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宏驾驶的黑色奥迪车飞快地驶近中宣部大院门口。老四的死讯,路上看见的一辆辆军车,空气里漂浮的紧张气息,让志宏心里感到一种震惊后的惶恐。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危险像是一头藏在黑暗中的怪兽一样突然冒了出来,在张开血盆大口逼近他。这些年来的官场生活,让志宏养成了做事只需动动嘴,打个电话,而且要慢慢来的习惯。但是这次志宏感觉完全不同。志宏知道他是处在生死关头,在跟时间赛跑。路上的那些军车,其中肯定有些会来到中宣部,占领中宣部。也许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能够把徐泽宁的指示通过媒体传达出去。如果不立即行动起来,黑暗中冒出来的这头怪兽不仅会吃了徐泽宁,而且也会吞吃了他。
院门口的两个警卫远远地看见部长的黑色奥迪车驶来,赶紧把院门打开。志宏在院门口踩了一脚刹车,车咯噔一下停在了门口。志宏摇下车窗对警卫喊道:
立即把院门锁上,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许进入大院。
是!警卫带着诧异的表情举手敬礼说。
志宏踩了一脚油门,把车飞快地开到主楼门前的车道上,跳下车来。夜空笼罩着深厚的黑云,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空气干冷,吹进领口里凉飕飕的。主楼的绝大部分房间都黑着灯,只有几个窗户散发着青白色的灯光。志宏瞥了一眼亮着灯的楼上的几个房间,知道其中有一间是部办公厅的办公室,里面常年有值班的人员。
志宏推开楼门,向着楼里跑去。一楼的楼道里很安静,各个房间的门都关着,窗户也都黑着。志宏跑到楼道中间,沿着宽大的楼梯爬上了二层。这些年来在官场的无数酒宴中,志宏的身体已经变得臃肿,大不如年轻时灵活,虽然只是跑了几步路,已经变得气喘吁吁。部长办公室在二楼左边的最里面。志宏跑到部长办公室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进门后,志宏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通了部办公厅的内线电话。
今天谁值班?志宏喘着气对着电话问道。
你好陈部长,今天是我,小何,一个女人回答说。今晚是我值班,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吗?
太好了,志宏松了一口气说。泽宁有个紧急指示,要立即通知各电视台,各广播电台和各家网上网下媒体发出去。你拿笔记一下,我口述给你。
好,部长您讲吧,我拿笔等着呢,女人在电话里说。
同志们,北京今晚发生了反革命政变,志宏坐到办公桌后的高背沙发上说。一小撮正在被中央查处的贪污腐败分子,为了私人利益,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党的高级干部,趁着徐泽宁同志出访之机,悍然发动了一场反革命军事政变。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要提高警惕,紧密团结在以徐泽宁同志为首的党中央周围,彻底粉碎反革命政变。广大人民解放军指战员们,中央号召你们不要被任何人迷惑,要按照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我军优良传统,听从以徐泽宁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指挥,做好准备,彻底平息这场反革命军事政变。。。
秦城监狱甲号楼房三层的走廊上,一位坦克军官带着几个坦克兵,押着一个狱警走着。狱警在一间外面包着铁皮的木门前停住,转动着手中的钥匙圈寻找着钥匙。铁皮包着的木门上有个窥视孔,从外面可以看见对面是一堵白墙,墙上有一扇带着铁栅栏和纱窗的一平方米左右的玻璃窗,窗户开在牢房上部人的胳膊够不到的地方。三米半高的房顶上悬挂着一个灯泡,灯泡罩在铁丝网罩里,显得很昏暗。暗淡的灯光照下来,照在下面的一个一尺高的矮床上。矮床上坐着一个穿着一件灰色夹克的人,刮过胡子的脸颊上带着青色,头发有些蓬乱,一双眼睛却如同鹰眼一样闪闪发光。灰夹克像是听到了房门外的动静一样,此刻正在目光炯炯地盯着牢门。
牢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坦克军官走了进去,向坐在矮床上的灰夹克敬了一个礼说:
常叔叔,我是小武。戴叔叔派我率一个坦克营来接您出狱。政治局刚开完扩大会议,徐泽宁下台,您被缺席选举为常委。戴叔叔请您立即去中南海主持大局。
小武,我猜着就有这一天,灰夹克从床上精神抖擞地站起来说。从我入狱的时候我就等着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
灰夹克看了一眼矮床和只能看见外面夜空的高窗,昂首挺胸地走出了牢房。坦克军官和狱警在后面跟着,再后面是几个拿着手枪的坦克兵。灰夹克走到一间牢房门前停下,转身对狱警说:
把这间牢门也打开。
狱警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包着铁皮的牢门。坦克军官用手枪顶了一下狱警的腰部,严厉地说:
听见没有,让你打开就打开。
狱警的手哆嗦着,从钥匙圈上找到钥匙,打开了房门。牢房内,一个头发全白了的国字脸的人吃惊地看着牢房门口站着的灰夹克,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政治局刚通过决议,泽宁下台了,灰夹克说。现在该我们扬眉吐气了。
啊!国字脸的双手举起来,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说。一定要庆祝一下!
