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的世界千媚百态,风情万种,有的娇艳华丽,也有的质朴雅致;有被众人恩宠的张扬骄傲,也有不受注目的内敛谦卑,然而,无论归于哪一类,她们都在以各异的姿彩妖娆着这个世界。
我为骄矜的玫瑰赋过文字,也为卑微的蒲公英唱过赞歌,今天,我要为她落笔的,是之前未曾入过眼,更没入过心的桂花。
虽然桂花久负盛名,并享有“清可绝尘,浓能远溢”的美喻,但对于我这个生长在桂花树并不常见的南粤之人,继而又生活在没有桂花树的大洋彼岸,桂花竟然是以食物率先闯进我的世界,因而,我们的初相遇不是嗅觉和视线,而是我的味蕾。桂花糕、桂花糖、桂花茶,还有撒上桂花的糯米酒酿丸子……这些茶点、糕点、甜点,因融进了桂花的清香而令舌尖享受一番风味别具的冲击,然而,点缀其中的小小桂花干粒却是那样貌不惊人,花不像花,以至于在我心目中那本花的辞典里,她一直不在其列。
虽然,在我父母家居住的校园小区路边,也散落着几棵桂花树,但由于我大部分回家探亲的时间段,都与她们短暂的花期错过,因而,穿插于路边各式花木间那几棵不起眼的桂花树并没有引起过我的注目,乃至于与她们擦身而过,也是“相见不相识”。
记得前些年曾有过一、两次,当我走在小区路上时,传来阵阵扑鼻的清香,同行的妈妈说:这是桂花香。然而,当时行色匆匆的我并没有为她驻足,更没闲暇去觅其芳踪,一睹其芳容。桂花,除了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她在我的认知里,依然停留在食物里那一堆堆其貌不扬,花不像花的小颗粒。
今年,我回国时间较长,便有了更多悠闲时光在小区不紧不慢地逛荡,走着走着,便从夏走到了秋。
这些天,当我出入于小区的路上时,随着阵阵清爽的秋风飘来一缕缕似曾相识的清香,直沁肺腑、馥郁怡神,我知道,那是踏着季节时钟而来的桂花。循着香气,我从一树不起眼的绿叶,找到了那一簇簇掩映其间的小黄花,只见花季的她们模样质朴无华、姿态低调谦逊,但馥郁的清香却高调张扬地释放着,无所顾忌地熏染了空气,也愉悦了路人。
我站在树下,一边贪婪地把袅袅的清香深深吸允,一边无餍地举起手机把那些细微的小花收进镜头。借助镜头的放大,我终于得以看清桂花的真颜,并完全颠覆了之前我对它“貌不惊人,花不像花”的初级认知。
那些远看不成花的“小颗粒”,在镜头里魔幻般地变成一朵朵轮廓清晰的淡黄色小花,集结成簇,雅致可爱,悄然绽放在枝头绿叶间。霎那间,我才意识到,这回与她的“四目相视”,才是我们真正的“初相遇”!我不仅看清了她真实的容颜,更触摸到她与世无争的情怀。
世上有一种低调,不与群芳争宠,不与光环斗亮,然而,它们的气息,却可以芬芳周遭的世界;它们的星火,却可以点亮旅人的前路。我以为,桂花不就是对这种秉性最好的诠释吗?
繁花的世界争芳斗艳,有一种低调叫桂花……
最喜欢桂花的幽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