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写的苏黎世湖游记，今天翻出来再看看还是挺有意思


早上 6 点多就到了苏黎世，我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正好飞跃阿尔卑斯山，也许下面的那座山峰就是曾经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 Titlis 。交了 40 瑞士法郎，把护照押在入境处，我从机场里出来上 了 Park Inn Zurich Airport的 一辆色彩很鲜艳的 VAN ，只有我一个客人， 10 分钟就到了饭店。饭店很新的样子，旁边居然有个麦当劳。有意思的是饭店门口就对着一大片麦田，麦子还没有熟但是麦穗已经长出来了，风一吹一摆一摆的很美。不知道瑞士人知不知道麦当劳和麦子有什么联系。

到得太早了，还不能 Check-in ，只好把包寄存在酒店，又坐同样的酒店班车返回机场去坐火车 。苏黎世的市中心离机场很近，坐火车 15 分钟左右就到了。从这个 Main Station 可以通到瑞士以至欧洲的四面八方，十分方便。又见到那家运动服装商店，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买的防寒服，才让我能够在 11 月份到 Lucern 一游。还在车站里上次的那家餐厅里吃了牛角面包喝了咖啡，真的是不错。每次在这里都看见几只麻雀从楼上顺着扶梯飞下来找吃的，一点也不怕人，大模大样地在地上蹦蹦的，只是地上的石砖面太滑，每次它们一停就滑出去好远。

到一楼的旅游信息中心去看有什么可玩的，发现有苏黎世湖的游船。上次因为是冬季，所有游船都停了，这次可以试试了。买票要去湖边的码头去买，我拿着地图就上路了。路其实不远，但是这时候开始下雨了，还挺大。我在雨里疾走，路上看到一个很有特点的石子路大下坡，配着街两旁古老的房子很有味道，本来想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但是最后也没有如愿。

到码头的时候头发湿透了，上衣也基本湿透了。虽然还不觉得冷，但是担心着凉。好心的卖票的女士给我拿了点纸巾又给了我一个塑料袋装我带的东西，心里觉得暖暖的。这个码头以前来过，那时候有好多的天鹅和鸭子还有说不出名字的水鸟在那里晒太阳和觅食，今天倒没看到，不知去哪里了。上次曾经看到一大群海鸥整齐地站在码头的两排栏杆上互相对视，这次也不见了。游船不大，两层。 找了个船尾的座位坐下，人不多，只有一对夫妇和我，舱外的露天座位上有一位老太太，坐在那里好像一直就没动过。那对夫妇带了两个小男孩，大概 3 岁和 1 岁的样子。 1 岁的那个老是要缠着父母练习走路，在舱里从船头走到船尾，一直笑呵呵的。我虽然擦干了头发，还是觉得有点冷，要了热巧克力捧在手里慢慢地缓。真是奇怪，每次来苏黎世，天气都不好。倒是每次都看到很壮观的云。

上船的时候一个老头在查票，看起来他特别象电影里的老船长，散乱的白头发，一点点灰白的胡子，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很严肃的样子。其实后来发现他是船上的机械师和查票的。不知这样的组合是不是很正常。

船开了，很安静，也感觉不到很大的震动，湖边的银行、信托机构、教堂慢慢退去，好像在告诉我准备去看一个不一样的瑞士。雨还在下，但是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先研究一下路线，我选的是 4 个小时往返的行程，因为想去看被称作“浪漫玫瑰花园”的 Repperswil 。往返都会在路上停 5 、 6 站，都是沿着湖岸的小镇，包括一个湖心岛。中间几站很少有人上下，一般都是到 Repperswil 下去观光。

船渐渐驶入湖中，云层很低很低，压着山，山也不高，出了人烟稠密的地区，房子就好像长在山上，一栋一栋散落地分布在山上湖边，却有一种很自然的美。看着看着忽然有一个房子动起来了，还拉着另外两三个房子，原来是火车。跟房子的颜色很相近，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火车是直着走的，但是汽车就好像是在不停地爬上爬下，在房子、树、草地里蜿蜒。苏黎世的路一般都很窄，有时候不知道车子是怎么开过去的，但是又不像日本的路那么局促，给人一种很乡村的感觉。
 

