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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2

(2009-09-07 22:25:45) 下一个

    我在南郊呆到5岁,后来搬到西郊去了。

    现在北京城区扩大了,南郊成了南城。但它的发展仍然与北部很不平衡,相差了十几年。 我在南郊和西郊都学会了骂人,骂起来很难听。

    刚搬到和平里时,我一骂人我嫂子她们就嘲笑我,使我深深地认识到这一套行不通了。 在我记忆中,南郊的人是最好的。

    现在也是,我这次回去就住在我嫂子的爸爸分的房子里,邻居们很热心,很讲情分,很礼貌周全。做了好吃的会分给邻居,还会提醒我哥哥、嫂子别老买着吃,自己做点。

    我出门有个半大小子跟我打招呼,就好像老邻居一样,我左右看,没别人,肯定是跟我说话呢!这份热情让我诚惶诚恐。

    从两岁起跟着我哥闯江湖,我一直是他的跟屁虫。在无数次试图甩掉我后,他终于放弃了努力--我们的妈妈当时力量太大了,让我哥认识到我这个小包袱他是背定了。

    无法甩掉我,那就改变我吧。可我是花岗岩的脑袋,榆木疙瘩死不开窍,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撞了南墙不回头,把我哥气的够呛。

    他经常说:“咱们家就不该生你。”我就争辩说:“不该生你!”他说我是垃圾箱里捡来的,我就跑去问我妈,我妈也开玩笑说是,这下伤了我的心。我从日常生活中越来越感到她不是我亲妈,这种疑问一直持续到上中学。

    我两岁,跟着我哥出门,他带着一帮小伙伴截住我,不让我跟着,推搡我。我气不过,站起来还倔强地跟着,他们就一起同声喊,哭了哭了哭了哭了......我就真的哭了。

    我小时候以哭著名,能哭一个多小时,气性大。其实我只是需要个女性长者,能够带着我玩,让我跟着她做饭呀,洗衣服,打个下手。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非常富于同情心,特别理解别人。

    有时候我会去夏妈妈家,看她做事。她们家有两个双胞胎姐姐,上小学了。夏妈妈不姓夏,她丈夫和孩子们姓夏。她家有个老式的收音机,整天放8个样板戏。我在她家完成了最初的音乐教育。

    我来了她会特意给我打开收音机,问我好不好听。我根本也听不懂,可我不愿意让她失望,就说好听。 夏妈妈家的两个姐姐小君、小惠放学回家后,会跟小萍姐姐到我们家来写作业。她们把用过的作业本整理好,给我布置作业。她们还喜欢给我梳小辫,我不喜欢写作业,可我特别喜欢她们带我玩。

    我的作业本写好了“毛主席万岁”的字头,我只需按照字头把后面的一行抄写进去就是了。最难写的是岁,我老是把它写的歪歪扭扭。对于一个3-4岁的孩子来说,写字还是有难度的,我捏铅笔捏得手疼。她们老鼓励我,说二排的小琦才比我大一岁,写的比我多多了。

    我喜欢跟着她们排练舞蹈,当时流行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她们让我做最简单的动作,在最后结束时抱着一个毛主席像,单腿跪在中央,她们就扬起胳膊作光芒四射状。

    我们会在晚上吃晚饭后在我家表演。我爸从单位借来了小鼓和皱纹纸做的葵花,成了我们的道具。 有一次,我们表演完舞蹈,该男孩子们出节目了,黑蛋和我哥他们什么都没准备,黑蛋哥哥就让小伟说笑话。小伟当时在换牙,门齿没了,他自己不知道别人编排他呢,傻呵呵地说: “从前有个傻老爷们儿,吃糖把牙粘掉了......” 我爸爸妈妈和别的人都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

    小伟的外号是傻老爷们儿。

    那时候我爸调到在和平里的化工部里工作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回来都买西瓜,我就担任了请哥哥姐姐们来吃瓜的任务。别的孩子不大好意思天天来吃瓜,只有小伟随叫随到。

    小伟上面是个姐姐,院里的男孩子也不跟他玩,他只好跟我玩。我们两个天天闹矛盾,天天和解。有一次我爸让我去叫他吃西瓜,我说不去,我爸就批评我,我还是去了。他来了真吃,我就一边嘟囔少吃我们家西瓜。我爸就训斥我。

    我小时候老不好好吃饭,吃一个饺子围着小饭桌转一圈。我妈恨死了我的慢脾气,常常因为吃饭打我。

    有一次她上班走了,命令我中午之前把面条吃了,一大碗呀!小伟来了我正犯愁呢。小伟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让我把饭倒了,我就把饭倒到对面墙根下的炉灰渣里去了。我妈回来发现了,臭揍我一顿。

    小伟得了猩红热,我妈说不许我们一起玩,我还是不听话去找他,我也传染上了。从医院回来我妈把我放在小伟家,这下不用隔离了。他妈妈上班前给我们分了水果糖,是蓝色包装纸的那种。

    我跟小伟好像老是做些不着调的事。有一次我们对地道战里的油灯发生了兴趣,就在他们家自己做了一个。我们把油放在碗里,从被套里抽出棉花,蘸湿了油,点着了。

    我们奇怪为什么灯没有地道战里的那么亮,就总结说现在是白天,显不出来,于是两个小脑袋就凑到床底下去看油灯。这时正好被大他一岁的姐姐撞到,姐姐把这件事渲染到无限大,我们都挨了打,一再地被告知这很危险,万一着火了你们两个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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