恨他实在已是到了极点中的极点。
昭元见伊人羞涩之下,更是浑身上下光彩流溢,可爱之极,几乎都看得呆了。他想要趁机凑上去偷亲她小手一下,却终于还是不敢。
他一面暗骂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胆小,一面却也只好定了定神,续道:“海伦的身上有无比的媚力,激发的是他们的欲望,而你身上却是无比的圣洁和美丽,激发的更是我发自内心的爱慕和呵护责任。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可怕媚力,可是对于我来说,那实是怎么也比不上你那被圣洁和善良所拥簇的绝代美丽。天使认为淫邪自私为丑恶,可是魔鬼却认为,淫邪自私是人性中更根本的美,就如人以腐败之食物为丑恶,苍蝇却以之为最爱一样。他们虽然不是苍蝇,但他们肉欲的一面,已经被海伦首先激发和征服,很可能已经不自觉地失去了对真正美丽的本能景仰了。再加上后来你的美丽开始显露时,特洛伊已连续十年岌岌可危;人人都在担心下一刻是不是去见冥王,又有多少心情来欣赏你的美丽?再说了,你又生性羞涩,不喜显露,生怕别人爱慕你,那帮人就更没福气了。同时,你要明白,只有智者才能靠自己的眼睛和心灵来判断美,俗人只会靠自己的耳朵来判断美。这是因为他们只知事事从众,看谁被吹的多,就觉得谁应该是更美。他们既没有制定判断标准的自信,也没有坚持标准的勇气,更没有推广标准的能力。海伦需要去迎合最广大的俗人,以保护自己,因此她非常需要用别人的倾倒和牺牲,来不断强化对自己美丽的信心。可你天生就是最美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这一信念,自然根本不需要来保持和强化这信念。既然你根本就不希望别人为你而牺牲,那么别人也自然就不敢这样。但是,你的那些乡亲们虽然耳朵受了蒙蔽,但眼睛还是存有某种本能的。所以,在那个人心加倍虔诚的时刻,你被选出来作为特洛伊最美的姑娘献祭给神灵时,才会没有人提出异议。”
伊丝卡秀脸更红,却本能地缩了缩藏在被下的纤足,似是生怕他借“你又羞涩,不喜显露”来暗指自己总不让他亲近自己身体。其实,昭元说的虽然对了一些,但却也未必全对。她生长于爱琴海的兵荒马乱之际,生性也羞涩内敛,加上年纪还小,被送去祭还神时还只有十六岁。小姑娘大都脸皮特别薄,因此长期以来,她总是潜意识地在隐藏,生怕别人过于称赞自己美丽。
但她天生绝代的美丽,毕竟还是无可完全自弃。在她大了一点的时候,还是越来越多的人对她由衷喜爱。在战争后期的时候,许多人甚至都后悔,后悔海伦初来时为什么她偏偏还没长大。否则的话,特洛伊人也未必就会轻易为收留海伦而冒如此大险,最终骑虎难下。
当时特洛伊决定收留海伦,自然是有无数的原因。除了帕里斯慷慨激昂的爱情演说、帕里斯用金钱和美女行贿权力人物、特洛伊人对自己城防坚固的信心、特洛伊人对自身武勇的自尊心、对自己是爱琴海东半部首邦的自豪感、希腊人盛怒之下激化矛盾等等许多之外,海伦那种无可抵挡的、天生就能刺激男人为保护她而战的魅力,也是其中一个极重要的因素。如果当时伊丝卡已十几岁了的话,特洛伊人先受到真正纯洁和美丽的熏陶,眼界自高,肯定不会那么迷于海伦的魅力。甚至于帕里斯本人,也未必就会头脑发热而做出那等事来。
伊丝卡的羞涩,导致了她非常害怕昭元这样直接称赞她。可是这份羞涩本身,却又偏偏象是无比的动力一样,完全驱使了那心甘情愿、甚至是巴不得被驱使的昭元,驱使他更加用尽一切的心和神来赞美心中的美神。昭元见她娇羞到如此地步,心下更是情难自制,轻轻道:“我虽然……虽然学会了撒谎,可是我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我心里面最真最真的感受。你相信我,好不好?”
伊丝卡眼中荡漾着喜悦的光芒,轻轻道:“你总是这样称赞我,可是……可是我……我却总对你这样坏。对不起啦。”昭元这还是头一次地听她向自己道歉,欢喜无限,更受鼓励,道:“曲高之下,未必和众。你看,我这样爱你,却根本不敢太亵渎你,因为我知道你的高洁,愿意去奉献自己。因此,驱使我的主要是爱,而不仅仅是欲望。可他们身上,欲望占了主导,可以说只有海伦才最有可能和他们合流。因此,他们也只是最想和她合流,以体验自己泄欲的快乐,而不是去欣赏美丽和敬服美丽。你要知道,很多的时候,称赞别人是需要勇气的。你实在太美了,美得他们都有了太深的自卑感,于是他们就都借你是本国亲人为由,本能地不愿去称赞你,以免暴露出自己的过分卑劣。这个道理,就象许多女孩子都故意说有缺陷的美女为最美一样。”
伊丝卡哼道:“你还说不敢动?要不是你现在有贼心没贼力,要不是我有防身武功,你早就……”说着脸上一红,又羞又悔。
昭元尴尬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自认为还是比他们纯洁一些的,所以才敢来欣赏你的美丽。”伊丝卡忽然轻轻一笑,道:“你真自认为比他们纯洁,所以你才敢来称赞美丽?”昭元一听她口气不对,吓了一跳,急忙道:“我……比他们更恶俗,我是世上最恶俗的笨蛋。……物极必反,我深体恶俗之下,自己都受不了了,所以更加迫切地需要来向美丽献祭。”
伊丝卡噗媸一笑,道:“你果然没白当大祭师,这自圆其说的本事真是不差啊。”昭元笑道:“没办法,惭愧,惭愧。”伊丝卡笑吟吟道:“你这么夸我,也不怕在别人那里穿帮?”昭元一笑,道:“你跟她都是世上最美的,我怕穿什么帮?何况我还是先遇见你的呢。”伊丝卡笑道:“那你是说,要是你先遇到她,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昭元尴尬一笑,正想怎么说才好,脑中却忽然升起了夏瑶琴那美得几乎透明、也让人在她面前无法不变得透明的摄人气质,那圆滑之意不知怎么忽然没了。他定了定神,竟然直直一叹,老老实实回答道:“说实在话,若是我先遇到她,说不定我也会认为她是我天生注定的妻子,我也会在你面前去捍卫她的。”
他才说完,便微觉后悔,但伊丝卡却微笑道:“你终于还是老实了一回。说实在话,我跟她是什么样,根本不需要别人说。你若是在这个问题上撒谎,那就实在虚伪得太过分了。”她轻言笑语,全无生气之怒容,显是对她自己极有信心,所以丝毫不忌讳昭元当面夸奖别人。
昭元大喜,道:“我虚伪也就罢了,就怕万一你跟她好成一个人,那我就又要穿帮了。”伊丝卡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但话才出口,又是一阵羞涩,臻首低垂,说不出的可爱。昭元望着她的美态,正自庆幸自己的这个小花招,忽然一个念头起来:“我小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姑娘,是不是宫云兮?这算不算我最先遇到的其实是夏瑶琴她们?”这中间的相互牵扯令他头昏脑胀,简直都要觉得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本来就注定的,自己根本无可反抗。
昭元情不自禁地缩手回去握了握那方丝巾,令人颤抖的温柔传将过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也随之起来:“难道夏瑶琴还真的是命运之神不成?当没有得到她的肯定之前,所有的一切即使获得了,也还是得鸡飞蛋打。可得到了她的爱之后,所有失去的,便又都回来了。……对了,没有她的丝巾的帮助控制,伊丝卡的秀发又怎么可能长久留住?”
