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我还在国内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获得一次短期访美的机会。当时,我自认是一个无神论者。访美之前,听说很多美国人都信基督教,星期天在教堂聚会,专门听牧师讲上帝的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世界上最强大的文明怎么能依靠谎言建立?!于是暗暗对自己说:“到美国一定要先去教堂看看,到底美国人是怎样堂而皇之地硬把‘没有的’说成有的!”
果然,教会里的情景让我开了眼界:大家郑重其事地歌唱敬拜、又讲道又作见证,仿佛上帝就在他们身边。牧师送我一本圣经,翻开第一页就看到“…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差点儿给吓了一跳:“难道还真有这事儿?”幸好,这句话的主语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神”,而不是克林顿或教会的牧师。看看教会里的基督徒,很诚实,连夸张的话都很少讲;怎么他们居然相信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呢?
没想到,几年后,我成了上帝的信徒;而我带人信祂时,最有效的武器恰恰就是《创世记》!我当时“如何硬是把没有的说成有的”的疑问,或许正是是上帝的奇妙预备,是上帝在我还不认识祂的时候,预先“说”进我里面去的。事实上,这“说”的奥秘正是我生命中常有的最妙经历。
那太初就有的生命之“道”,从未停止过借着受造之物说话。约在三千年前,以色列君王大卫就留下诗篇:“诸天诉说神的荣耀,穹苍传扬祂的手段。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无言无语,也无声音可听。祂的量带通遍天下,祂的言语传到地极。”
三百多年前,在欧洲有个叫劳伦斯的人,是个不识字的卑微修士,没有机会亲自读圣经。他十八岁悔改信主,就在那年冬天,他看见树叶凋零了,同时就想到在不久之后,叶子要再生,还要开花结果。他就很希奇神造化的能力。这印像在他里面很深、很有能力,也令他永远不能忘记。因此他就完全撇下世界,矢志爱神。那次经历给了他爱神的心志如此之强,虽然经过了四十年之久,他还不能说有否增加(参见《与神同在》,俞成华译)。
1983年,在中国一个偏僻县城中学里,一个高中二年级的男生正经受着肠胃疾病和神经衰弱的折磨,同时还要为学习竭力挣扎,几乎崩溃。一天,他站在二楼的栏杆向远处望去,已是春暖花开,校园外的麦苗儿泛着新绿,桃花开了。这样一个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立即在他心中产生很有能力的冲击:麦苗和树木都用不着挣扎,到时候自然就成长。他因此完全放松下来。接下来的两个月,奇迹在他身上出现:生活变得高度有秩序,身体完全康复,学习成绩从班里的垫底儿一跃列至年级前茅。这却是我的亲身经历。
当然,人又会说:“这只是人的思想,干嘛非要归结于神呢?”但我知道这不是人的思想和环境的诱导,也不是教育的结果。很简单的思考就可以明白这一点:人的逻辑、环境和教育等外在因素都是人可以相对控制的,而那种奇妙的“灵感”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它是圣灵的恩赐。只有上帝的灵能使我们的心与“道”产生共鸣。而这个微小而不可言说的声音一旦“说”进人心里,人的生命就会突变。我们观察人,甚至孩童的成长,都会发现这种“一时开窍,一生改变”的奇特现象!
十年前,我第二次来美国,在Rice大学进行博士后研究。开始的半年内,我已进入教会,虽然没有信,却非常渴慕听道。加上一些祷告蒙垂听的经历,我很快就接近相信了。只是旧有的理性还拦阻在那里。信心与理性争战在决定受洗前格外激烈。一次,在校园的大运动场上散步,这种挣扎再次浮上心头,就深深地呼求上帝:“如果袮要我彻底相信,请告诉我进化论错在哪里?”就在那一刻,从我心底冒出一个意念:你知道吗,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在根基上自相矛盾?这个意念随即像一道光照亮了我,充满能力:是啊,这么多年我怎么就不明白呢!辩证唯物主义说“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后者只能通过前者起作用”;而历史唯物主义却说“劳动创造了人”,把人的创造归结为环境因素[1]!当时我呆呆地望着蓝天白云,脊背发凉,《约翰福音》开头的几节经文就像上帝的声音,进入了我的心中。
那天下班回家,我告诉妻子:“真的有神!真是可怕!”更有意思的是,我当时这种心情,居然在后来读圣经《创世记》中所记录雅各的信心旅程中找到了共鸣。雅各在旷野梦见天梯,听见神对他说话,醒来之后,说:“耶和华真在这里!我竟不知道。”就惧怕说:“这地方何等可畏!”(参见《创世记》28: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