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灰夹克说。我们走吧,回中南海,政治局的人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国字脸跟着灰夹克走出门,沿着走廊向着楼梯方向走去。国字脸一边走一边问灰夹克说:
其余的人怎么办?这所监狱里还有不少我们的人。
先让他们在这里继续委屈两天,灰夹克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第一件事就是要巩固我们的权利,清算泽宁和老四的人,把他们的人一捋到底,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罢免,决不能手软。第二件事,就是要成立一个专案组,彻底清查泽宁和老四,以及他们家族里的所有人的贪腐。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专案组长了。
你放心吧,这件事交到我手里,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查得一清二楚,国字脸说。保证他们徐家的一个人一点事都逃不过。
泽宁说我贪腐,把我弄进牢里,简直是笑话,灰夹克边走边说。我贪腐?我是最清廉的了。在法庭上他们那么搞,最后才搞了个所谓几百万元的贪腐罪强加到我头上。我根本就不是贪腐,我是反对他,才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泽宁不敢说我们是政治斗争,只好用贪腐的罪名来治我。
就是啊,国字脸说。老实说,给你定的那个几百万元的贪腐罪名简直太可笑了。就算是真的,在北京,这点儿钱还不够在四环内买个房子呢,这算什么贪腐?
喊贪腐来收买人心,谁不会啊?灰夹克说。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贪腐来治泽宁的罪,让他尝尝被不知真相的老百姓吐骂和蹲监狱的滋味儿。
坦克军官带着灰夹克和国字脸走出秦城监狱大门。大门外,一长溜巨大的坦克阴沉地停在路边,炮口向前,排成了一条笔直的队伍。坦克军官带着灰夹克和国字脸走到坦克队伍中间的一辆军用吉普车上,扶着他们上了吉普车。坦克军官回到打头的坦克上,钻进坦克里。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坦克在夜幕里开动了。一辆辆坦克打开耀眼的车灯,向着城里的方向驶去,在路上卷起一流尘埃。
窗外传来一阵刹车声和喧闹,好象是军车来到的声音。志宏站起来瞥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路灯下,几辆绿色军用卡车停在路边的树下,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们正在纷纷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几个手中端着冲锋枪的士兵,走向门口的警卫。
部长,您看看窗外,士兵来了。电话中,女人的声音带着惊慌说。他们会不会硬冲进来啊?
小何,不管他们,继续记录发给各家媒体的通知,志宏镇静地说。这伙以一小撮贪腐分子为首的阴谋家和野心家发起的反革命军事政变,证明了以徐泽宁同志为首的党中央雷厉风行的反腐和从严治党的行动,取得了很大成绩,震撼了党内的腐败分子以及背后支持他们的高层领导。他们图穷匕首及,只能丧心病狂地靠发动反革命军事政变来挽救自己终将灭亡的命运。历史必将证明,他们代表的是一小撮党内和军队的腐败分子的利益,他们不代表人民,也不得人心。他们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军事政变,只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以徐泽宁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现在命令人民解放军各部队驻守营房,没有徐泽宁同志的命令不得出营房。凡是已经接到其他命令出营的部队,要立即返回营房,等待以徐泽宁同志为首的中央的下一步指示。凡是与徐泽宁同志的指示相违背的命令,一律作废。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志宏看了窗外一眼,看见门口的两个警卫被推在一边,青年军官举着手枪,挥手带着一群士兵,冲进了院门。
同志们,这场以一小撮贪腐分子为首的阴谋家和野心家发起的反革命军事政变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所有的组织者和参与者都是历史的罪人,必将受到无情的打击和严惩,志宏坐回办公桌后继续对着电话说。中央号召广大人民群众起来,走向街头,阻拦任何参与政变的军队。对于组织和发动这场军事政变的一小撮组织者,全党共诛之,全民共讨之,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和义务把他们立即抓起来,交给中央审判和处理,让他们受到应得的惩罚。
楼下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着部长办公室在二楼。一阵脚步声上了楼梯。
记录好了吗?志宏问电话里的女人说。
记录好了,女人在电话里回答说。
立即发出去,志宏说。给中央电视台,北京广播电台和全国所有的媒体。给各省市的办公厅单独发一份儿。
门外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像是士兵们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外。