伊丝卡见他探手入怀,笑道:“是不是又想人家了啊?”昭元嘻嘻笑道:“是在想摸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既然不让我摸,也就只好摸她秀发的停留之处了。”伊丝卡大羞,纤手摆弄着衣角,轻轻道:“你总是不说好话。”
昭元微微一笑,不自觉地想道:“那些想追求维纳斯的神真是失策,也不想想得到了美神后,该会惹出多少人嫉妒,该有多少人盼望命运女神去给他们降些灾祸?象我就不一样。我本来想苦苦追求美神的,但倒霉透顶之后,便干脆老老实实先从了命运女神,好好哄好她。于是我就能安全地追到美神了,别人大叫大嚷也没用。”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庆幸起来,忽然又想:“对呀,命运女神跟美神之间可是有过结的,要让她们如此的好,没有亲爱之神的帮助是不行的。灵妹妹不就是她们之间、乃至我们所有人之间的亲爱之神么?”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巧合得简直都有些过分,不由得自己都有些呆了。伊丝卡见他动不动就望着自己发呆,心下又羞又气,哼道:“你又在瞎想些什么?”昭元尴尬一笑道:“我在想,你这样美丽,就象美神一样,而夏瑶琴一天到晚都想耍我,就象命运女神一样。我既是拼命想要得到你的爱,命运女神要难为我,也是应当的。”伊丝卡听他在美神和命运女神间,依然将自己直接比作美神,心下欢喜,轻轻道:“所以,你要讨好她,我也不会生气。”
昭元微笑道:“是啊是啊,老婆真好。”说着脚又在锦被下蠢蠢欲动起来。伊丝卡玉脸羞红,纤足轻轻一缩,哼道:“一让你去讨好她,你就说老婆好,不让你去讨好她,就说老婆坏了。”昭元嘻嘻笑道:“不让我去讨好她,只要老婆肯让我讨好,那也还是老婆好。”
伊丝卡大羞,那双纤足已被昭元双脚轻轻抵住揉按,一点点地被挑起菱袜内的羞涩。她想骂他,想要瞪他,想要站起来坐远些,彻底躲开他无休止的纠缠和轻薄,可传来的爱抚是那样的魔力四溢,竟然已经让她完全丧失了气力,只能在昭元的轻薄下无助地颤抖。
昭元见她躲藏不开,心下大喜:“老婆果然肯让我讨好了,看来这话还真是没有白说。”想到这里,他胆子顿时大了不少,手一点点伸过去,已是轻轻摸到了她的柔荑。伊丝卡娇躯颤了一颤,脸儿更红了,却并没有抽走,依然在故作镇定地摆弄着衣角。昭元轻轻抚摸着她的纤手,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手伸向她的纤指,挤开衣角,想让她摆弄自己的手。
伊丝卡纤美的手指顿时停了下来,似乎不肯让昭元体念这被爱抚的温柔。可那来自她心灵的阵阵颤抖,却还是给了昭元阵阵销魂之感。昭元情不自禁地将身体一点点挪近,腿已经渐渐地贴近了伊丝卡那纤美绝伦的玉腿,腿腿相触,更是荡人魂魄。伊丝卡的小脸越来越红,那双美丽的眼睛似开似闭,长长秀美的睫毛微微颤着,似乎要将心灵中那正在迅速积累着的羞涩,一下下地释放入虚幻之中,努力避免即将到来的心海泛滥。
昭元心头越来越醉,胆气也越来越大。他的手渐渐放肆起来,变期待为主动,慢慢地将伊丝卡小手手心贴手心的温柔贴住,一下下的深情抚摸。在锦被的隐藏之下,他更是不愿意错失任何一丝的美丽,已经将伊人那双让人爱得发狂的玉腿,一点点地夹在了自己两腿中间。他的上半身更已经轻轻地倾斜了过去,似乎想要狂妄地袭取伊人秀美的樱唇,又似乎只是想卑微地窃取那鼻畔呼出的微微兰芳气息。可无论狂妄还是卑微,他都是那样的轻薄,那样的唐突,那样的大胆。
万王之王 第 一百零九 回 万苦怎比我心伤(三)
伊丝卡越来越是心慌、害怕而又恐惧,可是也更羞涩,更彷徨,更憧憬。昭元的手慢慢地握着她的小手,第一次地将她的纤手拢得靠向她身后,替自己将她的纤腰慢慢搂了过来。伊丝卡纤腰颤抖着,抗拒着,可既然搂住自己纤腰的毕竟是自己的手,那么又何必那样害怕呢?他苦了这么许久,是不是可以稍稍抚慰他一下?将来……将来一定还有更羞人的事,那么是不是应该先治一治自己这从小就太容易害羞的毛病?
昭元的手颤抖着,伊丝卡的身体更加颤抖着,然而他们却终于还是越来越近地凑向了一起。伊丝卡感受到昭元鼻端吸气时的贪婪,还他有那呼气时的热力,那比宝石还要晶莹秀美的玉面上,越来越是红云乱舞,似乎能够被昭元的呼吸所吹动。她美目越闭越紧,长长的睫毛却越来越颤抖得厉害,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她甚至在努力地将自己的臻首向后微仰,要避开和昭元的过近接触,却因此反而导致她那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酥胸更加挺拔,更加傲人。酥胸内的醉人气息,一阵阵地陶醉着昭元,令他全身几乎都有一种想抽搐的感觉。
昭元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悄悄地想要看一眼伊人酥胸内的秘密。可是那新换上的秀美女装,却偏偏几乎挡住了一切的美丽,只是在一角处微微露出隐隐的内衣的一丝白影,更加衬出少女玉乳的秀美绝伦和诱人无限。
昭元的整个心都醉了,他几乎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去看看它们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柔软,那样销魂。可是他却根本不敢,因为他根本就是知道,那种感觉一定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柔软,还要醉人,还要让人无法抵挡。他甚至都悄悄地害怕,怕自己一接触就会醉过去,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天仙玉露的支持。自己难道本来就没有办法,去认真体验这种刻骨销魂的柔软么?为什么以前被爱抚时,自己是那么的糊涂和昏晕,现在自己爱抚的时候,却又这么地胆小?
昭元竟然情不自禁地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似乎提醒了伊人,提醒她自己那骄傲而无限秀美的酥胸,正被昭元肆无忌惮地看着。她顿时羞得立刻就要缩回酥胸,想用低垂的臻首和自己的双手掩藏住那里的美丽。可是她的手儿低估了来自昭元的力量,这一下不但没有抽动,反而整个身体一带,娇躯几乎主动钻入了他的怀抱,更被他一下亲在了自己的樱唇一角。
昭元脑中轰的一声,似乎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份温柔来得这般快。伊丝卡羞得全身发抖,急忙就要推开他,可却已经迟了。昭元的双手已经不失时机地直接搂住了她的纤腰,那宽大的胸膛,已是直接贴在了她的酥胸之上。那充满可怕热力的嘴唇,更是一下就找准了伊人的樱唇,正正吻在了一起,尽全力在作最紧最紧的接触。
伊丝卡脑中羞急无限,可是那纤腰、酥胸和樱唇同时被袭的震颤感,却早已缠住了她的全部身心,逼迫它们不得不全力去跟内心的颤抖、软弱和投降搏斗。这时的她,甚至都已无遐去感受来自昭元双腿的粗鲁猛夹,又哪里能够去推拒他一丝半毫?伊丝卡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羞涩,整个人竟然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更紧密、也更无奈地贴在了他胸上,而那来自昭元之舌的侵袭,也更加急切地要突破自己的贝齿玉门。
伊丝卡几乎急得哭了起来:“他重伤之余,本该举臂都费力的,怎么还能抱动自己?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轻盈?”她却不知她那超人的美丽在昭元心中,实在就象是最强大的镇痛灵药。她醉人的酥胸和昭元的胸膛紧紧相贴,那无可形容的柔软销魂感,实在就象是几百双最美仙灵的温柔之手,不但没有触痛昭元的伤处,反而还给了他伤处以无穷的抚慰。
昭元似乎知道自己又在透支着一切,可是他却根本不想去知道,更加不想去思考。怀中玉人酥胸的无比温软,那处处销魂、无可抵挡的亲密接触,都已经完全撕裂了他的理智……不,是完全让他的理智主动拜服。他的舌发狂般地试探着伊人那紧紧咬着的贝齿,绝不放过任何一丝缝隙。他的手近乎疯狂地在伊人纤腰乃至玉腿处抚摸,绝不放过任何一处温柔。他的两腿,更是用了全身最大气力,绝不给这位绝代美神以任何逃脱的机会。
忽然,昭元的胸口一阵剧痛,简直就象是十几把铁钩一下子勾穿了伤处一样,疼得他全身都痉孪起来,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怀中的玉人自然也逃脱了他的魔爪。原来伊丝卡慌乱之下,终于不顾一切地奋力塞进玉指,重重戳了昭元伤口一下。
伊丝卡已被迫得羞惧已极,这一戳自然全不留情,用了真力。但她见昭元脸色刹那间全白,不免又心疼起来,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这一戳实在过重。重伤之下,若是心情愉悦,伤好之速往往奇快。他既对自己如此深爱,一时难制,也是可以理解,自己又何必这样大力?无论如何,他现在重伤在身,最多也只是能勉强抱抱自己温存,不可能再进一步侵犯的。