雨又开始下，而且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车窗上，先是一点点，然后变成一条一条，顺着船行驶的方向象柳条一样舒展着，慢慢的外面的景色都变得模糊不清，被雨水扭曲了影像。收回目光看到窗台上有不少小蚊子，有的活着，有的已经不动了。这蚊子长得很奇怪，头上顶着个好像透明的蝴蝶结样的东西，也许是女蚊子，希望她们象其它女蚊子一样不叮人。回头看看，坐在船尾的老太太也因为雨大了撑开了伞。外面的景色肯定更好，但是我还是穿得太少了点，不敢冒险一试。

 停到一个码头，船已经开动了，忽然看见一个 40 多岁的女士穿着内衣内裤站在码头边的水里，仔细一看，原来她抱着一只野鸭子，鸭子身上挂着钓鱼线。她是在救受伤的鸭子。今天有点凉，相信湖水也不会很暖和，真是佩服她。在瑞士和其他西方国家一个突出的感觉是人和自然的关系比较和谐。人对大自然，对动物的保护是非常自然的，而大自然又给予人一个舒适的环境。在休斯顿的时候，可以看到松鼠在市中心的草坪上跑来跑去；苏黎世繁忙的大街旁的湖边上就休息着一大群天鹅；奈良的大街上有鹿溜溜达达。看着这些城市里悠闲的动物们，就让人感觉到这个城市的自然气息，感觉到城市的优美。

Halbinsel Au 正好在一半路程的地方，码头旁边有一只天鹅浮在水面上，那份优雅把附近的鸭子们羞愧得一个劲往水地下钻。后来雨不下了，湖面上多了几只天鹅，也都是旁若无人地自顾自梳洗打扮。有两条鱼趁着下雨鸭子们顾不上它们，也跑到水面上来打架，跳进跳出地很快活。湖边每家人家好像都有小船，还有扶梯直接伸进水里，估计是夏天直接下到湖里游泳的。看湖水的清澈和船后翻起明亮的浪花就知道在这样的湖水里游泳是再舒服没有了。由于下雨，小船都泊在岸边，有的还蒙着罩子，有的更是被一些白色的水鸟占领。

水可真绿啊！这水是那种清澈的绿，虽然除了在岸边以外见不到底，但是能感觉到那种十分清爽透彻的绿色，而不是象滇池的那种肮脏不自然的绿。水鸟在水中出入也不见身上沾有一点污渍。记得在滇池有好多海鸥追逐我们的快艇，为了吃到我们投掷的面包，不惜一头扎进水里而弄得绿头绿脸的。越靠近岸边水越绿，原来是岸上的树、草和山倒映在水里，水和树、草还有山一起更显得层次分明，十分生动。瑞士人好像格外喜欢红色，国旗就不用说了，窗台上种的花、码头上的花盆、岸边放置的木椅、钓鱼的小朋友的雨衣，还有老太太的帽子，在烟雨朦朦的湖上，一点一点红色显得十分悦目。
 

很快到了 Repperswil ，离得还远就看到伫立在岸边的城堡。这个城堡并不宏伟，但是跟周围的景色很和谐，又一次看到城堡前和岸边的步道旁点缀着几张红色的长椅。船停在码头，一个船员拿着一袋面包碎料来到船的另一边，啊，原来有好多天鹅、鸭子和水鸟在这边等着喂食呢，船员一伸手，鸟儿们就飞扑过来，长着嘴等着，我照下船员喂鸟的照片，刚才坐在船尾的老太太在旁边笑嘻嘻地对我说：“这会是最好的照片了。”

上了岸，有一条甬道通到镇里，两边都是矮矮的树，叶子很阔大，就是长得不高，很平易近人的样子。路边是一溜餐厅和酒吧，都有桌椅摆在门外，想见如果天不下雨的话，这里会是很热闹的地方。甬道到头就是旅游信息中心，找了半天 Rapperswil 的地图，只发现一个大的，要 11.9CF ，太贵了。刚才在船上见到的老太太进来了，给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免费的单页地图和观光介绍，原来她也是象我一样的单身旅者，只是走得慢些，其实经验丰富得很。看了看地图，决定走一走老城“ old town walk ”。