知道了,女人说。我立即办。部长,您可要小心。
部长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一个提着手枪的青年军官带着五六名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冲了进来,把枪口一齐对准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志宏。
莫斯科总统套房的卧室里,小寇低头把几个本子匆忙塞在一个小箱子里。自从志宏打来电话说老四死了,北京发生政变之后,徐泽宁非常愤怒。徐泽宁立即给让秘书接通中央警卫局,武警部队和北京卫戍区的电话,但是秘书说对方听到是他的电话后,都挂了不回复。
一定是小虎叛变了,不然街上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军车,徐泽宁对小寇说。我刚离开北京一天,老四一直牢牢控制着军队,那些军车不可能是外地来北京的,只能是北京卫戍区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里应外合的政变,他们拉拢收买了小虎,控制了北京卫戍区,中央警卫团和武警部队。
徐泽宁让小寇通知中国代表团成员都到他的客厅里来聚合,再帮他把行李准备一下,他要马上飞回国去。事发突然,小寇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遵照徐泽宁的吩咐,给代表团的副团长打电话,让副团长召集全代表团到徐泽宁的客厅回合,随后进了卧室给徐泽宁和自己收拾东西。
北京出了政变,小寇一点也没有想到。到俄罗斯出访之前,她隐约有些担心,怕老四自己一个人在北京控制不了局面,现在看来,当初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不知道北京现在的情况怎样。如果徐泽宁现在回去,会不会一下飞机就会被小虎的人抓起来。但是,她已经下好决心,不论发生什么,都会跟着徐泽宁一起,同生死共患难,不会跟徐泽宁分开一步。
中宣部部长办公室内,志宏放下手里的电话,看了一眼围在他面前的青年军官和五六个士兵。
我是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志宏说。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对不起部长,青年军官说。我是北京卫戍区的,奉上级命令,占领中宣部,同时把您带到中南海去参加会议。
哪个上级?谁的命令?志宏问。
我们营长的,青年军官说。
我想问个问题,志宏说。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军官说。
所以你听你们营长的,志宏说。但是你们营长听谁的?
团长的,青年军官说。
团长呢?
听师长的。
师长呢?
听司令的。
司令呢?
听军委的。
军委呢?
听主席的。
那我现在就跟军委主席通电话,请他给你直接下命令,志宏说。
志宏说着拿起手机,当着青年军官和士兵们,拨打了徐泽宁的手机号码。青年军官看着志宏,把对着志宏的手枪口垂了下来。当营长告诉他,要他带着自己的一连人来占领中宣部大楼时,他就觉得有一种军事政变的感觉。他出身农村,从高中起就喜欢历史和军事,读过不少历史书和军事书。高中毕业时他考进了保定陆军军校,毕业后先担任排长,几年后升为连长。近年来社会的腐败传到了军队里,军官的晋升也要看背景和靠送礼,作为一个既没背景家里又没有钱的农村出来的军校毕业生,他对军队里的腐败很不满。同一年军校毕业的同学,家里有背景的早已升成了副团长和团参谋长,会送礼的升成了营长,会逢迎拍马的升成了副营长,只有他还只是一个连长,在同学里是官阶最小的。徐泽宁在军队里厉行反腐,让上将和中将们靠边站,提拔年轻的少将上来主事儿,军队的贪腐之风一下被刹住了许多。他很敬佩徐泽宁敢于把军中的大老虎砍掉的魄力和勇气。听到能和徐泽宁亲自通话,他觉得心里很激动。
电话一下就被接起来,徐泽宁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志宏,我正在开会,有什么紧急事情?
泽宁,我在中宣部办公室,有一连士兵要把我抓起来,请你给他们下个命令。
好的,徐泽宁说。把他们连长叫过来。
志宏把手机的麦克风打开,伸到青年军官面前,让青年军官和屋内的士兵们听着。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注意力聚集到手机上来。
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徐泽宁在电话里问道。
听不出来,青年军官说。
志宏,直接视频,徐泽宁说。
志宏的手指划了一下手机屏幕,直接进入了视频。徐泽宁面容严肃地出现在手机上。
现在认出我了吗?徐泽宁问青年军官说。
认出来了,徐主席。青年军官对着手机立正,心情激动地敬了一个军礼说。
你叫什么,是什么职务?徐泽宁问道。
报告徐主席,我是北京卫戍区七师六团三营二连连长林茂,青年军官说。
林连长,我现在以军委主席的名义,提升你为上校团长。
谢谢主席!青年军官感激地敬礼说。
你们听着,这是一场一小撮贪腐分子发动的反革命军事政变,徐泽宁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他们蒙骗军队,蒙骗人民。这场政变必将以失败告终。我命令你和你的士兵们,从现在起,完全听从陈志宏部长的指挥。如果你们表现出色,我还要特别嘉奖和提升你们。陈志宏部长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如果有人胆敢违抗命令,我以军委主席的名义授权给你,当场抓起来或者枪毙。你听清楚了吗?