伊丝卡心下微悔,急忙看了看他伤口,见那白纱之下竟隐约已有鲜血渗透的红意,急忙轻轻按揉那处地方。她耳中更满是昭元依然痛苦的呻吟声,似乎声声都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这样狠心。伊丝卡又羞又急又痛又怜,忽然樱唇一下盖住他的嘴,生怕他再呻吟出声。
但她立刻象是明白了什么,顿时羞悔无及,才一微触,立刻就又要缩回娇躯。但昭元那痛苦的呻吟声,却还是更加刺痛她的心。她咬了咬牙,只得闭上眼睛,再一次地吻上昭元的唇。昭元全身剧震,似乎想要再搂她,却又不敢。伊丝卡感受到了他的怯怯之举,玉脸更红,轻轻地将娇躯贴过来,酥胸再一次地贴着他胸,温柔抚慰着他的痛苦。
昭元醉了,他的身体和灵魂竟如分离开了一样,使得他能够一面去忍受痛苦的余波,另一面也不失去任何机会,丝毫不漏地体验玉人第一次主动温存自己的销魂。
昭元的手再一次颤抖着,可是却完全不敢再去搂住伊人纤腰,因为他不想用一丝一毫的“强迫”来玷污这样的美好。两个人的身体都是出奇的热,四唇相融处剧烈地颤抖着,甚至伊丝卡那纤纤秀美的睫毛,都象是在轻轻抚慰着昭元的脸。一切都似乎是在见证着少女的慌乱、羞涩,一切也都似乎在抚慰昭元的受宠若惊。
良久,伊丝卡的娇躯才轻轻离开了昭元。可是那种阵阵弥漫过来、似乎已经溶解了少女全身全心的心灵热力,却还是那样的羞人答答,简直象是要让她永远也无法再抬起头来。
那如云如雾、悄悄远去的感觉之后,昭元才发觉怀中玉人已经不在。伊人遗留的甜蜜和阵阵袭来的惆怅在他心头剧烈交战着,让他几乎都想要再次糊涂回去。他依然维持着那轻拥住伊人的姿势,就象是在依然深情拥着伊人的倩影一样,永远也不愿意放开。
疼痛已不痛了,但自己也已经永远无法知道,这份痛苦是何时消失的了。然而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痛苦不是慢慢自然消失,而是在伊人那无可形容的温柔美好中被融化的。伊丝卡偷偷看了看他,却见他依然傻傻地维持着那轻拥自己的姿势,既如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离开,又似还在痴痴期待自己重新投入他怀。她身上情不自禁又升起了被昭元最轻最轻般拥抱的感觉,心下又是甜蜜,又是羞涩,心头已升起了梦幻:“得郎如此,我复何求?”
许久许久之后,一阵山风吹来,才终于将昭元从梦幻般的温柔乡中拉回现实。他望着那粉颈低垂、不敢看自己一眼的伊人,想起那刻骨铭心的温柔,情不自禁地叹道:“世事真是难料。当初我绝望的时候,何曾想到还能有这般温柔的希望?我现在才知道,我在你面前是多么的弱小和无助。为了你的一笑,我简直宁愿再死一百次,再受一百遍苦。”
伊丝卡大羞,生怕他又借机粘上来,急忙哼道:“可就是不愿意你的国家和天下人死半次,对不对?”昭元尴尬一笑,道:“你比我重要,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天下人中包括了你,我又怎么敢去牺牲你?”
伊丝卡哼了一声,嗔道:“我就知道你是心头硬死,嘴上却软死的家伙。”昭元嘻嘻笑道:“其实,若不是我心头笨笨,难得变通,你也会看不起我。那时候我再怎么求你,也是一点没用。你说对不对?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为你而放弃,就会什么都得不到。可若不放弃,却又要冒这么多次生命危险。”
伊丝卡一笑,道:“这你就要自认倒霉了。谁让你来追……”说着脸上大红,轻轻低下头去。昭元微笑道:“是啊,谁让我要来追美神的?若是这么轻易都能追上,那也太没天理了。只是我有时在想,这个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不知下辈子能不能跟你换一下,让我也体验一下被人追的感觉。”伊丝卡噗媸一笑,伸手敲了他额一记,道:“想得美,我才不呢。”
昭元佯装叹气,道:“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无论怎么样,都是男人倒霉。你是不是该发发慈悲,补偿一下我?”伊丝卡心头却忽然升起了一阵伤感,幽幽道:“你真的觉得比我倒霉么?我……我……”说着竟然美目中竟然已是泪光盈然。
昭元见自己居然惹得她伤感,顿如做了滔天巨恶一样,急忙道:“猴子该死,猴子该死,猴子卖乖,该打。”伊丝卡美目中泪珠滚来滚去,娇躯微微颤抖,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轻轻道:“你不该打,你没错,是我傻,是我傻的。”
昭元心头一叹,伸出手去将她搂住,揽她轻轻靠在自己肩头。伊丝卡没有反抗,但就在她娇躯靠在昭元肩上的一刹那,泪珠已如珍珠一般滚落。她忽然狠狠地奋起粉拳捶他打他,哭道:“你该打,你该死,你害得我好苦啊。”
昭元心头大痛苦,眼睛也已是不知不觉中湿润了,柔声道:“我该打,我该死,我害得你一路千难万险,一路孤苦伶仃,一路受尽煎熬。我真的该死,真的。”伊丝卡再也忍受不住,钻入他怀中伤心地哭了起来。昭元轻轻安慰,道:“好妹妹,好妹妹,你把一路上的苦都说出来就会好受多了。哥哥一辈子偿还你,生生世世爱你护你。”
伊丝卡哭得更伤心了。良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一点一点地回忆着过去的艰难。每到伤心处,她就狠狠打昭元几拳,掐他几下。昭元自是咬牙而受,半点轻狂也是不敢。伊丝卡见他如此老实,加上把痛苦说将出来,确实也有摆脱伤心之效,那气也就慢慢消了了许多。到得后来,她心情越来越不那么悲伤,可掐得却是越来越重。
昭元发觉了她这样,心下也渐渐放下心来。到得后来,昭元居然也不象开始那样咬牙不呼痛了,只要一被掐就大叫出声。伊丝卡终于忍不住一笑,脸上一红,掐得自然更重了。
原来伊丝卡的确就是为了冰灵,为了逃避宝相夫人的恩情,以及她那无声的防备,更为了逃避昭元那木头般呆的白痴骄傲,才愤而离开的。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伊丝卡确实也是想永远不再见昭元的。当时她只想走得越远越好,却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朝哪边去,也并没有真的去认真想怎么复国。但她才走了几天,就发现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带着昭元的天琏,带着他的月亮,而且根本无法抛弃。她伤心之下,便萌发了要在昭元面前展示自己坚强和尊严的想法,让他知道,即使不要他的帮助,自己依然能复国。
此念一起,那练剑之心便变得更为坚决。伊丝卡没有指点,全靠自悟,在那自己也说不清的锥心之痛的刺激下,每日都是苦苦而练。一路上她为了避免不便,多找荒凉神灵殿祠之类投宿。有时突发风雨,她甚至还得临时避入古墓,以避风寒。
一日她到了一处极普通的古墓,不料练剑之际,发觉那古墓似乎内有乾坤,便慢慢小心查看。终于,她发现墓中有墓,而且内墓规模巨大,有不止一个墓道,形制极古。但真正进到内室,其中却似只有空棺。
那个时候,墓中虽并无一尸,却又偏偏磷火阵阵。而且其墓虽然深藏地下,却居然并不气闷,里面还时有异动异响,甚是诡异。伊丝卡本来甚是害怕,但想起要在昭元面前显示坚强和自尊,便硬是坚持着要转完一遍,以锻炼自己的胆力。
她转了几转,忽然发觉一处石桌上供着一柄青黑色的剑,旁边还供有一副青铜牛首面具。那剑虽样子很不起眼,可是她练剑已精,一摸便知是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她非贪心之人,把玩一阵,本要放回,却见那旁边刻有“轩辕神剑,赠以有缘,驱邪荡魔,功德无边”之字样。自己既和这神剑相遇,自是有缘;那面具不但能够完全隐藏自己面容,而且还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威严,更如专为自己准备的一样。于是她便拜谢前人,要取二者。
万王之王 第 一百零九 回 万苦怎比我心伤(四)
但她才一拜,进来的墓门就被关闭了,墓中还现出了一个极隐约的鬼魂般的白影。那白影飘忽若鬼,突然抢在她前面取了那剑,疯狂乱舞一番便消失而去。她心头又惊又怕,出来之后,脑中总是晃着那鬼魂狂舞的可怖景象。她疑心那是剑灵本身,情不自禁地便将那些舞姿,融入到自己所练剑法之中。她久练之下,居然也真有脱胎换骨之感,心下自然越发觉得自己确实与神剑有缘。
那副面具和这柄神剑,就象是来自上天的眷顾和安慰一样,让她那近乎痛得发狂的心慢慢平静了许多。那屡次险些走火入魔的疯狂练剑,也渐渐沉稳了下来。自此以后,她一路前行,一直到了临海之处的吴国,便自称姓吴。她这时剑术已极高,练剑时偶尔被山民看见,便报于吴君。吴与越二国早就互相忌惮,吴王闻本国有剑仙高人,立刻派人厚币卑礼相请。伊丝卡心有所动,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她剑术高明,金发奇异,面具中更显着神秘和威严,立刻便被尊为国师,总监诸军教习。但还没安顿几天,忽然有一天她险些被暗算,而且那些人似乎已知道她是女子。她惊觉后,被一群高手围追,人人都朝他怒吼:“女贼,还我们花神公主来!”
