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又不闲

年近不惑,忽然惊觉身边友人夫妻或离婚,或激战。费尽口舌劝下来,到底只是一席话,多数仅起到耳旁风的作用。有一天拿起笔想写下点什么,却不知觉写了十万余字,心想,这下总是说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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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不归(42)

(2010-11-01 11:41:46) 下一个

《四十二》

 

钱老板公司里正开庆祝会,上下一片欢笑,好几亿的项目,这一、两年内不愁吃穿了!当然,几家欢乐几家愁,这头乐了,别的地方自然是恨得牙痒!

 

 

高含刚从机场回来就接到宁蒙的电话,说有事要找他。他满口答应了,心想,也好!

 

他只简单地约宁蒙在星巴克见面,带了一个信封。

 

宁蒙刻意梳妆了一番,洗去铅尘,头发高高地扎在脑后,只穿一身休闲衣裤,平底波鞋。

 

她早早地就在星巴克等,给高含要了美国咖啡,不时往窗外望去。

 

高含泊好车,径直往星巴克走,进门就看见宁蒙从一角的沙发上站起来。他走过去坐下,问:“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我给你要了美国咖啡。”

 

“谢谢!”

 

两个人坐下,端了咖啡在手中暖手,不再言语。

 

“那什么。。。”然而两人又同时开腔。

 

高含笑了笑,拿出那个信封,说:“我刚刚出差回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就不多坐了。这里是一套房子的钥匙。我买不起别墅送你,这套房子也还可以安身。蒙蒙,别再跟着吴老板了,啊!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好好打算!”

 

宁蒙愣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高含接着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蒙茫然地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回了趟北京,带来点特产,想着给你送点。”

 

“不用了!我又不是孩子,你自己留着吃吧!”高含说完站起来,拿起那杯咖啡:“多谢咖啡,我得走了!”

 

宁蒙看着高含走出星巴克,慢慢消失在人流中,她拿起信封,沉思良久。

 

 

郝海召开高层会议,总结了公司前几个月的业绩,喜滋滋地告诉大家说公司业务直线上升!北京的分公司也已经开始盈利,还将扩展到其他城市,争取三年之内在华尔街上市。

 

会议结束后,大家提议去喝一杯。

 

高含收拾好东西落在后边,郝海故意放慢脚步,低声问:“钱老板那边的合同没问题吧?”

 

“十拿十稳!”

 

“那就好。”郝海满意地笑笑,随即又问:“嫂子什么时候搬回来?”

 

高含无语,半响惨淡一笑,说:“不知道,等她决定。”

 

 

晚上,高含坐在书桌前台灯下,想着郝海白天的问话,心里久久翻滚,很不好受。

 

他不知该怎么办!对于宁蒙,能做的事都做完了,他交代宁蒙对自己的生活好好打算,那他呢?他该怎么打算将来的生活?他想找苏去解释那封信,可是拿什么去证明呢?马静若打算死赖到底,是什么谎话都能编的。

 

他脑海里有一圈的人在转动:马静,宁蒙,吴老板,唐凯,苏,还有他高含。每个人都或说着,或喊着,或笑着,或哭着。这一圈的人,都跟他的生命有不同形式的交集,酸甜苦辣,人生百味。

 

他想这世上的男人只分两种:一种是人,一种是兽。是人的男人,你得像待人一样珍重爱护;是兽的男人,你要想对它用人的标准期待,那结果自然可悲。

 

然而这世上的女人也只分两种:一种爱人,一种爱财。如果你不幸碰上了爱财的女人,恐怕也只有钱这个俗物才能解决问题。但是发财的人毕竟少,所以奸商,贪官往往搭配了拜金女。那如果你有幸娶了爱人的女人,千万千万,可不要去伤了她的心!

 

高含胡思乱想的时候,宁蒙在正大广场购物,为高含给她买的新居采购。本来她打算搬回北京的,但现在她有些别的打算。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回上海来见高含,也许是因为不年轻了,她也想到了那一句:该为将来好好打算一下。

 

她摸摸口袋里的钥匙,不敢确定要怎么做。那样的事,这一生已经做过一遍了,这一次,该不该呢?

