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故事:我的两位妻子

孙传荣,笔名夏威夷。男,1961年6月17日生于江南水乡高淳,曾当过教师,现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负责人。
正文

第30章,事故的发生

(2009-12-08 09:47:44) 下一个

  我爬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船横在江中,与我们想撞的船也是横著,文呢?不在后舱,机器已经空档,且也小下了马力,小张像根木头一样站著发呆。
  我立刻跑到船的前面,大事不妙,文用手捂著嘴唇,船头上已经流了一大滩血。我问她伤得怎样,她摇摇头,也不解何意。我将她的手拿开一看,只见她的嘴里全是血,下巴也破了一个大口子,有嘴巴那么大。我叫她蹲下别动,先打开前面船头盖,下到舱内,看看撞在什么位置。掀开舱板,看到船板被撞凸进来一个大包,又看看底舱,没有进水。这时我定了心,赶快上来。又到船帮看了一下,那水泥船的船头沿著我们的船帮划了长长的一条印子,有的地方也被划破。但都在水位线的上面。
  我断定船没有事后,就将文扶著到了后舱,当时船上什么止血药也没有,我叫她坐著不要动,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自己捂著。我们的船被撞坏了也不顾了,从小张手里接过舵,挂上档位,加足马力,向上游开去。一面又想,如果船开到镇江恐怕不行,时间太长。妻子正在流血,会有危险,最近又没有靠港码头,突然眼前一亮,离扬中汽渡还有不到二十公里,我就向汽渡方向开去。
  船大约行驶了十公里,小张告诉我,后面一条轮拖头在向我们追来。我看了一看,一条镇江的拖头正向我们加足马力地在追。心想我人都伤了,还顾不上和他们论理要他们赔赏。但又想,那他们为何又要追来呢,不会是有人失手掉水里了吧?这种事故往往谁的损失大谁就有理。如果他们没有损失,是不会追来的。
  我没有减小马力,救人要紧,妻子这个样子看著都害怕,我继续开著。我们的船快到达扬中汽渡时,拖头也已经追上了我们,先是上来两个人,问我们为什么要跑,我用手指著妻子说,你们没有看到吗?接著又上来四、五个人。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船给我们撞沉了。
  我一听,预料不好了。第一反应,我问他们人有没有怎样,他们说人没有事,那我就放心了一些,我说你们不要急,现在关键是我要送伤者去医院,然后回去到那里看现场。他们说不行,我送人去医院,船必须要他们开走,现在我是毫无办法,只有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他们丢下两个人在我船上,另外拖轮头走时向我要走了500元的追船费。
  我将船靠在扬中汽渡码头后,叮嘱小张,你将船和他们一道开走,千万不能离开船,切记!他答应了。
  他们将我的船开到出事地点去了,我上岸后,叫了一辆面包车,问司机这里最近的医院在那里,那个司机看到文受伤得厉害,也没有说价格,只是说,赶快上车,他送我们过去。
  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到了扬中新坝医院。那是一家乡里的小医院,我付了司机车费,就带著妻子到了急诊室。医院虽然小,看病的人却非常多。我问妻子怎样,是不是很疼。她不说话。看到整块毛巾都是红色的,心疼她。但看她精神状态还好,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办完了急诊手续,还是要等,医生看都没有来看一眼,急呀。因为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伤到什么程度。又不敢把文的毛巾拿下来看。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天已经快黑,才将妻子送到手术室。期间,我顺便办理了住院手续,那时扬中新坝医院真是落后,其实早知道要等上两个小时,我就将船靠到南岸,到了江南的医院会更好些。
  住的地方四个人一个房间,脏乱不堪。过了两个多小时妻子出了手术室,我问医生怎样时,那医生回答我,下巴的嘴皮撞穿了,内外都逢了线,整个下面一排牙也全部向内倒伏。他又说,这里只能帮她把伤口先逢上,牙齿是没有办法医治的。
  文的嘴唇整个用纱布裹著,我问她当时撞在什么地方,她摇摇头,问她疼不疼,她也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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