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队向西南行驶,绿色的峰峦远远落在后面,渐渐变成一片黛青的背景;牧草、羊群、溪涧都隐藏在那背景里。眼前的不毛山石上,道道沟壑是久经雨水和风沙侵蚀的见证。就要进入大漠了。
“水...水...给点水吧,我渴...”约瑟有气无力地请求。商人头也不回:“小东西,吵什么吵!忍着点吧,我还想喝水呢!”约瑟腿一软,踉跄着要倒下去。旁边有人见约瑟的嘴唇起了泡,面色煞白,就说:“还是给他饮点水吧;这家伙挺嫩,甭把他渴死了,折了您那二十块本钱。”
“唉,捎上这么个货色,也不知能不能赚到钱。”商人嘟囔着过来,一把将约瑟推到驼背上,顺手递上水袋。约瑟急忙抓过来,咕咚咕咚地猛喝。不等约瑟喝足,商人就把水袋夺过去:“小子,别喝太多,免得很快撒出去,白白糟蹋我的水!”
约瑟坐在驼背上,将捆住双手的绳子搭起来,好使勒得发紫的手腕暂时在绳套中间放松一下。这时他才感觉到浑身疼痛;尤其是脚像刀割一样。低头一看,鞋子几乎磨破,腿上脚上到处是伤痕,血迹斑斑。约瑟想到家,想到父亲和弟弟,泪水簌簌而下;可哥哥们狰狞的面孔使他不寒而栗。哪里是他的家?一根野草被风吹起,在大漠黄尘中飘摇。约瑟抬头看前面的道路,心如死灰。
夜幕降临了,星星点缀的天空使约瑟想起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也许先祖亚伯拉罕就是在这样的夜空下得到神的应许,也许父亲就是在这样的夜空下看见天的门、神的殿、以及有天使上下穿行的天梯。约瑟心中绝望地呼求:“上帝啊,我父亲的神… … ”
悠悠驼铃格外衬托出戈壁滩夜晚的静谧,商人们都已在骆驼背上入睡。昏昏沉沉中,约瑟听到耳边一个恩慈的呼唤:“约瑟,约瑟。”约瑟四下张望,所有的人都在熟睡。
“约瑟,我是你祖亚伯拉罕、以撒、你父以色列的神。”约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耶和华神吗?”
“是的,你正走你父、你祖走过的路。但我的手加在你身上比加在他们身上的都重,因为你要胜过他们不能胜过的。从此以后,我要作你的神,你的梦必不落空。”
“可是我父亲的神啊,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你没有使你父的名受辱,我要作你的父。你当刚强前行,我必随时和你同在。我是天地的主,全地都是我的。”
旷野依旧静寂。约瑟抬头仰望夜空:月临中天,星斗依稀;一行鸿雁昂首飞翔,用义无反顾的生命之旅诠释最真实的信念。约瑟在死亡之地重生了。
约瑟被神拣选,便注定为世界所不容;他被世界遗弃,却得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