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在提拔四化干部的潮流中,我四十出头,党员,工程师,大专学历,再加副厂长兼总工的职务,成为考虑的对象。当时山毛是省属大型企业,而太原市又有人事权,于是省市联合考察后决定将我任命山毛厂长,但还未正式下批时,山毛由省下放到市,同时下放的厂还有山西纺织印染厂,山西针织厂,共三个厂。这三个厂都是山西纺织业中的三个专业的排头兵,都是大型企业。山纺更是职工上万,是地市级单位。这三个企业被称为“三座大山”压给了太原市,市领导当然极为重视,研究如何接收的问题。市长是个企业出身很有魄力的人,又兼副省长,他决定成立一个纺织工业公司,干部全部从三座山选用,太原市不派干部进去。由于接收任务紧急,市委组织部也不可能详细考察,仓促中从三个厂后备干部中挑选。山纺一个副书记原来是市组织部下派的,他们熟悉,于是调任公司书记。我在山毛刚刚被考察完,将任命为厂长,也不用再考察,就调任公司经理。山针工会主席任公司工会主席。三座山出任了党政工三个角色,另外还认命了三个人,除副书记由市经委一个处长担任外,其余全是三座山的人,这样就以三座山为主,六个人组成公司的班子,可能是时间太仓促,组织部来不及征求个人意见,就这样决定了,这些事也是我后来逐步了解的。
多年之后,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不来纺织局,而是上任山毛厂长,会是什么样。当然历史不能假设, 我开玩笑的说可能是两院院士,不是科学院和工程院的院士,而是上法院和住医院,这是我性格所决定的。所以我觉得我其实也不适合当厂长,也许当工程师更适合自己。
下午市领导,有关部门,各所属企业的领导参加会议,宣布公司成立和人事任命,同时我们即将搭班子的六个领导也第一次见面,参加会议。可能是事情突然,至今不知道会议上大家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大家表了态,我也说了几点,但不记得内容,会议很短,实际是市委一个通气会,认为这样公司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会后我们六个人相互认识后,对下一步工作做了研究,由于必须立即到位,也来不及回厂里交代工作,只和厂里打了个招呼,就走马上任,当起了经理。
1964年,我二十五岁,初次经历创业,筹建了一个大型毛纺厂, 干了二十年。1983年,我四十四岁,突然被任命为经理,要组建一个大型集团公司。首次创业虽然受苦受累,经历波折,但建成了一个现代化大型企业,我很满意。而这一次还是白手起家,要创建一个更大的企业集团,下属十四个工厂,职工三万多人,最大的厂是地市级,职工上万,最小只有几百人。首次创业是省长项目,而这次应是付省长兼市长项目,因为他身兼两职,从省属下放了三个大型企业到市里,并确定了组建方案,领导班子,亲自抓,非常重视,还宣布公司是个地市级单位。我虽然一开始对调任经理有所顾忌,但知道详情后,,感到自己四十出头,还可以再干件事,对能主导一次更大的创业感到欣慰并充满信心,同时也对白手起家,吃苦受累,经受一些波折有所准备。
创业的初始条件很差,市里只任命了六个人组成领导班子,开了一次所属企业书记厂长会,宣布公司成立,其它就由我们六人筹划,连个办公室也没有,市里给了点办公经费,租一个招待所办公。但由于领导重视,公司级别高,很有吸引力,很快就人马齐备,素质不错,公司很快就开始运作。
公司实行党委领导下的经理负责制,书记是个老干部,我尊重他,大事由党委定,而他也信任我,行政事务我就主要负责。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对组建新公司也有三项大措施:调整干部,整合企业,整顿企业管理。
1、调整干部
当时干部政策就是提拔四化干部,实现新老交替。首先,公司调入人员实现四化,从各企业调入一些年轻有文化的专业干部,同时对下属企业领导班子实行调整。公司选了一批四化干部到领导岗位,对一些年龄偏大的退休退二线,对一些不适合再在企业工作的领导,一部份调任公司安排工作,使他们各得其所,发挥余热。这次干部调整数量很大,但没有一刀切,比较平稳。尤其对厂长的选择特别慎重,因为这关系成千上万名职工的生活保障,一些缺文凭但有水平的人依然还继续任用。