报告徐主席,我听清楚了,青年军官立正说。有敢违抗命令的,可以当场抓起来或者枪毙。
很好,一切行动听指挥,徐泽宁说。志宏,这一连士兵,都交给你了。老四死了,我很难过。你跟老四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右臂断了,只有你这条左膀了。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通消息。
徐泽宁放下手机,抬头看见代表团成员一个接一个都到客厅聚齐了。徐泽宁示意让大家都坐下。客厅有些小,没有几个椅子,有些代表团成员只好坐在地上。徐泽宁站在客厅中央,面带沉痛地宣布老四被暗杀了,随后把北京发生的事情跟代表团成员扼要讲了一遍。当听到老四死了的消息后,代表团成员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紧张和惊恐的神情。徐泽宁让秘书拨通各省市和各军区的负责人的电话,跟他们紧急通话。秘书依次接通了一些省市党政军一把手的电话。徐泽宁当着代表团的面,在电话里跟各省市的党政军一把手通话,对所有的党政军负责人都讲几句话:
一圈电话打下来,各省市党政军负责人都信誓旦旦地表态,坚决听从以徐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指示,不会听其他任何人的。各地驻军的负责人纷纷表示,一定与中央站在一起,立即动员军队,随时听从召唤,参与到彻底粉碎反革命政变的行动中来。
打完电话后,徐泽宁感觉好了一些,对围坐在客厅里的代表团成员们发表了一个简短讲话。徐泽宁告诉代表团成员们,虽然北京发生了政变,但是不用担心,政变一定会被粉碎的,因为政变分子不得人心,党心,军心,也得不到全国各省市的响应。只要他回到国内,政变就会土崩瓦解。徐泽宁刚对代表团发表完讲话,秘书就接到克里姆林宫的一个电话,说普京总统已经听说北京发生了政变,正在赶来,要在总统酒店拜见徐泽宁。
中宣部部长办公室内,志宏扫了一眼屋内的青年军官和士兵们,看见他们把枪口都垂下了。
林团长,你的连有多少人?志宏问青年军官说。
两百人,分成四个排。
我命令你,把你的连分成三部分:一个排留在这里,听从办公厅何主任的指挥,保卫中宣部大楼,不许任何军队进来;一个排去徐家大院,保护徐主席的家属,地址我会告诉你;剩下的两个排你带着跟我走,明白了吗?
明白了,青年军官说。我们去哪里?
中南海,志宏说。你不是说奉令要带我去中南海参加会议吗?我现在就去,去开鸿门宴去。
可是那里有坦克部队把守啊,青年军官犹豫地说。我来的时候看见新华门那里停着许多辆坦克。
大丈夫立奇功就在此时,志宏说。你听见徐主席亲口讲了,这是一小撮贪污腐败分子害怕中央对他们的查处而发动的反革命军事政变。你们都是北京卫戍区的,你要想办法让坦克部队相信你是奉令进中南海的,然后我们趁组织政变的那些人不备,擒贼擒王,直接进入中南海怀仁堂把他们抓起来,粉碎政变。
我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坦克部队,但是我会带我的部队尽力而为,青年军官说。
你有北京卫戍区的信函样本吗?志宏问道。我们需要一封有说服力的命令。
没有,青年军官说。
我这里有一张,青年军官后面的一个军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说。这是卫戍区下达的要我们准备冬季训练的命令。
莫斯科总统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代表团成员们都走进卧室里,把卧室挤得满满的。小寇把卧室门关上,随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跟徐泽宁一起走到客厅,站在门口。门铃响了两声,秘书打开门,普京带着两个随从,面容严肃地走进门。徐泽宁与普京握了一下手后,伸手请普京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普京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说:
听说北京发生了军事政变,阁下想立即返回北京。依我之见,阁下不妨在莫斯科多住几天,看看形式发展再决定何去何从。
我必须得现在回去,徐泽宁说。他们是几个不得人心的腐败分子,我过去对他们太手软了。现在他们刺杀了我的兄弟,违背党内的组织纪律和程序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这一切都是骇人听闻的。我要趁着他们立足未稳,粉碎政变。如果我不回去,恐怕北京和中国各省市就都被政变分子控制了。
我很为阁下的安全担心,普京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怕阁下现在回去,会出危险,那样就更糟糕了。不如阁下和夫人暂时在莫斯科住着,等北京的局势明朗了再做决定。阁下如果准备成立流亡政府,我个人会全力支持和帮助阁下。
