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阔水长”的亮丽画面，很容易使人忘记亚当受造时的悲情基调。这几乎成了一条规律：当我们尽情享受上帝所赐自由、生命、和爱这样美好的礼物并为梦想陶醉时，我们也常常忽略这些好东西里面包含的极其严肃的要求；而恰恰是这些要求使礼物成为美好——忽略这些要求，就必然毁掉那礼物。人生的悲剧正在于此。

生命树所以要和分别善恶树放在一起，是因为圆满的生命和真实的爱依赖于圣洁的道德原则；一旦失去圣洁，就会变得迷乱；虚慌、伤害、仇恨、和死亡也就乘机而入。神之所以是永生的神，正是因为爱与圣洁完全真实地统一在神全知、全能、全然自律的本性里面。事实上，伊甸园当中的生命树和分别善恶树，正是指向神的。先看生命树，生命树代表神。第一章已经给我们看到，神是生命的源头；人要保守生命，必须与神联合。生命树是人处在神心意里面的标志；选择生命树，就是选择活在神里面。再看分别善恶树，也就是善恶知识树。第一章所启示的关于神的一个基本属性就是祂特定的性格取向，神的这种属性直接标明善恶。换句话说，由于神全善的本性，善恶标准是绝对先验于人的，因而不可更改也不可以接受任何人为标准来检验。对人来说，任何企图获得独立分别善恶之权柄（或知识）的行为都是站在审判者的位置上来审判神，必然走到神之外，切断与神之间的生命联系，走向死亡。所以，神对亚当说：“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到这里，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一方面，善恶标准对人的圣洁生活如此重要，离开它人甚至不能活；另一方面，人又不可能获得绝对的善恶知识，因为它在神无限的本性里。这样，人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其实，这里隐含着一个很深的奥妙：正是由于人不能获得独立的善恶知识，才使人不得不紧紧依赖神，这种依赖关系恰恰构成人与神生命的纽带，将生命的活水从神这个唯一的源头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有限的人里面。然而，如此一来，更严重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凡事都要听从神的安排，人的所谓自由意志不是变成空头支票了吗？离开自由，何谈生命？看来，生死善恶似乎是最幽深莫测、无法破解的属灵困局！

当然，正因为难解，才证明是神的工作；在神没有难成的事。不过，解开这个困局，一定要从让人“死”的分别善恶树入手，而人作为受造物的固有局限也注定了这个困局要借着悲凄的故事来破解——“死地重生”就是神的办法！这既是神在死寂荒野造亚当留下的隐谕，也将在第三章中通过神允许“蛇”引诱人得到进一步印证。所以，上帝在伊甸园中摆放这两棵最奇特的树，意味深长地向人类传达祂的悲悯。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人与神生命的活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