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听她的去向。
“你待会儿要去答辩?”
“是啊。”女生回头看他一眼,这男生咋这么奇怪,一件事他问了三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看到她的正面尊容,明远再一次皱眉头,这幅样子上答辩台,不被嘘声撵下来才怪。
他很想提醒她一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化的妆太难看了”, 或者“你的眼线全花掉了?”
这无异于承认,刚才自己一直在看她,研究她的化妆技术。依照明远的经验,对陌生女人说这种话,多半被当做色狼,或者神经病。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他刚来上海报道时,在五角场公交站等车,曾遇到一位中年大婶,如很多上海女人一样,非常喜欢化妆,水平却差强人意,纹眉假到夸张罢了,眼影更是鬼哭狼嚎,当时五角场在拆迁,太阳一晒再加上灰尘,乌黑眼线混合泥土汗水,弄脏一张老花脸,令明远看得大皱眉头
那时候的黎明远,还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一心向往纯洁与完美,没见过上海女人的泼辣,更不知女人心之险恶,好心好意提醒一句,“你的眼线花掉了”!一句善意的批评,居然引来横祸,老女人抓住他不放,连声称自己被骚扰,引得一众路人围观。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竟被人老珠黄的大婶当色狼,明远自己固然难受,路人也觉得他委屈。虽然事情的结果,是老女人遭大伙嘲笑,但是明远的感觉更糟,如同吞了一只死苍蝇。从此他学会三缄其口,除了特别关心的女人,其他女人化不化妆,化得再难看他也不说话。
眼前的这个女生,就是他特别关心的人。他不知道为何会关心。就是无法放着她不管。
到了复旦管院的路口,眼前一片私家车挡路,本来就狭窄的路,挤得水泄不通。有人不停地按喇叭。明远抢先一步开路,护着女生和孩子过去。
本来该往酒店的路,他却忍不住拐个弯,跟着女生往管院走。
反正吃饭时间还早,不如去管院逛逛,看看MBA如何答辩。虽然约在十二点半,但是依照他的经验,土财主们一向派头大,说好十二点半碰头,多半要等到一点钟,没必要那么早去等。
管院跟别处不同,上课的多是上班族,不是经理就是大小老板,出门必然开车,尤其是来管院上课,面对众多商场同僚,更要秀一秀实力。偏偏此处院子甚小,每逢上大课的日子,管院门口必定堵车。至于说答辩的日子,车多得简直像乡下人赶集。
面积不大的管院,只有两栋教学楼,院子只有半亩地,私家车却有上百辆,里面的正规停车场,只给管院的教授使用,学生车只能停在外面,里外都挤得水泄不通。
管理学院的教授们,个个是有钱大款,不是当企业顾问,就是当独立董事,管院教授的收入中,除了薪水还有股份分红,比其它院系教授的腰包鼓得多。同为经济管理类科系,研究理论的经济系教授,跟操作实务的管理系教授相比,就是清水衙门不堪一提。
放眼复旦周边的高校,若论教授腰包中的银子,大概只有同济建筑学院才能与之媲美。
为了寻找停车地点,明远颇费不少功夫,一辆小小的自行车,都找不到地方停放,可见管院地皮多金贵!待到把自行车停好,早已不见女生身影。
他是管院的常客,很快找到上楼的路,打听到答辩会的地点。
遥遥望到不远处,女生和孩子的身影,跟一大群人进了电梯。
眼看她上了二楼,他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等电梯的学生很多。偏偏电梯速度极慢。明远不喜欢挤电梯,从安全通道爬上二楼。
一上楼就看到母子俩。两人正坐在椅子上,女生在帮小孩脱衣服。
天气实在太热了。小孩出了一身汗,女生将他T恤脱下,里面居然还有件背心。
疼孩子的妈妈们,经常犯的错误之一,就是给孩子穿过多衣服。这个妈妈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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