当时任用干部风气正,公司领导以身做则,带头自律。老伴也是四化干部,被推荐提任一个厂的总工,公司党委上会研究,虽然有选贤不避亲的说法,但我觉得初任经理就提拔自己的老婆,难以服人。所以我表态应当避嫌,不能任用。最后党委同意了我的意见。老伴当然对我几次压制她很有意见,因为在我任工厂领导时就否决过她提拔中层的决定,我离厂后,她任厂科研室付主任,是她一生最高的职务。她也有机会调入公司科研所,我也没同意,她退休还在工厂,结果退休工资比在事业单位差了一大截。主要领导以身作则,公司风气就会正。
干部调整中也发现了不少优秀人才,有的后来还提拔到上级部门。其中有个小厂的厂长能力很好,工厂管理的很出色,而一个万人大厂却出现问题,一时又没有合适的厂长人选,于是公司决定调他去任厂长。一开始有人不服,我就到工厂开干部大会予以支持。他也很努力,企业生产经营好转,产品供不应求,受到上级表扬和关注,不久就提拔为分管工业的付市长,反而成了我的顶头上司,经常召集各公司经理开会。而我很注意和他角色的转换。我也知道其他人会看他如何对待他原来的顶头上司,以及我如何对待他,因此我要以一个正常的下级那样而更尊重他,并带头支持他的工作。每次开会我总亲自参加,决不迟到早退,汇报工作也做好充分准备,不使他为难。这样我和他保持了一种不远不近的正常关系,他也就没什么顾忌。除了他,还有几个提升到更高职位,有一个还后来提升为付省长。公司另外也为其它部门输送了不少中层干部。
当然同时也有任用失当的,有个大厂 ,我们按四化条件选了个工程师,他的专业基础很好,但缺乏领导能力,不善处理人事关系,上任时自己就表示信心不足,上任后很快就感觉不能胜任提出辞职,于是重新回到技术岗位。所以说,工程师从政虽然当时是一种潮流,但一些专业技术已很有成绩的,勉强放到领导岗位上,也许并不适合,从而对本人和企业都是一种损失。
2、整合企业
公司当时所属共14个企业,企业规模和职工悬殊,从几百人的小型厂,到上万人的大型企业。各企业产品雷同重复,各自为政,互不来往。企业既有市营又有省营,既有国有又有集体所有。这样的状况必须进行整合。我于是就着手规划,确定以三个原来省营的大型企业为核心,以产品为龙头,对相关企业进行整合,形成棉纺,毛纺,针织三个专业性公司。其后就开始撤销,合并,搬迁,改建等,做了不少艰难的工作。其中毛纺比较成熟,并争取到市里每年二百万的资金支持,以山毛为核心,把毛条独立,组建毛纺公司;以山纺为核心,把印染厂回归,并对另外几个棉织印染企业整合,以逐步形成棉纺专业公司;以山针为核心整合几个小针织厂,组建针织专业公司。规划不错,而且动作不小,进展也顺利,初见成效。但后来国家企业改革逐步转向政企分开,公司本身的实体化转向行政化,这种为形成实体公司的企业整合只好停顿。
3、整顿企业管理
文革对企业管理的破坏极大。所以公司组建后一项重要工作是加强企业管理,完善规章制度。一是建立健全对企业的考核指标体系,加强检查考核评比。二是抓管理上水平,学先进,上档次。各企业选定追赶目标,制定计划,采取走出去,请进来,互帮互学,分阶段上档次,缩小与先进企业的差距。三是推行基础管理六个活动月,每两月一次,有固定内容,如现场管理月,操作练兵月等。要检查评比考核,形成全员参与的活动,而我也常常不打招呼,直接下到车间检查,甚至还夜班巡视。这些都是我在工厂时采取过的措施,行之有效。
这三大措施都是打基础的工作,经过几年的坚持,已很有成效。但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发展,大公司的形成与发展渐渐转向以资产为纽带,通过上市,参股,兼并,联合等方式进行。而用行政手段捏合的办法已难以推行。这种政企不分的行政性公司终于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
