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罗马回来。
这次去罗马,主要是为了去罗马的国家美术馆,卡拉瓦乔是起因。21年10月的罗马行,因为赶到时离闭馆只有五分钟而没被放行。 所以这次是势在必得,只为要看卡拉瓦乔作品:Judith beheads Holofernes,朱迪思斩首何乐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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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然,还看了很多别的大家之作。其中最让人刹那电到的,是这幅戴头巾的女子。
当时的情景,就是伫足、定看,然后远看、近看、左看、右看,睁大眼睛看,再眯起眼睛看。其实展览馆,是正在力推这幅作品,他们把戴头巾的女子,和拉斐尔的卡拉瓦乔的画像,一起并列挂在入口的悬幅上。可是入口的时侯没有注意,一心去看卡拉瓦乔,直到走到里面,看到这一幅,才彻底被惊艳到。
拉斐尔
卡拉瓦乔
坎托弗利
恕我们孤陋寡闻,之前从没见过这幅画,也没听说过这个女画家,不过今后,我觉得这幅画和这个画家,会渐渐走入大家的视野。
据馆中介绍,之前人们一直以为是Guido Reni画的,Guido Reni是鼎鼎大名的巴洛克时期大画家。而现在已经基本确定,画戴头巾的女子的画家另有他人, 是一个叫 Ginevra Cantofoli 的女画家画,来自博洛尼亚。下图黑白人像的那幅,是她的自画像。Guido Reni和Ginevra Cantofoli ,他们二人都来自于博洛尼亚。
博洛尼亚是意大利如雷贯耳的城市,我们21年秋天去的时候,一清早泊好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排队看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和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博洛尼亚大学一个街区,和米开朗基罗读过书的美术学院比邻而居。
看过太多博物馆,这种中小型的,常常会串位。那个博物馆现在拍脑袋,只记得有一幅乔托的蛋清画,是不是唯一的镇馆,还有哪些,我要去查一下记录。
我还记得在博洛尼亚的街道是有屋檐的长廊,七拐八拐穿过大广场,特别去看泥塑的栩栩如生的“哭耶稣”;还记得竖的斜的犹如烟囱的双塔楼。
在如织的行人里,我们和米开朗基罗的华人校友小朋友们两次相遇,真是缘分啊真想请她们一起吃个午饭,博洛尼亚也有美食之城的美誉。
可是后来我们因为泊车的时间问题而食言了,警察MM很客气,正在开罚单看到我们跑过去,就笑着撕了罚单网开一面了。开出博洛尼亚五分钟不到,我们找到一处有停车位的饭店,新潮时尚,关键是味道好配菜好,各种烤肉吃得不亦乐乎。
好了博洛尼亚的回忆就此打住,女画家的故事也有不少可以发掘的,留待写完这部分之后再提。
因为还有更有意思的,是这幅画画的,到底是谁?
先说在美术馆里,站在画前的感受,无辜的眼神,圣洁的面庞,似有似无的笑意,纯白的头巾和袍子。站在画前,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个女人呢,还是一个孩子?现在想,人们常常形容一个女子有天使般的魅力,说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回来一读,天呐肖像背后故事太多了。一直以来这幅画被认为是刑前之作,画的是命运多舛的贵族女子Beatrice Cenci,因为反抗暴力而串谋弑父,在民间获得广泛同情,却被教皇无情判死。在罗马天使堡前的天使桥,万众瞩目之下行刑砍头。
Beatrice Cenci这个名字,当时被罗马人视作反暴政的象征,之后也一直在西方世界反复传颂,诗篇戏剧电影层出不穷,源源不断。
传说Beatrice Cenci 的鬼魂,会在每年她行刑日9月11日之前的夜里,回到天使桥来。天使桥和天使堡,也是哈德良为自己设计的陵墓和通往陵墓的桥。我们第一次来罗马时去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去过,下次去罗马要去走一走。
对了还有二个factors要八卦。
先是卡拉瓦乔,据说Beatrice Cenci行刑之日,卡拉瓦乔也在人山人海中,观刑天使桥上,也因此对他画的Judith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再说现在对画家和画中人物的全面质疑,现在基本上确定,这幅画是博洛尼亚的女画家画的,而不是大名鼎鼎的奎多渃尼。那么问题来了,女画家是怎么画到Beatrice Cenci的呢?而再看下图女画家的自画像,何其相像何其相像啊! 画的,是不是就是女画家自己啊。
退回来只说画。现在在罗马美术馆,这幅画已经不再叫她Beatrice Cenci了,而是改叫“戴头巾的女子”。 把戴头巾的女子,放在拉斐尔和卡拉瓦乔的肖像旁边,真是毫不逊色,齐放光芒啊。好在画已传世,并已经典。不管假以何名。
这副戴头巾的女子,闻名于世的,是故事,而流传千古的,还是这幅画本身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