感谢总统阁下的关心,徐泽宁说。我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不会在外面成立流亡政府的。我相信我代表的是广大中国人民的利益,人民会支持我的。那些腐败分子,他们不得人心,如果让他们把中国的政权给篡夺了,中国就会陷入内乱,几十年的改革开放的成果就会毁于一旦。我自己生命事小,国家和人民的前途事大,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全,舍弃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再说,我刚与各省市负责人通了电话,他们都表态坚决支持我。只要我回到中国,局势就会得到控制,政变就会被粉碎。
如果阁下执意要回北京,我们也不好拦阻,普京说。不过,为了安全考虑,至少让夫人留在这里吧。
泽宁在哪里,我在哪里,小寇对普京说。谢谢总统先生的关心。我已经决定跟泽宁一起回北京,帮助泽宁粉碎政变。
你还是留在莫斯科吧,不用跟我去冒风险,徐泽宁对小寇说。等政变平息了,我派飞机来接你。
泽宁,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了,小寇对徐泽宁说。既然嫁给了你,我就会跟你有难同当。如果你入狱,我会陪着你入狱。再说,我们的孩子还在北京,他们不会把孩子放出来的。我不能自己在国外,丢下孩子不管。我在国外,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后,至少我会跟孩子在一起,让孩子少担惊受怕。
夫人的决定让人钦佩,普京面带遗憾地说。既然这样,我只好尊重阁下的意见。如果有什么需要俄国政府帮忙的,我一定会做到。
我想先自己飞回去,待局势稳定后,再让代表团成员飞回去,徐泽宁说。请总统阁下帮助我准备五架飞机,分别飞向北京,上海,南京,广州和西安。我要给这五个地方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去机场接我。这样那些政变分子就不会知道我在哪架飞机上,会在哪里降落。这五架飞机都要准备好足够的油,可以飞到中国任何一个机场。至于具体在哪里降落,我到时再决定。
没问题,普京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如果阁下需要保护,我可以派俄军的战机护驾,或者派俄军最精良的特种部队跟随阁下前往。如果中国的机场被控制,他们可以掩护阁下的飞机重新起飞。
阁下想得非常周到,我很感激,徐泽宁说。但是不用了,我们中国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来解决吧。
中南海新华门的大门外,几辆坦克停在大门口,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街道左右两侧。不远处的天安门广场,几排坦克和几十辆军车排列在广场两侧和金水桥两侧,炮口对着两面的街道和广场。宽阔的长安街上,街灯照耀着铺着石砖的马路和路边的干枯的老槐树,马路上没有民用车辆,只用绿色的军车和坦克在行驶。
五辆军用卡车沿着长安街疾速开过来,在新华门前面距离坦克不远的地方刹车停住。一些手持冲锋枪的士兵从车上纷纷跳下来。志宏和青年军官从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下来,带着身后的士兵向着新华门方向走来。
看着新华门前的坦克和不远处天安门广场的坦克,志宏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在天坛医院前的街道上,面对着成排的军人和领头的军官,用瘦弱的身躯挡住军人们前进的道路。多少年已经过去了,以为那种记忆不会再出现了,而今天,历史似乎又在重演。虽然自己已不是当年年轻时光,但是志宏依然感觉体内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一个瘦高个坦克军官提着手枪,率领着十几个坦克兵在新华门前拦住了志宏和士兵们。
对不起,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到这里干什么?瘦高个坦克军官问道。
我们是北京卫戍区七师六团的,我是团长,青年军官说。我们奉命护送陈志宏部长来中南海开会。
上头有令,除非得到允许,否则谁也不能出入,瘦高个坦克军官说。
我是陈志宏,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长,是来开会的。志宏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份工作证递给瘦高个坦克军官说说。这是我的证件,林团长他们是奉命来护送我的,而且他们奉令到里面担任警戒任务。
谁的命令?瘦高个坦克军官问道。
小虎司令的手令,青牛军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晃了一下说。你可以自己看。