她实在不明所以,无可申辩,也就只好遁往别处,终于在越国南林一带暂时安顿下来,自称姓吴名越。越王也得乡民推荐,将她请为国师。她吸取教训,着意隐藏下,越国便无人知道她是女子。她安顿下来后,思念昭元的心终于还是压抑不住。
彼时正好北方有神秘人前来,说要商谈大事。伊丝卡察知越国欲遣使往周都察看大势,便亲自要去。按她心中,本以为昭元在中土必然也是豪杰一名,名声很难太小。洛阳乃中土总都,即使遇之不着,亦当最易打探消息。
果然,她才去没几天,就夜间发现不远处有人抚琴,悲伤中寓有内力。于是她便动了念去察看,结果一去之下,就发现了昭元。
当时她以为昭元抚琴是思念自己,心头悲苦感慨,禁不住微微叹了一声,几乎都想出来相见。不料后来却又有女子出现,伊丝卡便一路也来到那松林中。接下来,她便发现了宫云兮,接着又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情形。于是她迅速疑心起来,怀疑那昭元跟那女子纠缠不清,自然就更加紧盯不放。
再到后来,昭元陷身宫中,周王将下狠手时,伊丝卡才终于出来。其实,当时她的剑术比现在还有些差距,可说肯定不是周王对手的。但一来她占了先机,二来她又是为了救爱侣,形同拼命,三来那剑法本自天竺和鬼魂所传,甚是突兀诡异,周王一时反应不过来,四来那剑本身也太过神异,遂令周王极是忌惮。周王不愿冒险,便起了先出去再想办法之念,终于被假装晕迷的孔任袭中。其后伊丝卡见宫云兮,宫云兮坚持不肯说昭元说过任何思念伊丝卡的话。伊丝卡见到她的风采,以及她与昭元的纠缠,知他们关系已是非常,伤心之下,终于黯然离去。
这一次实是伊丝卡一生最为重大的一个打击,将她先前好不容易又起来的一点点希望,再次打得粉碎,几乎令她完全没了生的信念。后来她恢复过来,便想要真正开始实施后来的计划。不料越国当时正与吴国互相提防,加上两国君臣都甚是贤明,国师其实只是颇似总教头,并无多少实权,导致她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下手。正自犹豫间,忽然有人传来昭元的“招纳女剑仙”之令,越国君臣立刻也怀疑起她就是那个要被找的女剑仙了,人人看她之眼与先前大不相同。
她见人人都已对自己怪眼相看,提防极深,知道一时间难以下手,便已萌生去意。再说,他们都是公族之国,又是彼此牵制极多,便下了手,也难以说服他们转移主力去做万里之外的什么事。同时,也许是最重要的,就是她知道昭元发这寻剑仙令,其实就是想找自己。自己心伤之下,既已死活不想让昭元知道自己在哪里,那就得找与外界交流少的地方才安全。
这几个因素刺激下,她便干脆不告而辞,另觅归所。她这些时日以来,已经知道深山中的部族往往大祭师权威极大,便直隐山间,日日随猿猴鸟兽而行。后来她一时好奇,发现了这座石洞。她见其既隐秘又舒适,似乎还有些钟乳石很好做成石凳石椅,适合练剑和隐居,也就先留了下来。后来过了些时日,她依然不见有人来争索此洞,也就更安心了。接下来,她但有闲暇,便削石削椅,经营起来。
不料没过几天,便有一只奇形大白猿看中了月亮,每十天半月就偷偷晚上前来,死活就是要骑它。月亮不肯,却又拗不过它,急得无法。于是伊丝卡便亲自出马,要将其赶走。那大白猿总是一见她出来,自己就逃离,但却会指挥许多小猴跳来。那些小猴都用竹枝等物跟她打架,每次都逼得她手忙脚乱,她自然也只能极力相抗。日积月累,她剑法愈来愈快,已能同时对付许多小猴的袭击。终有一日,那大白猿再也不来,群猴自也以伊丝卡为王了。
月亮虽然安全了,伊丝卡却在这里度日如年。每日她都除了练剑还是练剑,简直就象是生怕自己会停下来想起什么事一样。后来她为了摆脱这种状态,便慑服了神猿部,成了大祭师。于是她便又开始了她的计划,准备以帮他们战胜后山部的恩义,换取他们听从自己吩咐。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颇有些痴人说梦的意味,但在那长期痛苦的折磨之下,她早已是神智微狂,什么都已觉得有可能了。当然,具体的策略,一时还未真正细想。
昭元听伊丝卡慢慢说完,心下实是感慨万千,只觉她这一路上的苦,实在是比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伊丝卡见他发呆,哼道:“怎么样,下辈子还想不想跟我换呀?”
昭元尴尬笑道:“那就更得换了。夫人这么苦,我是不是该自己受上一遍?再说了,夫人虽然受了这么些苦,可后来还有大大出气的机会,怎么也算赚的。”说着就作势要亲伊丝卡一下。伊丝卡脸上一红,急忙闪开,伸指在他伤处轻轻一点。昭元吓个半死,待发觉她其实并未用大力时,伊人已离开了自己之怀。
昭元心头大悔:“早知如此,便不该这样。这下可好,既没亲着,又失去了拥她的温柔。”伊丝卡见他大是遗憾,知他绝非只是为了那一吻没能吻着,秀脸更红,羞道:“你这人……太粘人了,简直就象是没长大一样。”昭元笑道:“简直就象是灵妹妹缠我一样,对不对?”
伊丝卡忍不住一笑,道:“哼,你也还知道啊。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丑。”昭元笑道:“老婆面前,怕什么丑?况且越出丑老婆越开心,我还怕什么?”伊丝卡粉脸通红,似乎想要骂他几句,却终于还是骂不出来,慢慢低下头去。昭元见她现在已经连“谁是你老婆”之类的气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下更是欢喜,几乎都又想伸手去搂她亲热。不料才一动念,却又有些胆怯,忽然间脚轻轻一动,就又偷偷朝伊丝卡的纤足粘了过去。
正在马上就要挨上的时候,伊丝卡忽然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昭元吓了一大跳,那脚立刻缩得比什么都快。伊丝卡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轻轻一笑,脸上一红,哼道:“我们还没成礼,你最好还是老实些。”昭元涎着脸道:“成礼之后,我就可以放纵些了。”伊丝卡大羞,急道:“成礼之后,更要老实!不然我……我……坚决不跟你成礼!”
