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美国时，暑假刚开始，我们几兄妹初来乍到，什么也帮不上手，整天无所事事，每天除看报纸和书之外就是等饭吃。二姑妈很快就帮我们在Downtown Richmond（黑人区）找到成人学校，每天三个小时，之后两个多月，二姑妈每天先送我们三兄妹去上课，才回餐馆，中午再接到餐馆吃午饭。学的是很基本的英文，最主要的学写地址和写信封，老师是个眼大大的黑女。

高中差不多开学时，二姑妈立刻带我们三兄妹去报名。那时学校管理没有现在这么严，二哥已满二十一岁（他已在广州念了三年医学）也照样收，他和家姐被安排读十一年级，我就读十年级。开始第一年基本全是ESL（English Second Language）课，其中另加体育和数学课。

ESL有两个老师：Mrs. Rogers 和 Ms. Soto。Mrs. Rogers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白人，古铜色的皮肤，应该有印第安人血统。她教学好像乱来一通，没什么系统，今天教完一些语法，一个月后好像就忘记教过了，又从新来过，但她为人很热心，如按排ESL班在鬼仔节前先在学校过一个鬼仔节，带我们在教会煮一些我们没吃过的食材，artichoke就是因她而进入我的食谱中。某天因为她有在重复N次课程，我无聊就随手画了几个涂鸦，不料被她看到了，一下课，她二话没说就带我到Mr Butler的教室，Mr Butler是越战伤残军人，教美术的，从此我就多了一堂美术课，后来我得了不少奖，学校食堂一幅墙有我的3D设计，Richmond有我的刻画。毕业后为回去见过Mrs. Rogers和Mr Bulter 一次。多年前在网站上看到Mrs. Rogers的讣闻，很伤感，她应比我父母年轻，她的大儿子是我数学的同班同学。

Ms. Soto是西裔，五短身材，有点胖，是那种均匀的肥，有点像旧明信片上的笨胖大姐。她每星期教两堂阅读课，她和日本丈夫来餐馆吃过几次饭。

ESL同学大多数是柬埔寨难民，他们的根基很差，学来学去，反反复复的重学，还是学不会，难怪Mrs. Rogers的颠三倒四教学方法（他们已学了一年），后来又来了几个萨尔瓦多的西人，他们口语比我们强，但基础也很差，理解和综合能力很一般，强项是比我们敢开口讲，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地方。

一年后，我们兄妹差不多完全退出ESL课，学的课程和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