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的一天,悉尼的春天咋暖还寒,忽雨忽晴。中午我出门遛狗,一边走一边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一边想着老二年底将中学毕业,心头如释重负,脚步变得轻快,跟随着狗狗的节奏,沿着海边往前迈步。此时天边飘来片片乌云,估计不久会有阵雨。我一边走,一边开始再次盘算明年年初的旅游计划和安排。我打算一月份去游台湾,然后冲绳,再到日本本州,然后打道回府回大陆过年。接着在条件,身体和心情都允许的情况下就继续南下越南,老挝,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然后再乘飞机回澳洲。如果在某个环节上鸟倦思还,就腰斩计划。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台湾琉球和日本的天气,发现台湾有好些地方似乎每天都有雨水,于是决定买双质量较好的凉鞋。
回家后就上网买了一双ecco凉鞋,这牌子的鞋子比较舒适,质量有保障,价格也适中。隔天下午去取货。
第二天去取货时,想想只剩两个月的时间,是时候开始操兵准备了。于是就推着为这趟旅行准备的单车出了门,一阵狂踩,来到了火车站。上了火车,没几站就到了。提货地点离火车站不到两公里,几分钟就到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这短短的几公里之间,可以说是在我自家的后院,我却狠狠地栽了一个大跟头。话说当我骑车来到了个拐弯角,只剩下最后的两百米左右的路程了,拐个弯下坡就到了。 我确认后面没有跟车,右侧没有来车后,就开始加速左拐,汇入前面的马路。就在此时,突然发现车轮前面是一块大大的speed bump, 一种比较少见的老式公路设计,而且也涂了白漆,远看就像路面上的一条白线。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直接撞了上去,人马上就向前飞了出去,然后空降摔到了前方马路的中央。我记得当时我戴的头盔狠狠地撞到地面,然后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想赶快起来挪到路边,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又趴下了。巨大的疼痛几乎使我昏迷过去,我趴在路面不停地低声嚎叫,似乎如此嚎叫可以减轻疼痛。
幸亏当时正好有位女士等着过马路,目睹了我的事故。她连忙跑过来招呼截停了路上来往的车辆。一位女司机见状立即将车打横停在路中间,防止来往车辆通行而可能造成的意外。接着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警车。有人捡起我的手机,问我密码联络我的家人。有人过来说她有医务经验,确认我的颈部,脊椎还有感觉,没有骨折。期间有人过来问:是否可以将我移到路边?她们都说不行,要等救护车来了再说,因为不能确定我是否有骨折。接着这位有医务经验的路人,来回地抚摸着我的背部,安慰我说:你没事的,救护车快到了。之后我似乎稍微好了些,就见马路对面有个小伙子拿来一张毛毯,让人盖到我的身上。后来听见有人说:it is a lucky country! 就听到警笛声,救护车到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的疼痛似乎没有一点改善。救护车到来后,他们一边准备,一边问了一大堆问题,不知道又弄了多久,他对我说:现在我要剪烂你的上衣,将你移上担架。我感觉他们是将担架扣在我身上,固定,然后将担架反过来再抬上救护车。此时我己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想必他们已经给我注射了止痛药。接着将我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悉尼皇家北岸医院的急诊科。
我在急诊科的病床上呆了近24小时。这急诊科似乎算比较大的了,四周一圈估计有三十张病床。头天晚上挺热闹的,有人嗷叫,有人呻吟,有人哭,有人叫,有人聊天,有人谈心。
第二天,我在病床上接待了许多医生。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来自什么trama recovery的医生。他操着北美口音,分不清是美国还是加拿大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从来没有见过医生如此),一边走一边上身左右摆动,似乎很逍遥,也很潇洒,一副都在我掌控之中的模样。身后跟着两位,一位可能是他的下手,另外的那位可能是见习医生。我们客套了两句,他说:你的伤势不严重,可以出院回家恢复。我本人思想一向比较积极,一听觉得如果可以回家休养,那说明伤势的确不严重,那我就回去恢复好了,何必耗在病床上呢!不过又一想,昨天半夜上洗手间,对着镜子,发现我左肩膀歪斜着,倒塌似的。于是问他:我可以看看片子吗?他说可以,拿出手机给我看我片子。
我一看,心想:你他妈安的什么心?这能自我恢复吗?于是问他:你说的恢复是什么意思呢?他说:恢复后,你左臂的活动范围回减少,两边的肩膀不对称了,一边低一些。边说边做示范。我心想:你个婊子,如果你,或你的家人同样状况,你会给同样的建议吗?于是我想:这样就让我出院,没门?
后来我无意之间听到急诊科护士的对话,大意是如果让我出院,也要先把我从急诊科转到他们的部门再办出院手续。意思是如果我就这样出院了,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能要负责。如果先转到那个trama recovery科,再出院,出了事就由TR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