瘦高个坦克军官接过纸来仔细看了一眼。纸是北京卫戍区的信签,上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落款是小虎。他看着字迹,无法辨认是不是小虎司令的手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小虎司令的手迹。他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打个电话核实一下的时候,从西面隆隆驶来了一长列坦克车队。坦克车在接近新华门时减速,停在了马路对面。坦克队伍中间夹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吉普上一个穿着灰夹克的人和一个满头银发的国字脸打开吉普车的门下车。一个坦克军官从打头的坦克跳下来,和灰夹克和国字脸一起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瘦高个坦克军官把纸还给青年军官,挥手让身后的坦克兵让开。志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带着青年军官和士兵们走进新华门。
中日友好医院急诊室的手术台下,大维昏迷不醒地躺着,身上血迹斑斑。几个护士围绕着手术台站着,一个头戴白帽身穿染上血迹的白大褂的医生用镊子用力一拔,把一颗子弹从胸腔里取了出来。医生把沾染着血的镊子移到护士手中的盘子上方,子弹叮当一声掉在盘子里。
这是第四颗了,一个护士小声说。
最致命的一颗,医生说。幸亏子弹没有穿透胸膛。
听说是个姑娘给他挡住了这颗子弹,另一个护士说。可是子弹穿过了姑娘的胸膛,姑娘死了。
真惨啊,一个护士说。
别说了,好好工作,医生训斥了护士一句说。肚子里还有一颗子弹没取出来呢。
中南海怀仁堂内,政治局委员们面露疲容,依旧坐在椅子上开会。中年人从大门走进来,走到坐在前面主席台上的老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人点点头,抬手示意正在发言的一个政治局委员停下来。中年人走到主席台中央,目光扫视了一眼会场。会场里的人们都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聚焦到中年人身上。
我给大家扼要汇报一下目前北京的形式和情况的进展,中年人说。第一,常委同志们在旁边的小屋开会,选出了新的军委委员和主席。新的军委主席由我们的老领导暂时担任,将来等局势稳定之后,移交给年富力强,能够信赖的同志。第二,新选出的军委委员们已经各赴各位,开始工作去了。第三,在小虎同志的指挥下,北京卫戍区的部队已经顺利开进了所有的重要部门,包夸人民大会堂,天安门广场,军委大楼,各个军队大院,中组部,中宣部,外交部,中央警卫局,国安部,公安部,武警总部,电视台,广播电台,报纸,杂志,网络中心,电话局,各大网络和电信公司,机场,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防止有人不服从中央的指示,煽动老百姓或者部队起来对抗中央。第四,中央电视台和北京广播电台接到了中宣部陈志宏部长的一个新闻稿,稿件里诬蔑我们在搞军事政变。庆幸的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开进了中央电视台和北京广播电台,所有的节目和稿件都有专人过目之后才能播出,陈志宏部长的稿子已经被进驻中央电视台和北京电视台的高度警觉的部队同志们截获,没有播发,粉碎了陈志宏部长的这一反党阴谋。第五,陈志宏部长违抗中央指示,拒不参加政治局会议,对抗中央的决议,走上了一条反党的道路。我建议政治局开除陈志宏部长的职务和党籍,并交给中纪委双规。。。
谁说我不参加政治局会议?我这不来了吗?
随着声音,志宏迈进了怀仁堂,身后跟着青年军官和几十名士兵。正在发言的中年人一下愣住了,眼睛看着志宏和身后的士兵,有些不知所措。老人,坐在主席台上的人和屋内的所有人也都楞住了,他们的目光注视着志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到底是谁在反党?志宏走到中年人面前,眼睛逼视着中年人问道。你们趁着泽宁访问莫斯科,刺杀了老四,私自召开政治局会议,调动军队实施政变。你们动手好利索,好快啊。如果不是你们事先计划好,怎么能够几个小时之内,军队就已经占领了北京的所有重要部门?说你们蓄谋已久不过分吧?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泽宁同志已经知道了北京发生的情况,提前中断了对莫斯科的访问,即将飞回北京。这次,泽宁对你们将绝不手软和宽容。
同志们,泽宁是按照党的正常组织程序担任了党的领导职务的,志宏转向屋里在座的人说。上任以来,泽宁同志厉行反腐,从严治党,得罪了党内和军内的许多利益集团。许多人对泽宁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他们害怕了,因为反腐之剑,已经挥到他们头上,或者很快就要挥到他们的头上了。我想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党内和军内,腐败是多么的严重。如果腐败再继续下去,我们一定会亡党亡国,几十年改革开放的成果就会毁于一旦。
