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安娜和艾密丽暂时住在罗丝家。艾密丽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头上扎着绷带，脸上伤痕累累。安娜坐在床边抚摸母亲的头发，悉心照看着。

罗丝跑过来拍拍安娜的肩头，“别担心，龙哥有了营救计划，会尽力帮忙的。”

在阴暗的牢房里，一些人在清除身上的虱子，另一些人在捕捉满地乱窜的老鼠。

汉斯把湿毛巾盖在马克的额头上，拿碗水给他，“您发着高烧呢，喝点水吧，不然会脱水的。”

拜尔医生走过来检视马克，在他的手腕上号脉。马克看上去苍白无力一脸病容。

拜尔医生说：“唉，您恐怕患了斑疹伤寒。这种牢房虱子滋生，老鼠横行，食物水源不洁，疾病自然丛生。”

日本看守来给每个牢房送饭了，从大木桶里捞起稀薄的粥汤分发在各人的碗中。汉斯把分得的稀粥喂给马可吃，马克摇头拒绝。

马克显得很虚弱，“我快死了，死于伤寒。答应我，请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安娜和艾密丽，她们两人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汉斯安慰道：“老先生，你会活得好好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决不会让你死去。”

马克嘱咐道：“假如你能活着出去，找到她们，确保她们搬到犹太区去平平安安过日子。告诉她们，我对不起她们母女，对不起。”

戏院里，夜场京剧《贵妃醉酒》正在上演。男扮女装的旦角李檀登台亮相，妆扮娇媚，行头华丽，头饰精美。满场观众惊艳，喝彩声不绝于耳。李檀扮演的杨贵妃醉态朦胧妙不可言。

台下，日本军官长岛圆睁杏眼，色迷迷地盯住李檀挥舞水袖、口衔酒杯、弯腰扭身。

演出完毕，李檀回到后台化妆室，龙哥在等他。

龙哥给他一把手枪和一包炸药，“几百条人命的大事，非同小可，不许失手！”

李檀发誓，“个人生死听天由命，龙哥交待的任务我一定完成！”

龙哥离去后，李檀卸妆，闭目养神。长岛手持花束进来，拉住李檀的手凑上嘴去吻他，李檀刻意迎合同性恋情。长岛示意李檀跟他外出，李檀随之。

戏院外，夜色苍茫。一辆日本军用车停在门口。长岛陪同李檀坐进车里，卫兵在侧。日军司机驾车奔驰在黑夜中。

车子开过车道停在日军监狱管理总部的门口。总部对面的岗哨上架着机关枪，枪口对准关押在牢房里的人。长岛和李檀下车走进总部，后面跟随着一队刺刀上抢的日本兵。

长岛和李檀对饮正欢，不免玩忽职守。

一个士兵突然冲进门来，“嗨，报告长官，中国人袭击监狱，我们被包围了。”

又一士兵急速报告：“中国人正在攻打机关枪岗哨。”

长岛听了暴跳如雷把酒瓶摔碎在墙上。他责怪手下疏忽大意，拔出手枪准备亲自行动。霎时间，李檀掀起衣襟，扯下绑在腰带上的炸药包将其点燃，随即凭着娴熟灵敏的功夫技能，一跃而起，轻盈如燕子般飞身跳出窗外。

爆炸声响，监狱管理总部在熊熊烈火中燃烧，长岛和士兵葬身火海。李檀的剪影飘忽屋顶，翻越墙头，侧身烟雾，匿迹黑夜。

龙哥领头的一组抗日分子攻打机关枪岗哨，杀了站岗哨兵，与拼死抵抗的日本军短兵相接。一场中国功夫与日本武士之间你死我活的肉搏战打得惨烈悲壮。抗日分子最终以正气压垮日本兵，占领了机关枪岗哨。

杰民和一群抗日分子奔跑在监狱的走廊里，打开牢房的铁栅门，关押在内的中国人和犹太人得以重获自由。牢里的人相互扶持赶紧越狱。汉斯背着马克趁机尽快逃生。

汉斯、马克和拜尔医生等人在监狱外面的马路上互相拥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大火的浓烟差点使他们窒息，脏污的煤灰熏黑了他们的脸孔。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