昭元一怔,既而想起这其中的混乱之处,不禁莞尔一笑。伊丝卡见他如此,更是羞悔,气得在锦被下狠狠踢了他一下。昭元大喜,正要回踢,但看了看她,却又不大敢。伊丝卡羞道:“你要是再敢乱起邪念,我……我就用神剑在你身上再戳个窟窿。”
昭元叹道:“轩猿神剑,驱邪荡魔。想不到我在老婆眼中,都已成了邪魔了。”伊丝卡得意地笑道:“你怕了就好。说不定这神剑出世,就是专门辟你这种妖邪之念的。”昭元笑道:“可是我也没被辟走啊,说明我是正人君子一个,所行的都是君子之礼。”伊丝卡哼道:“你这配叫君子之礼?哼……”昭元道:“不是君子之礼,那么就算周公之礼。”
伊丝卡大羞,生怕他还真借势就胆大起来,一把抓起那剑隔在中间。昭元一见她拔剑,吓了一大跳,待见她只是将其隔在中间,这才略略放心:“好险,我还以为她要断我秽根呢。”
伊丝卡见他面上神色诡异,似乎又是不怀好意,心下又羞又急,偏又毫无办法,只得拼命低下头去,想要不让他看自己脸上的羞色。昭元心下一荡,又有些想大胆起来,但想起她现在已是如此羞恼,怕惹急了又要疼死,只好压抑住冲动。但伊丝卡之美实在是太让人难以遏制,那冲动实在太也难制,他便只能拼命想要去找转移注意力之法。
忽然,那剑映入眼帘,让昭元心头一动:“这剑是轩辕神剑,自是跟传说中的轩辕黄帝有些牵连。那么那并列的牛首面具,莫非就是另一位人文始祖炎帝之面具?”伊丝卡偷眼望去,见他面色忽然郑重起来,不象假装,奇怪起来,问道:“怎么啦?”昭元道:“我在想,你的那个牛首面具,可能与炎帝的传说有关。你想来也知,传说中炎帝也是农事之祖,是牛首人身的。如果真是这样,你一次便见了两位始祖之神物,可谓与我中华缘分不浅哪。”
伊丝卡一想,却觉虽然有些牵强附会,但确实也甚为巧合。她忽然心念一动,疑昭元又想占自己便宜,羞道:“与中华缘分不浅,跟你缘分可浅……浅得很。”昭元一怔,旋即一笑,不去羞她,只是道:“从你说的那里来看,那里似乎不是传说中的黄帝陵或是炎帝陵啊。莫非是后人将二祖之物又重新聚集起来,做了个衣冠冢?这……有人有这份劲么?”
要知炎黄二帝之说已融合了神话,许多都已完全脱离了人,玄之又玄,于是许多玄异之物,也就往往托以他们的源流,以增强威势,或是自圆其说。比如炎黄之世,号称十日一风,五日一雨,从无灾害可言,这以大祭师的眼光来看,能有几分可信?又如有传说,说是有一次太阳贪玩不肯干活,整天躺在一棵扶桑树上睡大觉;炎帝见地面百谷调零,便骑七色神鸟去将太阳抱回等等。这些当然多是虚无缥缈,但眼前的这两件宝物,却是实实在在的。虽然这些未必就真是炎黄二帝所用的,但它们如此神异,托名为此,倒也没辱没前人太多。
伊丝卡听他如此说,才知他先前那句话确实无意占自己便宜,想起自己提防过甚,反而让昭元看了笑话,不免红透了脸,呐呐道:“是啊,是挺怪的。”昭元忽然笑道:“还有更加巧合的呢。我猜你打跑的那只白猿,没准就是被我部下给射中的那只。”说着便将养由基射那擅长接箭之白猿的事说了一说。伊丝卡奇道:“它……擅会接箭么?这个倒没试过。”
昭元那一说本来牵强,这下忽然一奇,道:“不对不对。养由基的那只白猿好象是在你赶跑这里的白猿之前,那么就不应该是那只白猿了。”说着把时间说了一说。伊丝卡一对,想想也有些不太对,不免越发觉得奇怪。昭元忽然笑道:“我猜呢,那只白猿是这只白猿的老……老……”
伊丝卡大羞,嗔道:“老什么?”昭元忙道:“老公。那白猿的老公肯定也愚蠢透顶,把老婆气得……被老婆欺负得无家可归。”伊丝卡脸上一红,哼道:“你要是敢太放肆,以后还要把你这只猴子抽筋扒皮……”昭元涎着脸道:“做成老婆的贴身衣服,天天陪老婆。”
伊丝卡羞恼已极,又要狠狠掐他。昭元知她现在越掐越狠,连忙道:“反正呢,如果不是那只跟你打架白猿,那么不知者不罪,那我的罪孽也就小了不少了。”伊丝卡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气道:“我看那偏偏就是。人家去给你通风报信,你却照直把人家当猎物,害我多受苦。你说,你该不该受罚?”
昭元一笑,道:“应该,应该,不过受罚没用,该当补偿才是。先前是以为老婆占了便宜,要老婆补偿,现在发觉老婆受苦太多,那就只好我来补偿了,对不对?”说着便要搂她。伊丝卡见他三句不离本行,居然又绕了回来,又羞又气,避开他道:“你这人可真是无可救药,还好自称什么君子之礼。”说着已秀脸飞红。昭元道:“不是我无可救药,而是你实在太美,太无可抵挡,让我实在太难受了。我起的念,是爱慕之念,哪里敢有什么邪念?”
伊丝卡听他又忍不住称赞自己,开心之下,忍住羞意轻轻道:“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让你难受,是盼你不要因为我,而忘了身体康复。”说着已羞得抬不起头来。昭元心头狂喜,道:“那么我伤好之后,就可以……就可以……补偿你了?”伊丝卡大羞,嗔道:“你这人一见色,就什么都忘了。总之你伤不好,那就什么都不行,更不要说婚礼了。”
昭元一笑,道:“那我一定要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忽然脑中一个激灵:“不好,我还真忘了一件大事。这几天来,我可有分毫去想过那雪山之会?这别误了期才好。”
伊丝卡一见他如此惊慌,也担心起来,道:“你怎么了?”昭元甚是尴尬,便将那雪山之会说了一说,末了却还不忘说一句:“你看,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可见你比什么都重要啊。”
万王之王 第 一百零九 回 万苦怎比我心伤(五)
伊丝卡一笑,道:“贫嘴。”心下却暗暗开心,知自己在昭元心中确实极极重要,竟然能够让他把这样的事都忘得精光。她哼了一声,道:“你这么讨好我,是不是想我陪你一起去啊?”昭元笑道:“那自是求之不得。老婆这么厉害,连我打不过你,你要是去的话,我就只是个可怜巴巴的跟班了。”伊丝卡听他说的可怜,嘻嘻一笑,本来还想再吓唬他一下的,这下也免了。她眼珠一转,已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那在别人面前,你可要恭顺些。”
昭元正待调笑,忽然又想起这中间耽误了多少时候,那督造的船不知是不是还在造。他想着想着,不免又急了起来,便想去看一看。伊丝卡明白这些后,嘻嘻笑道:“你真笨。现在有了月亮,还怕什么?”昭元一想也是,不免尴尬一笑,道:“说的也是。他们要认真造便罢,要是不肯造,我现在伤成这样,没法吓他们,他们肯定还是不肯认真造。”
伊丝卡看了看他,忽然抿嘴一笑,道:“其实我真该不提醒你的。我想,就该让你自己去,看看你是不是会被他们抢去做押寨夫人。”昭元一怔,想起自己现在一身女孩子装扮,不觉也是失笑:“说的也是。不过他们都见过你了,总不会眼光这么低吧?说起来我呀,也只有你才肯大发慈悲,抢我去做押寨老公……不……押寨跟班。”
伊丝卡小脸羞红,嗔道:“我碰上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唉,我真是被你缠上了,怎么甩也甩不脱。”昭元笑道:“我碰上了你,真是修了几千万世的福气,当然要死活缠上,让你怎么甩也甩不脱了。这个呢,就是命,逃也逃不开的。你看,你虽然赶跑了一只白猴子,现在不还是有只黄猴子在你身边,而且还粘得这么紧,想甩又舍不得甩?”
伊丝卡心下羞涩,伸手掐了他一下,哼道:“还有啊,难怪白猴子想骑月亮,现在想来,八成是因为你这家伙本来就是骑月亮的。”昭元笑道:“是啊……”忽然想起月亮好象也受了伤,自己还一直没记起来它呢,急忙道:“月亮受了伤的,现在怎么样了?”
