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bo Hut(4709m) - Horombo Hut (3700m) - Mandara Hut(2743m) - Moshi(970m)
上集说到我们的summit day只是half over,因为我们不能在Kibo Hut留宿,今晚的宿营地是3700的Horombo Hut,也就是说吃过午饭我们还要再走10公里,下降1000米,这段路大约需要4个小时。
从山顶下来后不宜休息的太久,否则肌肉太松弛了,走起来更费劲。我们小睡了两个小时后被叫起来吃午饭,下午1点开始下撤。临出发前看到Kibo Hut周围的空地上又搭起了不少帐篷,都是今天新上来的。只有使用Marangu Route的登山客才被允许睡在Hut(也就是“屋子”)里,而且床位必须提前预定。至于沿其他路线攀登的人就没这个福气,只能camping了。从这一点来说,我更佩服那些一路睡帐篷的,尤其在这样的海拔高度。
对于刚刚登上非洲最高峰的我们来说,虽然现在腿肚子有点酸,膝盖有点抖,但回程的这段路已完全沒有难度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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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头路比较沉闷,不如跟Catherine耍耍贫嘴。我装作记者提问状,“恭喜你今天登上了非洲之巅,一路上别人都靠吃药,你又是靠什么支撑到最后呢?”她说因为她有一个护身符,来之前她妈给发了功(她妈会点中国气功是真的)。我一听就乐了,说别扯淡了,我已经给你总结了,八成是你们瑞士人Swiss cheese吃多了,还有foudue那啥的(就是cheese火锅)。谁不知道cheese对身体好啊,记得以前跟personal trainer练健身的时候,他给我定的食谱每天早上就得吃15盎司的cottage cheese,足有两小盒酸奶那么多,给我恶心坏了。没想到我的谬论居然得到了部分队友的附和,纷纷表示这里边没准有因果关系。
说真格的,认识Catherine后我最大的收获不是Swiss cheese,而是Swiss kiss。原来瑞士人见面或分别时都是亲吻脸颊三次。嗯,sounds good to me!从此以后我坚决摒弃了Italian和French kiss,见姑娘就要求来个Swiss kiss。
对付高原反应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下撤,这个在Lorie身上得到了充分验证。在Kibo Hut吃午饭时她还脸色煞白哼哼唧唧的,现在返程的路刚走了一半,脸上已逐渐恢复了血色,又开始跟我嘻嘻哈哈了。好吧,既然又活过来了,我也给她出了道题目“马上要去safari了,给我说说Big Five都有哪些啊?”,估计她又该开始头疼了。
当然也不能冷落了Michele,我给她简单介绍了我们行程里第三站桑给巴尔岛的风土人情(谁叫她没做功课来着,正好给了我一个现学现卖的机会),她尤其感兴趣我说的皇后乐队(Queen)的主唱Freddie Mercury就出生在桑给巴尔的故事,因为基本没人知道他的童年时代。看来我无形中又为咱中国人挣了脸,不能让洋人小瞧了咱们呐。
适当的还得关心一下Fred,虽然他是男生,但人家毕竟身体不舒服,还咳了血。第二天下山后没回旅馆,Lorie直接带他去看了医生,当然这是后话了。
下山的途中不断遇到迈着缓缓的步伐往Kibo去的登山客,才上来的人都用很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们(我意淫的啦,也许人家根本不羡慕),这下轮到我们跟人家说“good luck”了,这种感觉真好。下午5点我们终于抵达了今晚的宿营地Horombo Hut,想想我们凌晨就爬起来走路了,真是一个long day,不对,应该是the longest day of my life。
在登记房间时碰到几个刚上来的意大利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得知我们今早登的顶,拉着我们问长问短。其中一个烟不离手的跟我说,他们会在这个营地多呆一天做acclimatization,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我跟他开玩笑说,你是老烟枪,只需要正常人一半的氧气就够了,肯定没事的。
晚饭时餐厅里好热闹啊,Horombo Hut是我最喜欢的营地,这的景色最美,人气也最旺。大部分上山的还没遇到高原反应对什么都好奇,大部分下山的刚登了顶尚处在亢奋状态,两股人流在这里交汇一定会擦出火花,所以餐厅里人声鼎沸,到处是肆无忌惮的笑声。
又见Horom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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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们结识了马丁和安迪,他们也是今早登的顶,但跟我们不是一条路线。他俩自称比较倒霉,因为还有另外三名队友是刚从阿富汗战场退伍的英军veteran,个个身强力壮,健步如飞,害得他俩恨不得一路小跑才不至于掉队,被折腾得够呛。“遭罪啊”,用他俩的话说。
比利时的马丁是来非洲看朋友的,他朋友服务于Doctors Without Borders,目前在埃塞俄比亚工作。马丁的朋友之前在车臣和伊拉克等危险地区服务过,他给我们讲了好多他朋友惊心动魄的故事,非常刺激。马丁也订了跟我们一样的safari trip,所以在后来的一周里他跟我成了roommate。
安迪是一个毕业不久的英国大学生,刚刚在尼泊尔做了三个月的volunteer,他说他教不好书,怕误人子弟,所以基本上就是陪当地小孩子踢踢足球。我偷偷跟Catherine说,“你看安迪像不像大英帝国王位继承人?”。Catherine这孩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冲口而出“嘿,你长得挺像查尔斯王子的,没谢顶以前的”。安迪一听就急了,“Don’t insult me.”,说完不忘再补充一句,“我再怎么着也比他帅吧?”原来查尔斯王子在英国人民中形象不佳呀。
Horombo的夜空群星闪烁,直比烟花还灿烂。应Catherine的要求,我陪她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欣赏了一会儿,有条件真想把它拍下来啊!山里的最后一晚我睡得倍儿踏实,相信他们也一样。想想明天回到Moshi就可以有大床睡,热水澡洗,真的很开心,有时候人的要求就是这样简单。第二天早上我在营地周围转了转,一样的风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来时的心情是忐忑的,现在则非常放松。
我喜欢这个风向标,尤其在这样寂静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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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风景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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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哥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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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曦中Horombo的厕所看上去都这么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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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近景,里面蹲式坐式都有,当然洋人是不怎么会用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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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在朝霞中的乞力马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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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木屋,据Michele反映,旁边帐篷里有黑人偷看她们女生换衣服,看来非洲兄弟里也有不老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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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中间有条路吗,木屋都在path的右边,帐篷全搭在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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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了,再见Horom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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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远眺一下乞力马扎罗的雪,拐过这个弯就再也看不到Kibo了。不知道Kili这顶white cap还能戴多久,这可是它的trademark呀,真希望它永远不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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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山脚下只有区区三个小时,经过一夜的休息,我们走起来倍感轻松。啤酒、阳光、游泳池,这是我们今天将要享受的一切。在经历了在艰苦的攀登之后,即便是这些小小的奢侈也能够给予我们最强大的动力。一路上Catherine拿着相机不停地拍,她说上山时为了集中精力走路都没怎么拍照,下山时想弥补一些遗憾。是啊,如果我没有来过乞力马扎罗,会不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呢?