一转进老城，就觉得好像又到了 Lucern ，石子路面，两边小小的两三层高的房子，商店、住家就藏在两边的房子里，虽然小但是都经过精心地设计和装饰，也没有艳俗的感觉，都显得很古老和庄重。特别是门窗，小巧精致，户户不同。经常可以看到墙上的壁画，很精美也少见破损，估计是经常加以维修和养护。在一处墙上居然还有一个大日冕， 12 时刻都画成星座的样子。和瑞士其它地方一样，城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喷泉。大的喷泉占据了大庭院的主景，而小的只是忽然在墙上伸出的水龙头。而水龙头上面居然也刻着 1890 的字样，好老的水龙头。上次冬天在苏黎世还看到四个巨大的青铜兽的雕塑喷泉被冰封住，就好像身上穿了莹白色的盔甲。

拾级而上，发现刚才在船上看到的城堡就在这里。这个 12 世纪的城堡一直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守望着苏黎世湖。城堡并不大，但是地势很险要，好像 Rapperswil 伸进湖中的头。转进城堡里，感觉更象是个监狱，也许以前贵族就是在这里关押奴隶。嘿嘿，阶级感情又上来了。

城堡前有个鹿苑，几头鹿在沙沙的雨声中静静地吃午饭。还是有一只鹿怕雨，藏到了鹿房里，跪坐在那里，嘴里嚼着什么回味无穷的东西，呆呆地看着我。没带什么吃的，扔了片树叶下去，鹿们都很轻蔑地瞧着。哼，以为养在贵族的鹿苑里就了不起吗？不理你们了。

从城堡下到湖岸边，一个人走在铺满碎石子的林荫路上，听着雨声和自己的脚步声，看着站在空无一人的码头上的海鸥和泊在一旁的一条小船，真是难得一个人的宁静！

走回到 Old Town 里，正在观赏设计精美的商店橱窗，耳边忽然响起的钟声吓了我一跳。 12 点了，教堂的钟声敲响了。钟声回响在窄窄的街道上，反射回来，我觉得小街道四周的房子里都在敲钟，好像全城都在庆祝中午 12 点的到来。好不容易钟声停了，我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不是，是好几个世纪。这个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按时敲响的钟声，伴着身边的窄窄的街道和石子路，带我回到了中世纪的中欧，我好像看到骑着战马的骑士，戴着十字头盔，手持长矛，马蹄声哒哒哒哒响在同样的石子路上。一辆黄色的甲壳虫老爷车打破了我的想象，从小街上驶过，虽然很老了，但在老街上倒跑得挺快，也许它是觉得在家里比较安全。

从 Old Town 往码头转回来，路上有一些比较现代的建筑和设施了，街上的行人也多起来。值得一提的，而且每次来瑞士都有同感的是，街上真是美女如云，当然帅哥也不少。比起这里的美女来，美国大街上的女孩子们真的就是糟粕了。算了，不说了，再说老婆又要骂了，还要逼问我帅哥的地址。

逛了逛城里的一个超市，东西很精致，各种肉制品和奶酪让我垂涎。买了瓶 Valser 矿泉水，据说是从 2 千多米深的地底采掘上来的，喝下去也没觉得怎么神清气爽的，倒是汽很足，水有点咸。可惜在城里没找到钥匙链，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回到船上，肚子咕咕地叫，于是要了份鸡肉沙拉和一瓶 Hopfenperle 啤酒。啤酒很新鲜，味道也是我喜欢的淡淡的但是有回味， serve 得恰到好处。鸡肉沙拉放在半个哈密瓜（很像）上，十分美味。同样是鸡脯肉，在这里吃的比在美国吃的有味道得多。尽管只是旅游船上的小餐厅，却显示出欧洲人在吃上可比美国人有品味得多。坐在窗边的座位上，赏着雨景，喝着小酒，真是有点小资啊。

好饱！

太阳终于出来了，这也许还是在瑞士第一次看到太阳。湖面上暖暖的，水和山更绿了。湖面上的帆船也多起来，可惜我要赶回饭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晚上还有 12 个小时的飞行，不然应该多待一会儿，看看阳光下的苏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