伊丝卡吃了一惊,道:“受了什么伤害?重么?”二人一转头,却见月亮依然站在那里,伤处露的很是明显。伊丝卡急忙穿上丝屐,窜身下去看了一看,才放心上来道:“看来不重,而且已经开始愈合了。”
昭元放心下来,不觉叹道:“这一路上真是苦了月亮了。受了那么多伤以外,还帮我陪老婆陪了这么久,真是劳苦而功高。”伊丝卡哼道:“是啊。你准备怎么报答它啊?”昭元一见她神情,知她这些寂寞时日里,跟月亮的感情八成比自己跟它的感情还要深,连忙笑道:“它都驮了老婆这么久,可说是幸亏它看着,老婆才能回来。我都感激涕零到了极点,怎么能亏待它?将来我一定要派五十个人服侍它,给它穿最漂亮的丝绸,天天喂它吃蜜枣。”
伊丝卡抿嘴一笑,道:“这才象话。”但她这一次,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脱下丝屐陪昭元坐下,更不要说再一次给他被底遐想的温柔了。她盈盈站在昭元面前说话,山风轻轻拂着她衣上彩带,隐隐现出她玉颈酥胸粉弯雪股的秀美身形,星光掩映之下,更显得她肌肤胜雪,神逾天仙,秀美绝伦,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出美丽之神的光彩和神韵。昭元心痒至极,忽然笑道:“你不是说我现在象是个女孩子吗?我忽然很想跟你比美了。我们比美好不好?”
伊丝卡知昭元一直以来都是在蠢蠢欲动,总在找理由,想哄自己挨近他,但却也没想到昭元居然用这么个理由来。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道:“你真是无耻。哼,你美,你美,你美得人人都想抢去当押寨夫人。”
昭元一本正经地道:“干嘛这样笑我?我沾了你的仙气,自然也变成小仙女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仙女忽然想跟美神姐姐比比美,乃是有爱美之心的表现。这起码也是勇气可佳,应该得到美神姐姐的鼓励和呵护才是,对不对?”
伊丝卡见他死磨硬缠,只好道:“好好好,小妹妹乖,小妹妹已经很漂亮了。以后再多多努力,看看什么时候能够超越姐姐。”说着自己的脸却已是莫名其妙地红成一片了。她心中又羞又恼:“明明是他受嘲笑,怎么却是我脸红?这个脸皮包打天下的世界,可还真是岂有此理。”昭元虽见自己这拙劣的一招只惹来了她取笑自己,却依然不肯死心,又自笑道:“小妹妹想在姐姐身边学习,天天努力变美,以便能早日被姐姐抢去做押寨夫人。”
伊丝卡大羞,急道:“你……又是不说好话。”昭元见她满脸都是似浓似淡的红晕,每一层、每一朵都是那么美不可言,心下实在更是恨不能化身其中,咨意领略美神的风姿。然而他却又实在不敢过分,一时间便象是被锁在铁笼里、看着笼边之鱼的小花猫,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是奇痒难耐。伊丝卡见他情状,红着脸低低道:“你身体太虚弱,先保下命来,日后……日后……才能天长地久。”说着,秀脸上红云早已都被烧了起来,几乎都想要躲到内洞去。
昭元心神荡漾,道:“有了你的呵护,我就能够好得更快,更加天长地久。”说着,虔诚地将手向伊丝卡伸出,作势期盼她的柔美降临赐福。伊丝卡更是羞涩,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羞道:“你这人太坏,我……不相信你。”昭元尴尬一笑,呐呐道:“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该相信我的心。我是真的好想好想爱你的,想得自己都糊涂了。”
伊丝卡垂下头,轻轻道:“你乖乖养伤,将来……将来……总会如愿的。”昭元见她怎么也不肯靠近半点,无奈之下,只好垂头丧气道:“唉,我好苦啊!看来还是只好大梦一场,没准爱能换来一点温柔。”说着一下倒躺下去。不料他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一下便反弹般地坐了起来,一手支地,一手拼命捂住那伤口所在;脸上更已痛成了青紫之色。
伊丝卡本来听他说的凄苦,心下开心,忽见他伤口触动,心下顿时又大急。她急忙过来搂住昭元,帮他坐直,嗔道:“你呀,做什么都猴急,太不爱惜自己了。”昭元觉她轻轻搂住自己,那股久违的感觉又自沁来,心下实是早已醉入云天。那支持自己身体的一手,自早已是有形无力,索性全身都堂而皇之地赖在伊丝卡怀中,撒娇道:“我不要爱惜我自己,我想要老婆爱惜我。”
伊丝卡大羞,却终于还是没有扔下他,只是轻轻道:“轻轻揉揉伤口,会好些的。”昭元笑道:“我太笨了,下手太重,不知道怎么才算轻轻。只有老婆的小手,才是最轻最轻的。”伊丝卡粉颈都已是布满了红晕,却终于还是慢慢抬起纤手,在他伤处轻轻抚摸。昭元极是享受,微笑道:“老婆的小手,怎么摸到了我心里?噢,原来老婆早就藏了根秀发当内应了……”
伊丝卡羞得无及,忽然用了些力。昭元立刻惨叫一声,后面便没了音。伊丝卡嘻嘻笑道:“这痛也痛到心里了吧?哼,叫你不老实。”昭元喘着气道:“心里虽痛,可却也是更甜,正所谓打是疼,骂是爱嘛。我总是要跟老婆一条心的,因此呢,要是老婆不肯来爱惜我,我也就只好不爱惜自己了。”伊丝卡见他无可救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纤手发抖,简直就想真的狠狠戳他一下。可她见昭元那一幅虽然粘乎乎、其实也确实甚是虚弱的样子,却又情不自禁的心头疼惜,怎么也下不得手。
昭元见她神情,也自吓了一跳。当下他不敢再刺激伊丝卡,只是闭上眼睛偷偷体会,因为伊人微微颤抖之下,酥胸纤手已带来了更为别样的温柔。伊丝卡见他老实了许多,这才慢慢气顺下来。她见昭元如此享受的样子,知他肯定又在不怀好意,只是自己既根本无法可制,羞意自是又悄悄而起:“婚后……以后他会不会变本加厉,更加羞人?唉,真的是好怀念他象条死鱼一样,被自己任意摆布时的那种乖巧啊。”她想到这里,不免又是恨起昭元来,简直恨不得马上再将其变成一条“死鱼”。可是想归想,具体的无数办法却是一个也做不下去,反而令她更加羞涩万分:“难道……难道我本就不想把他变成死鱼?”