同志们,即使罢免泽宁,也要通过党内正常的组织方式和经过必要的程序,志宏继续说。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这种政变方式把泽宁同志搞下去,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政变,如果成功,就会开创军人政变的先河,我们的国家就会陷入内战,藏独,台独,疆独就会趁机抬头,我们的国家就会四分五裂,中华民族就会自己毁掉自己,错失历史给予我们的崛起良机。你们就将成为民族的罪人,历史的罪人。
我刚与泽宁同志通过电话,志宏继续对着台下的政治局委员们说。泽宁同志很明确地讲了,这是一场一小撮贪腐分子在自己的腐败暴露之前,先下手为强发动的反革命军事政变,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所有的组织者和参与者必将受到无情的严惩。对于组织和发动这场军事政变的一小撮组织者,全党共诛之,全民共讨之,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和义务把他们立即抓起来,交给中央审判和处理,让他们受到应得的惩罚。
志宏同志,你犯了严重的错误,中年人开口说。我们已经按照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举手罢免了泽宁同志的职务。这次政治局扩大会议,是在老四被刺杀之后,为了应对紧急情况,由两位常委联合提议举行的,完全合乎党的组织原则和党的干部任免的规定和程序,所做的决定也是全体政治局委员们举手通过的,是民主的,合法的,符合程序的,完全不是政变。而你,志宏同志,先是不来参加会议,继而在媒体发表声明污蔑我们是军事政变,然后带着士兵们闯进中央政治局开会的地点,断然否定政治局全体同志们根据民主集中制举手通过的决议。要说有什么军事政变,你才是军事政变!
林团长,我现在命令你把主席台上的几位同志带到旁边的小屋里看管起来,志宏转身对青年军官说。他们是这场政变的组织者和协助者。泽宁同志即将返回北京,过几个小时飞机就会降落北京。这些人要留待泽宁同志回来后发落。
是!青年军官对志宏敬礼说。
把他们身上的手机没收掉,志宏对青年军官说。另外,把屋子里的所有电话线都切断,免得他们继续指挥政变。同时,派你的队伍把住大门,在泽宁同志到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夜空里,五架军用飞机飞行在云层上空。徐泽宁坐在一架飞机的机舱里,透过舷窗看着下面的层层叠落的黑云。小寇坐在徐泽宁的身边,也看着窗外,神情有些忧心忡忡。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徐泽宁抓住小寇的手,安慰小寇说。各省市的人都跟我们站在一起,即使北京被他们控制,也长不了的。志宏刚才打电话,已经带着两个排控制了中南海怀仁堂,把那几个人都抓了起来,干得很漂亮。
我们是直飞北京吗?
不,徐泽宁说。我们去西安。
去西安?小寇有些惊异地问。为什么不趁着志宏抓住了那些人,赶紧到北京控制局面呢?
关键是小虎没被抓,徐泽宁说。小虎是真正能调动部队的人。他在卫戍区司令部,志宏别说只有两个排了,就是有两个营,两个团,两个师都不行。
你说得对,小寇说。既然这样,我也觉得你应该去西安。小虎身为卫戍区司令,掌握军权,他参与政变,你降落北京就太危险。西安是你长期工作的地方,你也一直很关照陕西。你在那里的党政基础厚,应该没有问题。
在西安降落以后,我要立即发表电视讲话,安定人心,徐泽宁说。然后从西安指挥,派军队从四面包围北京。到那时,政变分子们就会土崩瓦解,北京就会重新回到我的手里。这样虽然会粉碎政变慢一点,但是保险系数大一些,危险也小一些。这次我有几个没想到:一个是没想到他们会搞军事政变,一个是没想到老四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暗杀,一个是没想到小虎居然会背叛我们,最没想到的是志宏一介书生,在关键时刻有胆有识,带着很小的一只部队偷袭中南海,把那几个人都扣住。不过志宏在北京支撑不了多久,等不了我们飞机降落,就会被小虎他们抓走。
志宏在北京多拖住他们一分钟,就给你多争取一分钟时间,小寇说。你告诉志宏要在北京降落,是对的,我们就是要麻痹对手,让他们以为你真的会在北京降落。做大事就免不了牺牲,这次只好把志宏牺牲了。不过,咱们的孩子在北京,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孩子。
孩子不用担心,我想他们不敢动孩子,徐泽宁说。志宏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也不会杀志宏的,也就是把志宏关押起来。志宏在这次斗争中经历了考验,表现得忠心耿耿。等我粉碎政变了,我会让志宏进入政治局常委,让他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但愿这一切早些过去,小寇看着舷窗外的黑云说。
你看见那边的云层没有?徐泽宁指着远处的一抹带着霞光的云层说。黑暗就要过去,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一个火红的太阳就要在中国大地上喷薄而出,把一切黑暗从各个角落扫除出去。
