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朋友抱怨说,看标题不知道是抗癌的,所以加上小标题)
二十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早班的护士来病房里量vital signs 才睁眼,我跟值班的护士抱怨昨晚的事情,她很爽快地答应去查查看能否给我换床位,可是护士一走就没了消息。老公十点多钟也从家里过来了,我跟他又哭诉一遍昨晚的遭遇,他听完后义愤填膺地跑去找护士长,可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令人沮丧,病区没有空床位,要等到明天有病人出院后才能给我换。
如果再过一个如此疲惫不堪的晚上,我感觉自己即便不垮掉也要疯掉了。等到Madam Claudier的儿子来病房的时候,我就老实不客气地一五一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描述给他,这个三十多岁高大温和的帅哥一个劲的给我道歉,并说他妈妈因为癌症复发而心里上接受不了才会表现如此。我细细想来,老太太昨晚翻来复去地说的就是那么几句话: “HELP!help!somebody help!I am dying!”原来岁月沉淀下来的不都是理智和处事不惊。在癌症面前,还有对死亡的恐惧,近七十岁的老人也不比我这个年轻人淡然,那一刻我对Madam Claudier少了许多反感而多了许多同情。帅哥还答应我,今晚他会陪在母亲身边,希望能给她多一些安慰,也希望不再吵到我。
老公除了给我带来妈妈精心准备的美食还带来一个手提电脑,里面存的是我喜欢的美剧《glee》。有《glee》相伴,老公又在椅子背上放了两个小靠枕,我的“坐功课”比昨天容易多了。这个美国高中生的音乐轻喜剧给了我无尽的欢乐,连护士MM过来查房的时候都跟着哼唱几句,我几乎都忘记自己是个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
夜幕降临了,老公回家了,帅哥还真的遵守诺言留了下来。医院原本是不让陪床的,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床给家属。隔着厚厚的布帘,我听不清楚他喃喃地跟他妈妈说着些什么,过了九点,那边的鼾声就传来过来,是那种平和而均匀的,老太太终于睡了。人老了还真的是像小孩子,有亲人在身边就会安静乖巧。帅哥在他妈妈床前坐了整整一宿,我也就睡了一夜的安稳觉,心中对他充满感激。
第三天上午空床位就有了,我终于转出了让人哭笑不得的 Madam Claudier 的病房。C医生匆匆忙忙来查房,他告诉我,从这两天的X光片上看,我的肺恢复的很好,鉴于上次尿道感染的教训,他决定等麻醉师撤了epidural之后就让护士给我撤尿管。谁成想,C医生是好心办坏事。中午麻醉师撤了epidural后,护士就把我的尿管撤掉了。我老是觉得有尿意,一下午去了卫生间好多次,尿有但是量很少。开始我也没太在意,到了傍晚就悲剧了,虽然我水喝得不多,可是点滴一直在打,身体里的液体越积越多,下腹越来越涨,十分难受。我喊来了护士,请求她把尿管重新上回去。护士是新手,按照规定只能遵医嘱,她说她帮我去找住院医,可是我等不了了,下腹涨得疼痛难忍。还是一位老护士有经验,她说,因为麻醉剂还没有完全失去作用,神经处于麻痹状态,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下面的肌肉,所以尿不出来。她赶快推来B超仪测我的膀胱,仪器是溢出状态,也就是多得已经超出了仪器能显示的最大值。她立马就给我上回了尿管,我才轻松了下来。“大活人被尿憋死”的惨剧真正是差一点就在我身上上演。
给你发了悄悄话了!
我本不是什么聪明之人,就是记性特别好,工作、学习之类占了许多便宜!
这种经历终生难忘!
脑力上我不觉得跟从前有差别,只是很久没工作,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体力就比从前差得不是一点点,疲倦感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现在基本上不大出门,有时也帮忙做做卫生,准备饭菜啥的,日子有点闷!
多谢!
生过一场大病,确实让人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健健康康,快乐和家人重要!
好奇的问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做什么样的体力和脑力劳动?
所以人稍不舒服就难受死了,何况你这么大的手术呢。好在你挺过来了,真不容易!抱抱。
你家领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