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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如他》——第四章 2

(2010-11-10 12:05:02)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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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她跟李希再次宴请所有的朋友,而且未来的几天将不止一次,而我理所当然地被列在每一次客人单的榜首,他们婚礼将在巴黎郊区的一个教堂举行,届时一定场面盛大,这正中安娜下怀,她是奢华之风的强劲追求者,李希是个注重体面的人,自然会满足妻子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安娜在那些本该有婚前焦虑症的日子里相当开心,这让我很是安心。

结婚时我该穿哪套礼服,中式还是西式?她问我。

自然是西式;你要时刻谨记:你是要在法国结婚,而不是中国,更何况李希似乎对中国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般满腔热忱,还有他的家人,不知道对这是怎么想的。这是她与李希办的第三场宴会,她仍旧是一身白衣,活像安琪儿,白色裙子带有蕾丝边。

但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我又说,传统服饰总是最能吸引人的眼球,中式也是可以的,中国的旗袍在世界上都享有盛誉。

你这回答可让我为难了;明天来家里,帮我选两双搭配的鞋子。她递给我一杯酒,举了举自己的,这时她看向了另一边,说:你看戴蒙——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自从打瑞士回来后就是这副德行,感觉他好像有烦心事……”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戴蒙正与李希还有另外两位外国友人亲切地交谈着,李希神采飞扬,谈话间自是笑声朗朗,还不时回过头与爱人眉目传情;戴蒙呢,虽然他同往常一样缄口不言,却似乎真的在苦恼着,手中盛着酒的杯子不停地换了又换。

他回瑞士了?我问安娜,她点点头,悄声说:上个星期突然走的,好像昨天刚回来。

“走得匆忙,回来得也匆忙啊。”我若有所思。

“我觉得他回去肯定跟他未婚妻有关,婚前竟然把婚房给了别人,估计是请求谅解去了,戴蒙也真是仗义,为了友谊,婚房都能拱手相让。”

“说不定是去取消婚约了呢。”我笑道,巴不得他取消婚约呢,深思熟虑后,我决定,不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既然我心仪的对象只是订婚,算不上合法夫妻,那么我为何要退出,幸福往往是争取来的。

这时,安娜抓我胳膊的那只手忽然收紧,她小声道:戴蒙朝咱们这边来了,他会不会听到了咱们的谈话?李希说他最是讨厌别人的闲言碎语。她的话刚结束,戴蒙已经来到我俩跟前,三人微笑着相互打招呼,恰巧李希冲安娜招手,她担忧地看我一眼,随即离开,却不忘留下个凝重的背影。戴蒙举举杯,我和他各饮一杯,他问我道:贵父母身体如何?

很好。我爽快地应道,同时自是没忘道谢。

那就好……对于我在大连期间所带来的不快,我深表歉意,即便现在为时已晚。

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很大程度上说,我是导致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他们只不过是相信了一个被偏见愚弄了的女儿罢了。我的心此刻正欢快地跳着,却不得不将这份心收敛起来,又在担心离我不过咫尺的戴蒙会听到如此剧烈的心跳;事实证明这担心完全没必要,他在我的一段话完毕后就施礼离开了。他的背影因醉酒(自然他还没到酩酊大醉的地步,只是有些微醺)而显得很削瘦,我想,与其猜疑,不如直接去问明原因。我假装去往杯中加果汁,路过他的时候,不经意地说道:烦心事用酒是化不开的——你看上去很是苦恼。

我父亲曾教过一首诗,其中一句叫:举杯销愁愁更愁——十分有意思,那诗描述的正是我目前的状态。

理智的人是不会用酒去消除烦恼的,因为那根本是无济于事。

但酒可以壮胆,可以让一个人去勇敢地爱;如果他不够勇敢的话,酒最起码可以让他忘掉他的懦弱——对吧,小姐?他的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在我的双目上,他的眼神焦灼,迸发着能量,我一阵眩晕,却要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坠进那对眸子的泥淖中,我随便回答了句自己都不知道的话,又慌里慌张地抽回几乎被牢牢套住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说:不过,倘若那个人是个胆小鬼,酒终究是没有任何功用的,我觉得还应该补充点什么,于是朱唇微启,而且,爱一个人的勇气不是通过麻痹神经就可以随便得到的。

噢,他的语调是上扬的,显出些许不屑,他说:那爱一个人的勇气从何而来?我倒想听听苏小姐的高见。

我认为,付出爱的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勇气,爱只是一种自然的心灵流露:两个人之间有心动的感觉,那便爱了;真正需要勇气的是爱的告白,让对方知道你爱他,仅此而已——戴蒙先生原来苦恼这个。

你这是咬文嚼字——算了,苏小姐不必劳费心神去干涉些本不该干涉的事情,这反倒让我对你有些失望了——我正欲反驳,他急忙说:不好意思,失陪了。说完他匆匆放下杯子,离开了晚宴。安娜十分适宜地被她的未婚夫释放回来,她边看着戴蒙的背影,一边好奇地问我:他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告诉她我询问了戴蒙先生的苦恼事。

那他是怎么回答的?安娜急切地问,我清清嗓子,学着戴蒙先生刚刚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说:“‘我何来苦恼之事?苏小姐不必劳费心神去干涉些本不该干涉的事情,这反倒让我对你有些失望了——你听,是不是很搞笑?他当时的腔调正是如此。我模仿地惟妙惟肖,逗得安娜也重展笑颜,她凑到我跟前,问道:对你失望?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好耸耸肩,我怎么会知道呢?

整个晚上我都跟安娜挤在一起,戴蒙出去后很快回至晚宴,却是再也没有礼节性地走到我跟前,而且,晚宴剩余的时间,他似乎也在刻意回避着李希,要不是结束时两人勾肩搭背地送走所有宾朋,上述假设便成为事实。我是最后一批离开晚宴的人,这时已将近十二点,因我住在新区,人烟稀少,途经的车辆又是寥若晨星,安娜坚持要让李希送我回去,而这桩任务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他最好的朋友——戴蒙身上,同时,我极喜欢那部车的消息已不胫而走,这就使这趟顺风车搭得更加理所当然。戴蒙没言语,眉宇间却是同意了,当然,由我驾车,他喝酒过了头,连走路都颤巍巍,怎敢让这么个酒鬼开车。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戴蒙如何回去的问题,等到了小区门口,我下了车,他也下来,礼貌地冲我道别,说着就要跌跌撞撞地上车。

“你……自己回去行吗?”

“没问题。”口齿都不利索了,还痴痴一笑。

知道醉酒的人总会大话连篇,我自是不会放他独自离开,午夜、孤男寡女——我想道,觉得让戴蒙与我在深夜共处一室甚是不合理,他却表示乐意去我的寒舍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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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郑明光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如意妈的评论:
谢如意妈,不知道你能看见这回复不?替我问候如意哈~~~
如意妈 回复 悄悄话 小郑, 加油!一直跟读,很喜欢,就像好多的其他人一样,希望你能写完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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