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大陆禁片观后感
(2010-07-26 19:5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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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辛素
今年4-5月间在多伦多有两部大陆禁片几乎同时上演,一部是由六六任编剧的《蜗居》,另一部是由好莱坞著名导演——布鲁斯‧贝尔斯福特(BruceBeresford)执导、根据原大陆芭蕾舞演员李存信自传改编的《“毛”的最后舞者》。前者是土生土长的大陆剧;后者算是中西合壁,中国人故事、西人导演。
电视剧《蜗居》相信多数人不陌生,它描写了现今中国大城市生活的酸甜苦辣咸。2009年在北京台青少年频道播出时突然遭停播,但越“禁”越热。从剧中可以看出,编剧们在创作中已经充分考虑到中国的“党治”制度。比如,剧中秉公执法、大谈“为了人民”、不食人间烟火的三个形象都给了党官;80年代中期的女大学生海萍在找到新学生特高兴的时候,编剧们让她哼唱了一段70年代大学生熟悉的小曲,藉机赞美一下“党”。尽管如此,《蜗居》还是被禁了。
据说被禁是台词很黄很暴力,在笔者看来,是因为它太现实,很容易对号入座。看这部电视剧,就像看左邻右舍,当然也可以找到自己。它将平头百姓的生活和心理活动刻画得细致入微,倾吐着他们的辛酸,替他们呼出了常年积压的愤怒,也让二奶和二奶的拥有者们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果说前者犹如在民怨四起的干柴上浇了汽油,后者等于对统治者指桑骂槐。这样的好片子不禁才怪,在中国,实话实说就是一个被禁的理由。现在大陆电视剧现实题材的少,古装戏居多,从制度上分析,是给编导们留有自由创作的空间太有限造成的。
《蜗居》这部片子反映了中国的主要社会问题。首先是二奶风行。风行还不是最主要,严重的是人们“习惯”于此,习惯到二奶们不以为耻,习惯到受害者成了破坏“和谐”的人,习惯到官儿们公开展示自己的二奶。
海藻最终自愿成为宋思明的二奶,周围的人并不耻笑她,连姐姐和妈妈的反对也只是担心她今后“嫁人”的问题,不是真正去谴责她行为的不道德。宋思明的太太应该是受害者,但她却处处克制,思前想后,为自己寻找逃避的理由,实惠主义让她不愿意放弃名成业就的宋思明。海藻的男朋友小贝,在知道海藻不忠后,竟然给她法外开恩,继续和她交往(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分手)。
其次是官商勾结、官场贪腐、权大于法。身为市委秘书,宋思明可以呼风唤雨,说:“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好办”;而小市民李奶奶一家则处于温饱线上,钱是他们最大的问题。《蜗居》被认为是对上海的隐喻,剧中贪官宋思明被指前上海一秘秦裕,宋的车牌“江A00029”据说与秦裕当时的车牌暗合。宋思明的二奶海藻,据说是上海电视台某一知名主持。至于李奶奶一家,在上海比比皆是。李奶奶为了在拆迁时多“讹”几十平米房子,被“意外”砸死。目前拆迁导致自焚的例子已经有十多起,编剧用李奶奶的“意外”情节给足党官们面子,现实中党官并不仁慈,没有什么意外,只有圈钱的必然。
第三,人民的生活处于最低层。大城市的商店不是为平头百姓开的。剧中女主角海萍、小贝、成为二奶前的海藻,还有李奶奶一家都是“人民”,而人民不是这些商店的消费者。玲朗的橱窗反衬出大城市中“人民”的边缘化。
电影《“毛”的最后舞者》是一部允许在国内拍摄但是不允许在国内播放的片子。该片的时代背景是80年代,和《蜗居》反映的时代完全不同。影片关于文革期间的场面拍得很到位,难以想像是西人导演执导。接受采访时,问到布鲁斯为什么会把他没有见过的场面拍得如此逼真,他回答说:让演员们一遍遍的演,他在旁边观看,看到差不多时叫停,就成了。看来布鲁斯的成功在于他敢于给演员们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把中国人心中文革时的创伤或称影子挖掘出来。电影最后,布鲁斯有一个败笔,因为他希望皆大欢喜,于是他在最后一个镜头里留下一面红旗,暗喻“毛”时代已经结束。
允许《“毛”的最后舞者》在国内拍摄,是现政府希望和“毛”时代划清界限,利用《毛》片佐证中共人权在进步,让《毛》在海外上映,借用它改变西方人对中共的看法。对于大陆人,此片会让他们从文革时代的可笑处,联想到现今政策的荒诞,比如《毛》片中村官们对党的“忠贞”和变异的思维、行为方式,放到今天就是计划生育执行过程中的强行结扎、强行毁屋等;影片中美国80年代的居住条件,影射出中国和美国巨大的差距;再,李存信放弃国籍的场面,对国人有很多教化意义,这是“党”严格禁止的。
在信息爆炸的现在,国人普遍认为自己可以上网,比“毛”时代好了,通过《毛》和《蜗居》的被禁,说明现在和“毛”时代是换汤不换药,不想让国人知道的,“党”是封你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