89年,市政府决定将当时的八大公司改为行业局,纺织公司改为了纺织局,我就由经理改任局长。二次创业也就有始无终。这一年我五十岁,是知天命之年。我感到这也许是一种命运的安排,让我经历了一次创业的挫折。上天在我年轻时已给过我一次成功创业的机遇,经历了艰辛曲折,给了我机会充分展示能力与才智。那一次创业有付出,也有收获,为我后来的发展打下了基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次我已经尽力,不必在意结果。我应淡定地看待这一切,不应再有过高的追求和奢望。
1、 简政放权的难度
80年代初,改革开放刚刚起步,对国有企业如何改革并没有一个成熟的模式,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
83年太原市把市属企业分专业成立了八个工业公司,想以集团化模式改革国企,但这是个政企不分的行政性公司,代行政府职能,又没有生产经营权,要集团化必须让政府放权,同时向企业收权,而上下都不愿放弃权利,所以公司实际是一个无权的空架子。83年公司刚成立,改革开放要求搞活企业,给企业松绑让权,开了不少会。有一次会议讨论给企业放权,我这个经理赤手空权,无权可放。但由于从企业来,知道企业的难处,于是就从企业角度提出一些应当享有的权利,主要是要求政府放权。由于初次从政不知深浅,提出的要求过于超前,更没在意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个官员。但记者对这个讲话感兴趣,于是登上了报纸。一次开会见到了市长,他开玩笑的说:“你的胆子真大,敢把我市长的权力下放’’。 那是个解放思想,大胆改革的年代,说话过点头,可能还是思想解放的表现,市长也并不责怪,因为他也在向省里要权。而层层要求放权,是企业改革初始阶段的特点.
由于多年计划经济形成的权力和利益结构,难以在短时间打破,所以这次简政放权的改革雷声大,雨点小,基本走了过场。
84年沿海对外开放搞了特区。其后我们有机会去特区考察,看到沿海建立了不少中外合资和民营企业,国家还给了不少优惠政策,设备精良,企业没有包袱,充满活力,而我们内地还在放权让利上讨价还价。我于是担心再不改革,企业会失去竞争力。有了危机感,我回来后就写了一篇报告,题目是''沿海开放与我市纺织工业发展的对策'',除了讲我们企业如何走出去,借助沿海优惠政策发展自己外,也提出政府给企业一些优惠政策,放权让利搞活。
省纺织厅由于是同行,比较重视,向全省转发了这个报告,而市里没有动静。他们也许认为当时企业现状不错,似乎有些庸人自扰,而且让利要出钱,并不容易。只是部分厂长已经对改革有了认识,开始走出去,引资和联合,有些成效。但由于地区缺乏优惠政策,引资并不容易,因此多数企业依然还在计划经济的轨道上运行。但随着沿海企业实力的增强,内地国企活力不足又缺少扶持政策,因此困难越来越大。这样在简政放权,搞活企业的改革阶段,我提出了改善企业外部环境给企业放权和给扶持政策的两项要求,虽然有些超前,但随着改革深入发展,这些主张后来也逐步实现。空喊了两次狼来了之后,不久狼真的来了,国企在市场竞争中由于缺少活力,逐步败下阵来,步入困境。
2、企业承包改革的失败
80年代中期,有些地方学习农村土地承包的经验,对企业试点承包经营,并取得成效,于是就在全国推广,所以市里决定层层承包。市给公司下指标,公司给企业下指标,上下讨价还价之后签字画押。厂长们也看到承包的好处,除了上交的,就是自己的。这种小岗村经验,确有激励作用,用在工业上初期也很有效。上交能确保,企业也有了点钱,办了点事。我们公司通过与市里的总承包还盖了办公楼,结束了租房办公的历史。
但工业承包毕竟不像农村那样简单,必须建立一套完整科学的指标和考核体系,否则企业行为走偏,出现严重的短期行为。我自己是专业出身,深知其后果严重。虽然承包中尽量考虑周全,防止消极因素,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但其负作用依然不小。这样企业承包推行成效不大,负作用不小,短期推行后只好退出。接着不得不解决承包的后遗症,对企业实行整顿,公司从抓承包转向对企业抓管理上水平,经过整顿企业管理得到提高,承包负作用逐步修复。这样国企改革又走了一段弯路.
