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这不是红歌。但是,红歌却是我们记忆中那根又粗又长的辫子。生活的清苦,劳动的繁重,甚至政治压抑,都挡不住我们爱唱歌听歌。而与歌曲有关的记忆,大都是快乐的。红歌,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红歌,你依然站在小河旁。
红歌成千上万,也不尽是我的菜,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在选择上,却陷入了汪曾祺先生的“老太太择菜论”怪圈:这片叶子勉强还能吃,那一片也舍不得扔。从艺术上或时效性上,一些政治内容就像菜叶子上的虫洞和黄斑。但如果将所有带缺陷的叶子都丢掉,就只剩下又黄又瘦又小的菜心,没啥营养了。舍不得扔,因为美味。这些歌的旋律,确实动人。反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挑些喜欢的,还专挑有虫眼的,说说我的理由。
红歌不是很多人的菜,还是一些人深恶痛绝的毒药。因为红歌中少不了“歌颂中国共产党、歌颂其领袖、歌颂军队、歌颂执政下的伟大祖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等内容。我也不喜欢在歌里有太多的政治内容,不过今天我已能自动过滤掉。如果硬要说喜欢红歌就是喜欢这些政治内容,有些不讲道理。相反,我认为喜欢红歌可以有多种理由;不喜欢红歌的,恐怕主要是因为政治原因。
台湾来的网友中间小谢说:“紅歌像成人兒歌,它的成就和失落可能都在這裡。”我觉得有道理,回答说儿歌也近真相,这些是一个古老民族焕发新春,一个颓废多年重新振作的新生国家,发出的朝气蓬勃的声音。我觉得中间小谢从很少的几首即能听出倪端。说明红歌的特色确实是非常明显,容易识别。旁观者清,我们这些其中泡大的,反倒要琢磨琢磨才能回过味来。我们就从一首儿歌听起:
特地选了卡拉OK版。拒绝一切炫技、一切篡编、一切偷换、一切卖萌。
你没法拒绝这首歌,好听,好听,好听。有一种特别的穿透空灵。歌词也很美,除了中间忆苦思甜的部分。但是,如果真的没有那一部分,倒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台湾有首儿歌《鲁冰花》也很好听,算得上中规中矩的普世人性。歌词和这首的相比,却觉得单薄不少。这些内容,为清脆的童声,增加了些淳厚。还有一首五十年代的儿歌《我们的田野》,旋律同样优美,几无政治内容,都难以算作红歌了。听起来又觉得在精神气上弱了几分。
从时间上来说,有一首出现得极晚,可现在成了唱得最多,也成了许多人心中第一恶心痛恨的红歌。认为简直亵渎了妈妈这两个字。尽管政治温度八十年代以来渐褪,这首歌却更流行。原因还是:你没法否认这首歌,好听,好唱,好用。当然,你可以不齿那些“爹亲娘亲不如共产党亲”。可另一面,如果你一味“恨天恨地不如恨共产党”,那“恨派”和“亲派”在情感上和理性上是高度一致的,只是方向感上不同而已。
这有没有可能是一部分人的真的心声?我工作较早,与许多老干部或转业干部共事过。这些人很多出身社会最底层,参加革命或参军,通过苦学苦干入党升官了。家里可能八辈子都没有出过读书人,自己原来是文盲或学历不高,在军队中学了些文化。有些转业前送到学校学习培训了一段时期。不是共产党这些人根本没机会。他们现在被分配到机关工厂银行院校甚至科研机构,从政工保卫岗位逐步走向业务工作。的确抢了一些原来条件较好的人的位置和机会,还有“外行领导内行”之嫌。这些人一下子来到了不熟悉的环境里,周围很多怀疑甚至鄙视的眼光。能依靠的,只有“组织”了。
作为知识分子世家的我,在学术涵养知识业务上都看不起,但没法小看他们的积极奋斗精神。我自视甚高,也知道像我这样凤毛麟角的没几个,全国建设这么大的摊子,不可能就靠几个人都干下来吧。这批人再差,也比全国平均水平强。在心里骂“你也配姓赵”是政治不正确的。共产党向社会底层倾斜,并百废俱兴铺摊子,给了这些人翻身脱贫的机会。当年的共产党搅起的社会阶层对流,比以往的科举甚至改朝换代规模都要大几万倍。对这千千万万人,共产党真的是他们的大救星。他们唱这个歌,可能并不算矫情。像雷锋一个孤儿,不仅生活无忧还有政治前途,当然会感恩。
《我的祖国》这首,被说得太多了,不再多讲。好听好听好听。但是有人不喜欢合唱部分。我觉得歌词并没有多少刺眼的政治。上一首我说了,耐住性子听别人的心声,即使和自己的不一样。这一次要说,别太在意一个人的声音被掩盖,有时也要能融合进集体中去。当年中国一穷二白,除了集体主义,除了“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新长城”,其它没有多少“这是强大的祖国”的本钱。
这个给大家作餐后甜点。革命英雄主义,能这么婉转甜美,连香港一个警匪片里也忍不住评论两句,说与别的革命歌曲不一样。这片叶子,如何下得了手?真要说道,那就是最初在舞台上的表演还是有些英雄气概的,但后来翻唱,越来越傻白甜。。。
彭丽媛唱歌是真好听,对声乐完全是控制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