昭元虽还没有如愿以偿变成死鱼,可却也展现出了难得的老实和听话,居然也颇有死鱼意境。伊丝卡回避了那个问题,心头羞意微平,那只纤手也抚得更加轻柔起来,简直就象是母亲在轻轻哄着婴儿入睡。忽然,那“婴儿”的“小手”,不,大手,悄悄蹭了过来,怯怯地想要挨上她温软滑腻、晶莹如玉的小手边缘。伊丝卡脸上大红,想要缩手离开,却又没有气力,只能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就象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
昭元的手轻轻挨上了她的纤手,先还只敢贴在自己的胸膛处,期盼着她小手那若有若无般的抚摸。可接下来,他的大手已是渐渐反卷开来,一点一点想要握住伊人小手,自行去将那股若有若无变成真正的现实。
伊丝卡紧紧闭着美目,似乎想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可是那股从指尖传来的阵阵电触,还是一点点地启动了她的少女芳心。那来自昭元的可恶的手,就象是有着某种魔力一样,从内部就慢慢瓦解了自己的抵抗心力。那可恶的手一点一点地蔓延到了她的玉臂上,渐渐的,已是将她肩头轻得不能再轻、胆小得不能再胆小地搂住了。
伊丝卡的秀发似乎不安于金带的轻轻束缚,一点一点地想要飘散开来,因为来自情郎的亲呢实在太过羞人,羞得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身心都想要离体而去。伊丝卡脸儿越来越红,却并没有阻止昭元,甚至即使在自己内心里面,那种怕吓唬他的感觉,也一点也不比他内心里怕被吓唬的恐惧轻。
昭元那本来还小得可怜的试探,渐渐大胆了些。忽然,那试探处传来几乎要融化自己的温柔,但也传来了一阵颤抖,一阵来自心灵的抗拒和警告。昭元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是在侵犯少女无比娇美的酥胸玉乳。他不住地问自己,那些抗拒和警告究竟是真是假,可是最后,那种警告终于还是使他畏缩了。
昭元不敢再行放肆,双手又轻轻下移,一点一点地搂起了伊丝卡那盈盈一握的柔美纤腰。他甚至还想下移一些,可是那刚刚过去的警告,以及即将到来的警告,却还是拘束了他。纤腰酥胸轻轻而贴的刻骨温柔,也让他流连忘返,使得他完全无可更加下移。
伊人轻轻地颤抖着,她那一丝一丝醉人无限的兰息,似乎给了昭元安慰,给了他奖励,让他不必太为勇气的失却而感到失落。这所有美好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他应该先珍视现在,企求他珍爱少女的羞涩,然后再图将来。他也似乎读懂了伊人的芳心,读懂了少女的矜持,果然就有些心满意足了。两个人轻轻地相拥着,甚至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谁在谁怀里,谁在拥抱谁。然而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因为那种甜蜜销魂的感觉,已经慢慢软化了两个人的身心,让他们慢慢和锦被融为一体。
等昭元再度醒来时,那曾经无限温软的怀中感觉,已是消失得什么都没有。他知道伊人已经先自己而醒,伊人的羞涩和矜持已经将她拉离了自己的怀抱。可昭元却又固执地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因为这个事实和那曾经的梦幻比较起来,是那样的让人失落。然而,伊丝卡那娇软而又羞涩的声音,却终于还是温柔地传到了他耳边,让他不得不起床。
昭元蓦然坐起,不顾那巨大的疼痛,只盼能够和她有一次“无意之触”。可伊丝卡却似乎早已防到了他这一招,根本没让他碰到分毫,只是在他身边双颊晕红,偷偷而笑。昭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呆呆望着她,望着这位总是让自己若即若离的绝代美神,心下实在不知应该幸福死,还是应该惆怅死。他情不自禁地又想拥抱她,亲呢她,可是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因为那所有的理由,其实翻来覆去都只是一个,那就是她的美和自己的爱。
伊丝卡见他怅然之下若得若失的呆样,心下更是羞涩无及。要知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在清新中选择迷醉、在清醒中选择和他并蒂而眠,他会不会因此就感觉太过良好了呢?他会不会因此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呢?他会不会更加遐想连篇、得寸进尺、不好好养伤呢?
昭元痴迷而望,伊丝卡娇羞低头,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窘迫,一切又是那样的让人爱得发狂。良久,昭元才从昨夜的销魂中回复过来,轻轻道:“我……饿了。”伊丝卡脸儿大红,轻轻道:“内洞有果,你去拿罢。”昭元大失所望,耍赖道:“我走不动。我才刚刚当小仙女,想要美神姐姐帮我拿。”
伊丝卡脸儿更红,却终于没有生气,还是姗姗进了内洞,取了些瓜果花草出来。昭元想要再说什么撒娇的话,但见她神色,却还是咽了下去,自行老老实实地吃将下去。伊丝卡见他并未如预想中的那样狂妄太过,芳心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日却是无比的平凡,伊丝卡除了给他拿一点饮食外,别的什么都不肯为他代劳。昭元无奈,只好颠颠地反过来为她服务,拼命讨好,可却最多只是换来一声“小妹妹真乖”的取笑。每当他想碰触伊人一下,总是会被伊丝卡巧妙地避开,只留下呆呆若失的自己。
昭元忙活了一上午,居然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没碰着,心下难受,只好又故技重施,装作疼痛。这故技虽是说不出的拙劣,但几千年来从来都是大行其是。既然其颇能屡试屡爽,自有它不灭的妙用隐在其中。
万王之王 第 一百零九 回 万苦怎比我心伤(六)
果然,昭元才一呻吟,伊丝卡便脸红起来了。可是无论她怎么告诉自己这家伙在假装,却总还是有一丝“他痛成这样,起码也不能全是假装”的念头无法消灭,而且还越来越是壮大。终于,昭元还是盼到了这位绝代美神满脸红晕地轻轻过来,小心而又温柔地搂住自己,为自己轻轻抚摸伤口,也抚慰自己的心头之爱。
接下来每隔一两个时辰,昭元便要痛上一次。虽然伊丝卡越来越不愿相信他,但屡次训练之下,昭元的表情已是越来越得痛中神髓,居然还是每次都能让伊丝卡羞涩而来,骂上几句之后又羞悔而去。伊丝卡简直恨极:“我明明知道他是在哄我的,怎么总还要上当?”昭元却是心头大乐:“看来这伤纵然好了,也得想办法受点什么伤。”
然而昭元的伤却偏偏似乎跟他作对一样,居然好得还真是神速。昭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按说自己是该盼伤快好的,伤要是不好,可怎么去雪山?可不是已经说好了由她去,自己只当跟班么?那自己又何必去伤好?昭元心头这许多稀奇古怪、自相矛盾的念头转来转去,甚至直到晚间,这位绝代佳人再一次大发慈悲,任自己深情相拥而眠的时候,自己还依然无法知道,自己想要达到的究竟是种什么状态。
这一日再醒来的时候,伊丝卡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肯为他拿任何东西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为伊丝卡服务。更要命的是,他拼死卖力装出来的痛所能换来的伊人的爱抚,也是一次比一次短,简直都让他有种日薄西山之感。
很显然,昭元的伤在奇花异果的滋养下,在他那迅速又浑厚起来的内功之下,更在伊人每晚的暗中贴体抚慰下,实在已经好得太快太快,自然也就越来越难以帮助伊人克服娇羞了。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有忍得这一时惆怅,才能有日后洞房的欹旎。可就是这即将到来的几日难熬,实在令他太过全面丧气,以至于他简直都要恨不得自己来给自己添上个把窟窿。当然了,想归想,他自己也明白,这不但会没用,甚至可能让伊丝卡真生气。
无奈之下,昭元也就只好听天由命,只拼命去想以后的以后,从而安慰现在和以后。伊丝卡见他虽不乐天,却也认命,芳心大慰;想起他的衰样,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将起来。但她想起昭元一片痴迷之爱,却被自己如此对待,不免又是大大欢喜中夹些惭愧,夹些怜悯,更带许多羞涩。这念之下,那本来已渐渐变短的温柔抚慰,居然又长了一些。昭元简直都喜出望外,大觉又体验了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
到了晚间沐浴之后,伊丝卡犹豫一阵,终于还是闭上美目,任他轻轻拥入怀中。昭元轻轻搂着这位美得简直都要让人无法相信的美神,想起现在的温柔和明日的失落,竟然怎么也无法象过去那样迅速入眠、从而能在梦中大肆亲呢她。他也不知道伊丝卡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跟自己一样心乱难眠。但总之,伊人的柔软娇躯是那么的温软,而且透着一种醉人而又神秘的欹旎,总是若即若离,若远若近,让人拼命想要抓住,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昭元不敢去想亲吻伊丝卡的樱唇,只是一遍遍地想要偷偷亲吻她的额头,美目,以及她那不时颤动的美丽睫毛。可是天生伴随美丽的骄傲,以及自己那种对美丽的呵护、敬爱乃至崇拜,再加上她对自己的完全相信和托付,却令昭元无比地犹豫起来。
她虽然那样地戒备自己,可是却依然将美好的夜晚托付给自己,任凭自己去在梦中轻薄,那么自己怎么能这样不识好歹,不体伊人深情,公然在自己清醒、她熟睡的时候,就去轻薄她的美丽、矜持和对自己的信任?
昭元痛骂着自己,想要让自己知耻而退。可是伊人这近在咫尺的无上美丽、无上温柔,和明日的忧愁惆怅对比起来,那种反差实在是太强烈了、太残酷了,残酷得让他无法去面对理智。他脑中模模糊糊地想:“她白天不让我多碰,那么晚上的我,为什么不能去寻求补偿?反正她……她也不知道的。我悄悄地亲她,不就是既安慰了我,又没羞着她么?”