3、国企改革的突破
承包改革失败后,国企改革思路逐渐清晰,主要是政企分开,两权分离(所有权和经营权),把企业推向市场。于是80年代末,政企不分的行政性公司回归政府职能改专业局。 89年我由经理改任局长,主要职能是监管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但国企脱离政府很难。90年代在外资和民营企业冲击下,国有纺织企业已困难重重,再加国家宏观调控,收紧银根,我局一些企业资金困难,开工不足。为了维持稳定,省市领导出面到一些重点企业现场办公。银行当然也要随从,但不愿掏钱,强调中央政策,也不太对政府首长买账。在软硬兼施下,银行才勉强给点救命钱,维持企业不死不活。我常常跟着首长们为他们帮腔要钱,但这种输血的办法治表不治本,难以为继,到90年代中期国企改革面临困境。局里一个万人大厂银行停贷后完全停产,长时间欠发职工工资,职工大批上访,我就成了消防队长,不断去救火,日子不好过。这时,朱镕基总理决定对国企实施重大改革,抓大放小,有保有压,彻底剥离企业债务和社会负担。这是个伤筋动骨的大手术。纺织行业是’放’和’压’的对象,政策不保还压,更是雪上加霜。这时中央出台国企破产试点办法,省市决定对这个厂实施破产。因为是大企业,省市就直接介入,并惊动中央。朱总理亲自过问,还派他的秘书长来厂指导,省市也派得力干部一起工作。
一开始职工不理解破产,很难接受,非常抵触。由于破产必须职代会表决通过,于是领导们只能反复讲解做工作,但讲话稍不注意,就会引发职工激愤情绪,甚至有一次出现肢体冲突。因为我是局长,来自企业,了解企业,所以领导就让我更多地承担起给职工讲解破产政策,解答职工忧虑的一些问题。由于能体谅职工,说话实在,不居高临下打官腔,能以理服人,有亲切感,职工逐步理解,情绪渐渐平稳。有一次,在一个上千人的职工大会上,我顺口说了一句“早死早转生,辈辈活年青’’,大会沉闷的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大家在微笑中,表达了对破产的认同。多次的讲解,没有引发矛盾,为后来的顺利操作提供了条件。因为省市重视,工作组努力,破产操作比较顺利,并紧接着引进资金,组建了一个新公司。
这是我当局长以来,参与的一项最为困难的工作。
在中国,提出国企可以破产,在观念上是一个大突破,况且还是个万人企业,因此引起多方关注,甚至国外还有报道。而当时破产刚刚试点,法律还不健全,一切操作更是摸着石头过河,但破产试点还是基本成功,并作为一个典型案例,为后来企业破产所参考,我也好像成了个破产专家,在多次会议上介绍,还应邀去咨询。
90年代末,国企改革大局已定,政企分开企业主管部门撤销,改为行业协会。 97年纺织局改纺织总会,2001年成立国资委,纺织总会也随着撤销,基本完成政企分开,两权分离的国企改革,而这一年,我也正式退休。
从1983年调任市政府主管纺织行业,到2001年退休,从政十八年。在同一个部门,而机关和职务名称随着政企体制改革变更了三次。83年组建公司任经理,89年改局任局长,97年改总会任调研员,经历了企业改革的全过程。由于是政府上下对口的改革,因此这也是中国企业改革的一个缩影。
朱总理90年末对国企大刀阔斧的改革,是国企改革的重大突破,从而结束了自下而上摸石头的改革模式。经过整合,一些大型国企重振雄风,走向世界。但改革也付出很大代价。一批国企破产,大批职工下岗,经济成本也不小,尤其国进民退更引发对国企改革的非议。但作为一个国企改革全过程的亲历者,我认为这是改革必须付出的代价,否则不会有近十多年中国经济的快速成长。
中国有读书做官的传统,文革中不仅批判知识越多越反动,把知识分子称为臭老九,而且也批判读书做官论,形成一个反知运动。
打倒四人帮拨乱反正,大批老干部得到解放,但大多已年迈,干部队伍出现断层,而改革开放需要一大批年青有文化的干部来推行,需要尽快实现新老交替。于是邓小平提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大力选拔’’四化’’干部,即革命化,年青化,知识化,专业化。执行中又具体化,大体是党员,四十岁左右,大专文凭,有专业职称。这样,80年代初,全国上下,各行各业,开始大批选拔’’四化’’干部到各个领导岗位,短时间形成一个潮流,臭老九突然翻身香起来。
