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之后，女生顺利走下讲台，坐回孩子身边，忐忑不安等待结果。

主持人宣读成绩，居然破天荒得了优良！这是整场答辩会上，第一个优良成绩。

学生们议论纷纷。她的论题很简单，观点也没啥特别之处，凭什么超越群伦？

林晓峰表情淡定，似早已习惯被议论，听主持人宣布成绩，依规矩向导师致谢后，牵着孩子的手离去。

当她走出门的刹那，所有的褒贬议论，皆被关在红门之后。

明远起身跟出去。

小孩要去上厕所，刚才饮料喝太多了，捂着小鸡鸡急得直跳。敢情刚才在台上，他已经尿急了，只是不想离开妈妈，所以才憋到现在。

晓峰顾不得拿包，先带孩子去卫生间。

明远装作没事人，坐回椅上继续喝咖啡。忽听有人招呼他：“明远，你在这里！我找你一大圈！刚才你去哪儿啦，我在过厅找半天没看到你！”

说话的正是庞士绅，跑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端起小孩喝剩的半杯果汁，咕咚咕咚一气喝光。庞胖子体重200斤，一个猛劲重重坐下去，差点把椅子坐塌了，害得明远打个趔趄，咖啡洒在裤子上。

这不是条普通裤子，而是他的心头挚爱，花了2000多块，意大利名牌限量版，自然洗白磨旧的款式，最怕咖啡之类污迹。明远很少买贵东西，穿衣服也很随性，但若遇到可心的，他也不介意花钱，只要花得物有所值。

他并不排斥奢侈品，只是不喜欢张扬，要的是“低调的奢华”。

像庞胖子那种人，纯粹土财主作风，只会买大众名牌，出门一身新行头，仿佛专卖店的模特，从头到脚一个品牌，连标签都不舍得撕，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黎明远是看不上的。他不喜欢大众名牌，小众路线才是他心头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条陈旧牛仔裤，是他上个月去外滩，在诗卉的钟表行附近，一家名品二手店搜罗到的。一条西洋二手裤子，居然卖到2000多块，庞胖子觉得很不值。但是明远一眼看中，一掷千金买下来，别人咋说他都不会理。

他将咖啡放回椅上，狠狠瞪了庞胖子一眼，起身去卫生间擦拭。

走到二楼过厅，迎面撞上晓峰母子，急匆匆往电梯跑，明远主动招呼：“你们要回家啦？”

晓峰回头望一眼：“哦，不是，二楼厕所人满了，我们去三楼上。”

明远往厕所一望，果然队伍排老长，原来是隔壁班下课，学生们都来上厕所。尤其女生厕所，队伍排到走廊尽头。哎，话说在中国，只要是公共场所，女厕所一定排长队。

明远鬼使神差，居然放弃二楼厕所，跟着晓峰进了电梯。看小孩一脸窘迫，忍不住调侃一句：“嗨，干嘛不去男厕所？你不是小男子汉嘛？”

小男孩不搭理他，两条腿不停地搓动。明远恶作剧地笑了。

见他居然跟进来，晓峰惊讶地瞄他一眼。明远自动找借口：“我也不喜欢排队。”

来到三楼卫生间，果然人少多了。小孩跟妈妈进女厕。

明远进隔壁男厕，看看周围没人，迅速脱下牛仔裤，将裤腿上的污渍洗净，然后重新穿好。

最难洗的咖啡汁，只要第一时间处理，就不会留下顽固痕迹。

小孩终于解决内急，跟着妈妈走出来，一脸轻松愉快表情。见到明远不认生了。

晓峰主动兑现承诺：“我请你吃午饭。”

明远客气地回应：“我刚刚吃了不少。”

话一出口有点后悔。这句话听在她耳朵里，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依照明远的习惯，这么矮的教学楼，走楼梯就OK。小孩一定要坐电梯。明远只好迁就他们。

三楼学生也下课，上电梯的人多起来，挤得满满当当。电梯门开关好几次，迟迟不启动。

小孩趁妈妈不注意，伸手去拉电梯门，手指头伸进电梯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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