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多黎各老城漫步

木愉

早就对波多黎各向往了。这次，太太到那里参加国际性学年会，也是天赐良机，我就随她一起踏上了向往已久的波多黎各岛。疫情期间，乘机到波多黎各，一路都把口罩戴得严严实实，除了不得不喝水之外。出了机场，几个彪形大汉把关，出示了疫苗卡，才得通关 。

到了酒店，办了入住手续，进到房间里，忍不住就开了通向阳台的门。顿时，热烈的加勒比海风就迎面吹了过来，海涛拍岸的声音也有节奏地在耳边响起。美美睡了一觉，清晨醒来，又开了门，到了阳台上，进入视野里的是没有尽头的海洋，当下就心旷神怡起来，也立马明白了海景房的妙处和金贵。

接下来的两天里，太太开她的会，我则自己安顿自己，独往独来，彻底进入休闲模式。次日早上，吃完早餐，跟太太告了别，就自己穿了短裤去度假了，第一个发现是游泳池旁棕榈树下有热水池，当下激动得不得了，顾不得先躺在休闲椅上享受，就疾步走到热水池，把全身没入水中。正当我闭眼悉心体会舒服的时候，头脑里电光石火一闪，意识到手机还在裤包里。赶紧纵身跳出池子。已经迟了，手机就此长眠。也好，没有了手机，就心无旁骛，走到辽阔的海岸，走进大海，跟汹涌的波涛起舞，再回到海滩，躺在靠椅上静静晒太阳。

如此过了两日，太太终于把会开完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到圣胡安老城去。

波多黎各被西班牙经营了500余年，西班牙语如今还是国语之一，老城也是满满西班牙风，街道狭窄，建筑似乎都是从西班牙搬来的。这种街道其实就是巷子，不过是宽了一点。有500多年的历史，就比美利坚的200多年多了一倍。于是，在一条条一样逼仄的街道走着，就仿佛在历史的风尘中穿行。街道的路面一律是砖头铺就，经历数百年的践踏和碾压，早就坑坑洼洼。两旁的建筑古老是古老，却不破败，让人恍兮惚兮，似乎正在当年的西班牙逛街，脑海里漂浮的都是在电影里看到的几百年前的西班牙场景。

旅游攻略上，圣胡安的包蒂斯塔大教堂（Catedral de San Juan Bautista）排在前列，于是就先到那里。它是一座罗马天主教大教堂，既是城中最古老的建筑之一，也是美洲第二古老的教堂。最初的大教堂是木质结构的，于1521年被飓风摧毁。现今人们见到的大教堂重建于1540年，此后的数个世纪中，经历过多次改建，最后一次动工是在1917年。西班牙探险家和波多黎各第一任总督胡安-庞塞-德莱昂安葬于此。教堂并不宏伟，但外观洁白肃穆，让人敬仰。游人不多，周遭安静。我们进入教堂，细细打量了高高的穹顶、彩色的窗玻璃和各处独特的物事，又在椅子上坐着，学教徒一样，虔诚地祈祷了一会儿，愿疫情快结束，愿人类得安生，愿亲人们喜乐。从教堂出来，可沿正对的小路下行到圣胡安门。相传历史上从海上归来的勇士都要穿过圣胡安门来到这座教堂，祈祷感恩求得庇佑。教堂前有一棵古树，遮天蔽日，树根层层叠叠蜿蜒盘缠，凸显数百年的沧桑。

教堂附近的广场边有很多饭馆。正值午饭时分，食客纷至沓来，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餐馆，登记了，然后就在外面忍饥挨饿，耐心等待。约莫过了一刻钟，餐馆的召唤传来，我们这才得以进去安坐。

午饭毕，决定徒步去看世界文化遗产埃尔莫罗（El Morro）要塞。反正时间富余，不用赶路，就如同散步一般，照着手机上的提示，沐浴着冬日里加勒比温暖的阳光，走向要塞。

要塞一体两个，一个在港口一侧，另一个在大西洋一侧，由幕墙连接。两个要塞相距将近一英里，拱卫着首府。要塞建筑既宏大又精致，分为上下二层，上层是制高点，监控敌情、安置炮火。下面一层是生活和训练区。波多黎各乃加勒比海咽喉，战略地位之重要，自不待说。要塞正面4000英里，是欧洲；右边2000英里，是美国。要塞建成后，当然不是摆样，也经历过战火和威胁。法国人、荷兰人和英国人都曾经前来攻打过，无机可乘。二战中，要塞严密监控，德军不能近亵。要塞有两个特点值得一说：1）水利设施。水只有咫尺之隔，可都是苦咸海水。生活用水得靠老天。要塞在每层周围都建立了引水沟，把雨水引到一层蓄水池，蓄水池上建了井台，两处水井就这样建了起来。1）要塞非常坚固厚实。墙足有十米厚，墙体由砂岩和石灰石混合组成。不说常规炮弹无奈，就是原子弹怕是也可以抵挡一下的。

看了要塞甲，顺着海边街道慢慢步行到要塞乙。先是经过一个啤酒节，只见成群结队的人们，在周围出没，手里都拿着一杯啤酒，脸上都浮现欢快的笑容。再经过一个音乐会，人头攒动，欢声雷动。离开街道，往高处要塞走去，周围是广阔的草坪，四处是休憩的百姓，蓝天飘飞着五彩的风筝。右边低处是一个巨大的墓地，形状各异的墓碑林立，煞是壮观，当年的开拓者们大约都安息在这里吧。战火早就消失在历史远处，周遭一片祥和。远道而来的我们也不是来寻衅的，而是友好的观光客。

从要塞出来，已经夕阳西下，我们还是从容不迫，走到城区里一条人流涌动的老街，找到一家餐馆，在临窗的座位坐下。窗外不时有人影闪过，有成双的，有独行的；有素朴的，有鲜艳的；有老有幼有男有女。姿态都很轻快，脸上都带笑容，似乎个个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开胃菜上来，是凉拌的鱼丁（Fish Ceviche），用叉子叉了一块，递入嘴里，我这个对菜肴极其挑剔的人立刻就被征服了。这时，才突然明白了圣胡安为什么叫美食天堂了。吃完颇负盛名的当地牛排（Bistec encebollado），我已经决定，还会造访波多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