但是文革十年,大学停办,66年之后就没有招生,虽然后来招了点工农兵学员,但良莠不齐,人数也不多,而50年代毕业的学生大多已五十开外,不再年轻。因此就年龄来说,这批选拔的对象大多是60年代前半期的学生。这批人正四十岁左右。年龄是个硬指标。当时流传一个顺口溜,三十七八,准备提拔;四十七八,干也白搭;五十七.八,等待回家。其他’’三化''虽然也比较具体,但还可伸缩,不像年龄硬碰硬。所以从时间上分析,这批干部大体在2000年前后退休,从政二十年左右。现在的中央领导也属这一批,不过退休晚十年,现在也面临退休,因此这批人是推动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力量,是革命老干部退出历史舞台后的继承者。这批人使干部队伍发生了质的变化,平稳地实现了干部队伍的新老交替。
随着80年代初从政的这批四化干部退休,77年高考恢复后毕业的知识分子已逐步接班。这批人更年轻,学历更高,不少人还有留学背景,这就使干部队伍又一次发生质变。他们面临更大的挑战。面对中国社会的转型,以及政治体制改革的难题,任重而道远。
除了“年轻化’’外,其他几化比较重要的是知识化。从文革反知运动到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种转变对中国发展的影响是巨大的,长远的。一个不尊重知识,不尊重人才的国家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而这批在改革初期被选拔的知识分子,为这种转变做了贡献。读书有用,知识可贵,起码让普通人看到读书可以当干部,当领导,从而对改变自己的命运有了希望。77年恢复高考后,高考成为学子和家庭的大事,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公务员考试也成为中国第一考,已经不是百里挑一,而是成千上万人在挤独木桥,逐步解决了做官靠家庭背景,靠权钱交易的不公平竞争。
至于干部的专业化在当时也非常必要。在文革杂乱无章,破除规章制度,万事待兴的状态下,恢复正常管理和秩序需要专业人才来领导,尤其经济的恢复更为关键。大批专业人员走上领导岗位,为瘫痪的经济很快恢复和发展以及改革开放做了重要贡献。一时间在各种领导岗位上出现了大量的工程师,已经超出他们的专业范围。工程师从政成为改革开放初期一个潮流,以’江'.’胡'二人为核心的两届中央领导班子,基本上是个工程师班底,他们二人也都是工程师出身,被称为是工程师治国。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工程师从政,对干部队伍新老交替,国家体制转型,具有重要的作用。随着改革的发展,干部成分已趋向多元化,这种以工程师为基本班底的情况也将逐步改变。
工程师从政在文革后的出现是必然的。因为文科知识分子,由于各种运动再加文革的冲击,已经溃不成军,难以承担拨乱反正,恢复经济的重任,而工程师数量庞大,相对冲击较轻,成为主要的依靠力量,而且中国大学重视理工,吸引了大批优秀学生,有不少出色人才。温家宝自称他如果不从政,是个好科学家。
四化干部的政策,在文革后干部新老交替中起了关键作用。当然执行中也有些问题,如一些年龄偏大没有文凭的优秀人才,失去继续发挥才能的机会;一些部门过多关注履历表,用固定标准选人。另外是一些优秀专家从政荒废了专业,又不胜任领导工作,对国家和本人都是一种损失。 “四化”作为选拔干部的标准,一直影响着后来的干部工作,也出现一些年龄文凭造假现象,在选拔干部上更出现不少腐败现象,这也需要对选拔制度进行重大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