 

她到底摸出了手机,拨了高含的电话,只说遇到了麻烦,请他来正大广场一楼的红茶馆。

 

高含挂掉电话,寻思着什么麻烦要在红茶馆解决。他隐隐猜到原委。他想如果是这样的原委他是不该去的,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要去,跟过去好好地画个句号,至少在心里,给了苏一个交代 就算她不知道,他自己是知道的。

 

 

正大广场一楼,当高含走进大门时,不远处有个人掐掉了烟头,跟身后一干人招招手,附耳一阵嘀咕。

 

高含步入红茶馆,在宁蒙对面坐下,平静地看着她。

 

宁蒙微红了脸,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从桌上推过去。

 

高含看见是把钥匙,摇摇头说:“蒙蒙,那房子是我送给你的,一切手续都在厨房的抽屉里。”

 

宁蒙低下头,细声说:“这是配的一把,给你的!”

 

高含轻声笑了笑,把钥匙推回去,静静地说:“你好好过吧。我爱我的妻子,我只拿她给我配的钥匙。”

 

宁蒙抬起头,眼角噙了泪水,喃喃地说:“我知道你怪我。。。”

 

“我不怪你!”高含打断她:“我早就过了怪你的阶段。我只是想要你好好地过,离开吴老板,重新开始。”

 

“我已经离开他了!”宁蒙拿餐巾纸擦掉眼泪,轻声说:“你的妻子很幸福。”

 

高含站起身,对同时站起来的宁蒙伸出手:“再见!蒙蒙,多保重!”

 

 

他步出正大广场,抬头往深邃的夜空看去,心里想:要是苏能看见刚才的红茶馆,也许会相信自己吧。

 

几个人拿了家伙忽然涌上来,往高含身上,头上凶狠地打下去。

 

人群一阵尖叫,过往的行人闹闹哄哄,奔跑着,大喊着,挥动着手,有人拨打了120

 

宁蒙从广场内跑出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高含,疯了一样扑上去,抱起高含的头。

 

如果你仔细听,仔细看,你会发现,高含正不舍地望向远方,嘴里不停地呢喃:“海不归多好。。。”

 

 

明亮正监督二虎弹钢琴,门铃响了。她一边走去开门,一边仍指着二虎说:“再弹五分钟才能休息,快弹!”

 

张工正在书房里上网下棋,忽然听见明亮一声惊叫,赶紧跑出来,却看见明亮抱着苏,又哭又笑,嘴里唠唠叨叨地喊:“你总算回来了!你总算知道回来了!”

 

苏靠在明亮肩上,呵呵傻笑着,眼睫毛上挂着泪珠。

 

张工赶紧去门外把苏的行李拿进来。

 

明亮还在唠唠叨叨地问,‘你到哪去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张工已经去拿电话打给雪月等几位朋友,大家马上叫着要过来看看,何晨自告奋勇要去买外卖,准备着要把苏围着问个够!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说了一下午,也没把苏给问趴下,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任你问多少问题,她只是温温和和地听着,有一句说一句,她不急于回答,最后反倒是问的人累了。

 

吃完饭,张工带苏去地下室看高含打包放下的东西。大家这会静下来,看着苏一件一件地翻看。

 

苏拿出一个梅花型的笔筒,想起那年冬天在清华看梅花,之后高含就给她买了这个笔筒。她把笔筒往包里塞,伸手去翻别的东西。

 

明亮拿着苏的手机跑下来,告诉她说是苏妈妈的电话。苏笑着说:“她可真会打,昨天才开机!”

 

她拿过电话去听,嘴里询问着:“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苏妈妈不顾女儿的问候,颤着嗓子说:“纤纤!高含出事啦。。。”

 

明亮只看见苏忽然泗泪狂涌,痛倒在地,手机滑落到地上。

 

在模模糊糊的眼前,苏似乎看见高含站在湖边甩竿,‘唆’一下甩出去,慢慢往回收,气定神宜。她伸手去抓,双手却只能在空气中颓然坠落。。。

 

你若是刚好路过,会听见明亮和张工的地下室里,传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哭喊,撕心裂肺:“高。。。含。。。,回来!。。。”

 

世人啊,当你抛弃爱情,狠心任性的时候,别以为爱情从此就已消失!它就像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龟缩在角落里看着你们,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珍惜善待你们的爱情吧!如果你们曾经真心相爱,那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彼此的心!没有!

 

不要等到命运的舞台放下帷幕,再也不肯给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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