这念起来,顿时便如指路明灯,让昭元大觉自己所作所为虽然谈不上高洁,却也实在没什么可指责的。接下来,他果然就鼓起了勇气,轻轻地凑近伊丝卡那星光下美得令人颤抖的娇厣,一点点地亲吻过去。
昭元不敢一次即进,只敢慢慢地由远而近,甚至连她的睫毛都不敢亲吻,而只敢先亲吻她睫毛之边的虚空。伊丝卡那醉人而又若有若无的体香,那让人如痴如狂的口泽气息,那丝丝柔顺、不时轻抚自己的秀发,都似既在责问着他,又似在鼓励着他。
昭元终于还是轻轻吻上了伊人的睫毛之梢,吻得是那样地轻柔,那样的胆小,那样的羞涩,简直都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女孩子。他心头如同作贼般的恐慌,耳边如同有千万人在大喊,简直就象是只要有任何一根睫毛的任何一丝微微颤动,都能把他吓走。
然而,虽然伊人的睫毛似乎本能地在颤动着,而且还颤动了好多次,昭元却也依然没有被吓走。他的感觉早已出奇的敏锐,可是他的亲吻却是出奇的细腻,一根一根,一段一段,一点一点,就象是要将伊人所有的睫毛,都永远地藏入记忆的深海之中,更要让它们都长入自己的灵魂之中,永远也不放它们离开,逼迫它们永远直面自己那深深痴迷于她的灵魂。
然而他注定没有办法将它们偷入脑海,因为它们永远在不断散发着新的美丽,而那些美丽又实在太多太多,导致他无论怎么想要全都记住,也永远都无法穷尽和枯竭。他自怨自艾地轻轻一叹,轻轻地吻上了伊丝卡那被秀发微微隐藏着的香额,进一步体念她那滑软无限、让人刻骨销魂的肌肤。
肌肤上面传来了无限的美好,却偏偏又是无限的汹涌,令昭元竟然都有一种承受不起的惭愧感觉。他的舌轻轻舔着那秀美晶莹的玉额,脑海中竟然已经想入非非,设想起自己的额被她那从不让自己一见,但却注定蚀魂销骨的香舌所亲呢的情景了。他知道那一定比现在的设想还要美好百倍,可是那样的感受自己能够承受得住么?低俗的自己,是不是根本就只配做这样的冒味偷窃?
他终于吻上了伊人的美目,可自己却先闭上了眼睛,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伊人的眼睛就象是宝石掩映下的圣泉,那里的每一分晶莹,都记载着爱琴海上的浪漫,展示着她心灵的美丽和娇羞。昭元醉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似乎要吻开那圣泉的秘密。可是他却终于还是没有真敢去吻开那盈盈一隔的玉石,没有敢去亵渎伊人的心灵之窗。
昭元的心头忽然一阵自怨自艾,无比地愤恨自己:自己为什么在面对美丽时,总是表现得如此懦弱?自己还在她这样无知无觉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胆怯,那么将来如何去面对她?难道又要被她踩在脚下么?自己胆子怎么变得如此之小了?难道被夏瑶琴整过之后,自己就不能恢复哪怕是一点点的自信么?
昭元的心迅速紧了起来,砰砰乱跳,就象是万马在奔腾,洪水在咆哮,甚至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不是不明白,这其实是在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可就算真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她这样美,自己这样爱她,如此亲密之下,自己还要苦苦抑制,那岂非反而虚伪?
这些简直是接近于胡说八道的理由,居然刹那间在昭元脑海中变得极其高大,而且还金光闪闪不可逼视,就如光辉圣典一样指引着他的心灵。他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热了起来,甚至全身都象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劲力,要将他的“直率”变为现实。他全身颤抖着,猛然一下搂紧了伊丝卡的纤腰,一下便吻住了她那微微颤着的娇俏樱唇。他的两条腿也突然间变得粗鲁无比,死死地想要夹住怀中玉人的修长玉腿,放肆地掠夺那总是无法真正得到的温柔。
伊丝卡被他的粗鲁和狂野从梦中惊醒了,甚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她就已经知道,昭元正在放肆地同时侵袭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羞人之处。她那在睡梦中就已经微微透红的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一片,芳心飞速而跳,全身都因为恐惧和羞悔而颤抖了起来。
昭元的狂野令她恐惧,昭元的粗鲁和唐突令她羞极又愤急,可是她竟然没有办法来表达出自己的惶急。自己的檀口早已被昭元彻底吻得死死的,他那充满震颤热力的舌,更是早已在不顾一切地寻找着自己玉门关每一丝可能的缝隙。伊丝卡甚至都急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这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定会是无比的轻狂,无比地让自己羞恼,无法去面对,更无法去承受。
她脑中一片空白,少女的羞涩和本能使得她只有一个本能地念头,那就是脱离昭元的控制,逃脱这即将到来、自己却全无准备的羞人无限。可是昭元的手竟已象铁钳一样,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而他那狂野的双腿,更是死死地纠缠住了她的玉腿纤足。所有这些腻人羞人已极的亲密,洒来了无比腻人无比羞人的酥麻感,疯狂地要剥除她的少女心防。
伊丝卡急得几乎晕了过去。她极力地想要扭动纤腰,想要向爱郎求到一丝对自己的怜悯。可是昭元的力气竟然是如此之大,大得自己的那一点点挣扎根本就不象是挣扎,而更象是欲迎还拒、充满憧憬和欹旎的少女羞缩。
她柔美身体无助扭动的娇羞,更加象一贴大冲大发的猛药,令昭元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而跟伊人身体从未有过的全面亲密,更是传来了的欲仙欲似般的刻骨销魂。这一切彻底激发了昭元的疯狂,以至于他再也没有可能去遏制那更加粗野的本能了。
伊丝卡眼前阵阵晕眩,连眼泪都迅速漫了出来,心防迅速崩溃:“经过几天的养伤,他竟已好得这么快了?我怎么抵挡得住?他……本来就是我的爱侣,我对他那样坏,他却依然还是爱我爱得发狂,难道……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她身体所有最敏感的部位,全都被昭元如此羞人地抵压住,那一身其实比病中昭元远远高出的武功和身形,便也根本无法施展。在那无可抵挡的酥麻颤抖下,她已根本没有办法去使出力来,更加无法有除了少女羞缩之外的任何想法。自己还要抵抗么?此情此景下,面对着他那可怕的热力和疯狂,自己任何一丝的用力抵抗,是不是都会更象是迎合?
可难道自己就真要在这里成婚么?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阵阵闪现,那其中蕴涵的无穷羞惧,几乎都要将她完全吞没。忽然,她的玉腿处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新的威胁,简直就象是命中克制她的魔星一样,令她全身都完全酥软。她羞涩无及之下,脸儿更是红得烫人,连那本能的最后反抗,都已经变得无意识起来。爱郎那火一般挚热的身体和心灵,迅速就要融化掉她的一切,正粗暴地掀起少女的一切娇羞,最为放肆地逼迫她接受一切的爱。
绝代美神那无可形容的羞涩、颤抖和无助,那长期以来的苦苦期待和生死痛苦,那胸中疯狂的爱和疯狂欲念,那整个身体、尤其是下半身那胀得几乎要爆裂、却又无处发泄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昭元简直成了一只邪恶的巨兽。他全部的心神都已到了发狂的边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有和这边位绝代美神彻底融为一体,才能拯救自己的灵魂。
昭元脑中所有的理智和敬畏,都已被粉碎得无影无踪,他疯狂地停止了那苦哭偷袭玉门、却始终不得其法的企图,一下子垂下嘴来,野蛮地想要亲吻她那醉人无限的玉颈和酥胸。他的右手,更是一把就要撕去伊人衣裙的遮挡,准备更加放肆地做自己要做的一切。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听到了那伊丝卡颤抖着的乞求声音:“你真的要在这里夺走洞房之夜么?”
这颤抖着的无助乞就象是一记闷棍一样,将昭元打得全身都僵住了。他似乎这才发现,身下的伊人已经在悄悄流泪,似乎是对那即将逝去的洞房欹旎的献祭。是啊,她憧憬了多少年的洞房之夜的美好啊,可是自己现在却要这样粗暴地将她的幻想撕成粉碎,她怎么能不痛苦,怎么能不伤心?可是今天……今天真的不能作为洞房佳期么?
昭元全身一阵颤抖,正要去想今天、这里是不是就可以做洞房的时候,忽然身下的那个娇柔入骨的躯体已是游鱼般地脱出。昭元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被推得凌空倒飞起来,眨眼间便已飞出了石崖,直直落入了那曾经见证自己死去活来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