吃午饭的地方离公园大门口只有半小时的路了,餐厅里还在紧张的准备,我们则悠闲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Fred的嗓子因为出了问题,一直用脖套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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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餐厅,安装有太阳能设施,很环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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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有专车送我们回Moshi镇休息,还是住在同一间旅馆。将近一周的hiking,人都快臭了,赶紧进屋洗澡,然后开始疯狂洗衣服,给所有电器充电。领队帮我们去办证书了,下午五点在旅馆的花园里会举行一个小小的ceremony。热水澡真舒服啊,女生们在山里就已经在谈论了,“ shampoo, hot shower, shaving...”,她们说每人都至少把头发洗了三遍。大家陆陆续续来到花园里准备庆祝,每个人都点了乞力马扎罗啤酒。
这张是我的创意,Coca Cola + Kilimanjaro,象征着我们是沿着“可口可乐”路线登上乞力马扎罗的。Fred因为没能登顶,第二天买了一件T-shirt,上面印着“Kilimanjaro, if you can’t climb it, drink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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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顶证书是领队从公园管理处取来的,需要回来自己填。领队说他字写得不好看,Catherine自告奋勇来帮忙。我怀疑她是故意的,因为证书上要填上每个人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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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领队在向Michele颁发有他签字的Kili登顶证书,现在我们每个人可以自豪地说“I’m here, I’ve done this, and I’m part of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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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大家拿了证书赶紧放回自己屋里,别像我们这样摊在桌上。Why?Michele当晚高兴多喝了几杯,第二天到了Arusha才发现证书可能丢桌上了,乐极生悲啊。她说幸亏颁证书时我帮她拍了照,好歹算个见证吧。接下来我给她讲了“人生一张纸”的道理,就是网上疯传那顺口溜,大家都听过吧。其实前边的我也记不清了,但觉着最后两句“忘了这些纸,快乐一辈子”搁她这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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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仔细了,这是两张不同的证书。左边的是金色证书,须登顶才能得到;右边的是绿色证书,能爬到Gillman’s Point就发。不管是哪种证书,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 great achievement,是值得庆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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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年轻的副向导,我们对他们的服务相当满意。没有他们的一路陪伴,我们无论如何无法触摸到乞力马扎罗的雪。预祝他们有朝一日也能当上chief gu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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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厨师,劳苦功高啊。希望他满意我们支付的小费,大家能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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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ie代表我们全体做感言,大意是“ I’m thrilled with the whole trip. I encountered things I never encountered no where else. I can’t wait to see my pictures, I can’t wait to tell people about it. This trip is an experience of life time…” 之后Lorie代大家把装有小费的信封交给了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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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还有一小插曲,ceremony进行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一女孩,怎么看上去那么面熟呢?原来是Floria,我俩是同一个hiking club的,没想到在这撞见了,真是small world。原来她也跟我的travel company订了一模一样的行程,只不过晚出发一个星期。她早来几天想适应一下环境,看到我们在花园里搞仪式,就不请自来了。我知道她以前去过Inca Trail,这次应该是向新的高度冲击吧。
我邀请她加入我们,告诉她可以把这个当成rehearsal,今天感受我们的快乐,一周后庆贺自己的胜利。我其实有点受不了Floria,她属于那种少有的比较感性的(不是性感,虽然她长得也挺好看的)洋妞,到哪都爱带个日记本(本子的背面印着个list:人死之前应该去的100个地方),一有感觉立马写下来。我从没敢看过她的list,怕万一那些地方我已经去的七七八八了,岂不是离死不远了?不过我还是向她传授了不少第一手的 tips,当然blessing也没少给,还有新学来的Swiss kiss。
最后应我们的强烈要求,全体在场的服务大队人员为我们高歌一曲“乞力马扎罗之歌”。一曲唱罢,大家一一拥抱。真的很喜欢这里的人们,他们的热情都是发自内心的,令我感动。由衷地说一句:喜欢非洲!
就此告别了乞力马扎罗,接下来给大家介绍safari trip,旅程才过了三分之一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