我知道你的志向和雄心,小寇转过头来钦佩地看着徐泽宁说。泽宁,你有理想,有勇气,有智谋,有决断,也下得了狠手。这也是为什么,当今世界,我觉得只有你才堪称真正的大政治家,真正的大英雄。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徐泽宁微笑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要重申我们结婚时的那个约定,无论什么时候,夫人都不得干政。
谁干政了,我不过只是偶尔提点儿小建议嘛,小寇说。有时建议都不敢提,其实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人家可是一直都遵守结婚时约法三章的哎。
新华门外,瘦高个坦克军官手里拿着手枪,和身后的十几个坦克兵挡住新华门的入口。马路对面,一长排坦克的炮口转动起来指向了新华门。新华门前的几辆坦克也把炮口指向了对面的坦克。
我再说一遍,没有上面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出新华门,瘦高个坦克军官挥舞着手枪对灰夹克和国字脸说。这是上级交给我的命令,我是军人,只能按照命令执行。
我也跟你再重申一遍,灰夹克严厉地说。我是新选出来的政治局常委,负责主持常委会的工作。时间紧迫,我需要到里面去参加政治局常委会议。请你马上跟里面联系,放我们进去。
我在旁边值班室刚打过电话请示了,瘦高个坦克军官说。里面命令我把守新华门,不放一个人进出。
不可能!灰夹克说。是他们把我从秦城监狱放出来,要我立即来主持会议的,怎么可能不让我进?我跟着你去再打一遍电话试试。
瘦高个坦克军官带着灰夹克一起走进新华门大门后面的值班室。瘦高个坦克军官从值班室拿起一部红色电话机来,拨打了一个号码。志宏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
什么事?
我想再跟您请示一遍。。。
不用请示了。我再重申一下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出新华门,明白了吗?如果你还不能明白,换个能明白的人来听命令。
明白了,瘦高个坦克军官立正说。
这是陈志宏的声音!灰夹克对瘦高个坦克军官说。你被蒙骗了,他不代表中央!他只代表他自己!
我不知道谁是谁,瘦高个坦克军官放下红色电话机说。我只听从命令。
现在我以政治局常委的身份命令你,把你的部队立即撤开,灰夹克对瘦高个坦克军官严厉地说。
政治局常委没有权利命令我,瘦高个坦克军官说。
好,我找个能命令你的人来,灰夹克说。
灰夹克走出了值班室,走到新华门前。国字脸和坦克军官正站在一边在等着他。灰夹克,国字脸和坦克军官一起商量了一下,随后走到马路对面的坦克车队前。坦克军官钻进了打头的坦克里,灰夹克和国字脸也钻回了军用吉普车里。坦克车一辆接着一辆发动了,在领头的坦克率领下,向着新华门前驶来。新华门前停着的几辆坦克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地转动着炮筒。
领头的坦克驶上新华门前的台阶,向着门里面冲了进去。瘦高个坦克军官和身后的十几个坦克兵匆忙跳到一边,躲开迎面撞来的坦克。领头的坦克猛然撞到了新华门的侧面柱子,粗大的柱子轰然一声折断为两截,大门一下倾塌了下来。雕梁画栋的门框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瘦高个坦克军官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坦克的巨大的履带嘎嘎压过地上的乱木和琉璃瓦片,一辆辆隆隆地从身边驶过,沿着湖边的马路,向着中南海深处掩映在树枝中间的庭院驶去。
谢谢咏梅。我觉得只有在命运攸关的时候,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正的本质。琵琶姑娘在最后时刻为大维挡住了子弹,小寇明知跟着徐泽宁回国会冒很大的风险依然决心跟徐同机回国,志宏在关键时刻不是想逃,而是想力挽狂澜。这里小寇是小三,志宏是贪官,琵琶姑娘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在生死时刻,他们都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而他们为了感情,为了忠诚,做出了不利于自己的选择。我觉得也是挺难得的。
谢谢蓝灵。 主要是一开始把徐泽宁这个太子爷的调子起高了,后面只好继续下去,其实要是把徐泽宁写成省军级的太子党就不会有问题了,那样的话,靳曦的背景也会被挪到哪个省城去,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容易让人联想的宫斗场面了。
谢谢尤其开心,这是结尾前的高潮,把主要人物的命运都给个交代。
谢谢HP。是啊,生死存亡之刻,无论徐泽宁一方,还是反对派,每个人的斗志都被激发出来。 成着王侯败者賊,这是一场输不起的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