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的心情此刻在三个人中最为恶劣,原来他想待和雅颜感情稳定之后,先把雅颜带来家里,等严爸爸和严妈妈接受了冰雪聪明的雅颜之后,再慢慢跟二老说明薇蕊的事,循序渐进循循善诱,再加上子沂子浩在一旁唱双簧敲边鼓,自然是水到渠成,成功在望!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坏了他的好事,打翻了他原本处心积虑布好的局,使之提早曝光且一发不可收拾!严爸爸现在是一副火眼金睛的不可欺之相,严妈妈也一副天聋地哑你奈我何、当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只怕是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害的他现在是事事被动一筹莫展!
子渊的这场为爱起义的游戏还真是难搞的很呢!对手对你的一言一行皆相应不理装聋作哑当你是空气或是透明一般,子渊的满腔热血瞬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骤降至冰点。他心有不甘地想:难道自己的爱情就这样在爸妈的冷暴力之下被彻底封杀,然后再乖乖弃局认输任凭处置?
三个人全都魂不守舍的沉浸在自己的现实状况里,桌上的Jumanji却也走到了最火热的胶着阶段,忽然,子浩走到了一格“向上家借一个道具”上,他拿胳膊肘撞了一下子沂,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瞄了瞄棋盘,示意子沂帮忙,子沂连看也没看就随手给了他一个炸弹,结果,正站在的湖水中央的一艘小船上、孤立无援、四顾茫茫的子浩立刻宣告出局,第一个被踢出勇敢者游戏。他怔忪半天,恍觉上天在借游戏警示他和知琳的结局不妙,竟然二话不说,长叹一声,一个人垂头丧气脚步沉重地走出了客厅。
其实,子浩未必有多害怕和知琳最后没法在一起——往往人们所惧怕的也不是那些可怕的事物,而是内心的胆怯。正如罗斯福在“炉边谈话”中讲到的:“只有恐惧本身才是我们所恐惧的。”面对恐惧我们会选择逃脱,还是选择放弃,这才是会深深困扰、焦虑我们的。
子浩觉得,他和知琳的这场勇敢者游戏,仿佛一个早就被打开的潘多拉宝盒,而他根本没法预知下一秒会遇到是什么:来自家庭的阻力、来自知琳粉丝的阻力、来自媒体的压力、甚至来自Brian的压力,即使他很想用真诚和勇气去面对……
子沂歉疚的看了子浩的背影一眼,其实她刚才根本就没注意他位置何在,她正忙着删除手机上被翰辰传满的短信,心烦意乱的连看也不看就连删带封,把翰辰直接设置为黑名单人物,递给子浩那个炸弹道具纯属无意识所为。
子渊看子沂如此决绝,便思忖着替翰辰开口求情道:“我听说,翰辰前一阵子有朋友回Berkeley时还特意托人买了那些礼物给你,他对你,可以说是一往情深。”
子沂头也不抬,淡淡的哼道:“什么朋友?”
“嗯,他没提,好像是读……建筑系的一个朋友吧?”
子沂心下冰凉,立刻明白翰辰原来是趁沛津回Berkeley家探亲时央求她顺带采买毛衣和hotlink……
可叹那个时候沛津还兴高采烈以为翰辰很怀念自己和她初恋的岁月……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自己的男人长年累月固守的习性皆来自于情敌的遗传,因为翰辰一直以来都对子沂念念不忘,沛津所接收到的不过是翰辰用来缅怀子沂的情愫。讽刺的是子沂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高兴还是感到悲哀。自己收到感动莫名的礼物竟是由自己的情敌亲手操办,只是为了取悦她深爱的男人——其实,两个女人谁都不算是赢家,双方皆是一败涂地,这就是爱情的宿命与吊诡之处。
子沂正怔怔的出神,不一会儿,子渊也走到了那格“向上家借一个道具”上,他表情吊诡的摇了摇子沂的袖子,说:“给我一个道具,我可不要炸弹哦。”子沂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扔给他一个爆裂不动石,直接把他定身法在了那一格上,子渊也长叹一声,心事重重地步出了客厅,临出门时又回头支支吾吾地加上一句:“翰辰这个月会来台湾办事。”
子沂充耳不闻,无动于衷,背脊挺直地对着子渊直至他摇着头郁闷的走了出去,她的身躯才瞬时垮了下来,整个人瘫倒在沙发椅上蜷缩成一团,脸庞上缓缓地滑落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