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称他为「那位从不睡觉的人」,也有些人称呼他为「祈祷的使徒」,但他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是「祈祷的海德」。约翰·海德这几个称呼不仅实至名归,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深居在印度旁遮省(Punjab)时,默想他的主,与那亘古长存者面对面,学习祷告的功课,其深湛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他经年累月地走在这块神所恩膏的土地上,未曾片刻稍离祈祷的宝座,随时和他的主有着神圣的交通。
当他从静修中回到工场上讲道时,他的语锋非常锐利,因他已在祷告中予以充分地研磨;因此,他拥有一种属灵的权能,能打开印度人黑暗的心灵,来接受他的信息。
当同工们看见他卅天昼夜不停地祷告,或继续不停地祷告十天,或一动不动地连续跪祷卅六个小时,他们最先是以畏惧的眼光看他,然后是厌恶他,最终不得不对这代祷的使徒充满赞叹,坐在他的脚前,接受他的教导。
海德藉着信心和祷告使天窗向他的灵魂开启,并使天上的情景从他身上反映出来,其他人便藉此得窥见永生的荣耀。那些曾在天门微微开启时和海德坐在一起的宣教士们,伤心地说:「我们再也不能经历到那样的光景了!」曾在印度那尘灰弥漫的路径上奔波四十五年,且足迹遍及每一省的玛丽·康贝尔(Mary Campbell)告诉我说:「约翰·海德教我们明白祷告是有功效的,……不论是在印度、美国、或世界的每个角落,祷告仍是基督徒最有力的武器。」
这就是祈祷的海德,一位印度的宣教士肯定地说:「约翰·海德没有葬在印度是件好事,不然那些非基督徒会为他盖庙供奉。」在息了他的劳苦卅年之后,他的特殊之处仍然深印在印度人的心灵中。因为他不但个别地赢得许多灵魂归向基督,而且他籍着他的灵性及祷告的榜样,在整个宣教事工的潮流中注入了香郁、甜美的气息。
祈祷的海德虽然已辞世卅年了,他的灵魂却仍活在这片他所挚爱及毕生劳苦于斯的土地上。虽然他已歇了在世的事工,但缔造的成就,如今在印度、美国的影响力之大,却超过他平生中任何时期的事奉。
身世背景,影响深远
海德生长在一个牧师的家庭中,自幼就在一种祷告的气氛中薰陶长大。他的父亲史密斯·海德,是一位属灵的长老会牧师,在伊利诺州服事多年。他有着难能可贵、均衡和谐的个性,灵魂健全,亲切而健壮;他的服事,深烙着敬虔的印记。他的才学虽渊博,却极谦逊。他结合伊利诺州迦太基市(Carthage City;迦太基大学所在地) —— 之长老会力量达十七年之久。他是位爱妻子的丈夫,也是谦恭殷勤的领导者,对他半打的子女 —— 三男三女,更是一位真正标准的父亲。
这群子女的母亲,是位温柔甜美、热爱音乐、出身名门的高尚女子,她的影响潜移默化,就象普照的阳光,让最柔弱娇嫩的花朵,欢然展现妍容。
就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海德於一八六五年十一月九日在卡罗顿出生,此地也在他父亲往后事工的基地伊利诺州中。海德一直过著典型的伊利诺牧师之子的生活,直到他们举家於一八八二年徙往迦太基。
渐渐懂事的海德,深深地爱上父亲在讲坛上宣讲福音救赎大能的如钟洪音。他倾听着这位高贵的属神人,揭开属灵的异象,即灵魂的禾场已熟透,庄稼的主人要打发工人去收割。然而老海德给儿子留下的最深印象,却不是在公开的聚会中。
史密斯在家庭的祭坛边,塑造了小海德的灵魂。这位父亲经常向天扬声,呼求上帝用神圣的甘露,回答他的祈求。这位父亲真会祷告!法兰西斯·麦克高 (Francis McGaw)称道:「他是个属神的高贵男士。我时常听到海德博士祷告主,快快驱策工人到禾场去收庄稼。他在家、在讲坛上,都作这样的祷告。」他是海德一家的朋友,后来还以挚爱的笔,写出祈祷海德的简短故事。
就在那家庭祭坛的四周,上帝为祈祷海德日后兴盛且奇妙的代祷生活植下根基。要是没有这样陶铸生命的家庭祭坛,让年少的海德受父亲圣灵充满的声音所震撼,日日在灵里朝见主,就不会有我们所认识的祈祷海德了。不论是海德或是提摩太,上帝对他们的塑造,都可追溯到海德的父亲史密斯,或提摩太的外祖母罗以和母亲友尼基身上。
麦克高说道:「我时常和他们一同跪着……每当亲爱的老海德在家庭祭坛上祷告,向神倾心吐意时,我就受到难以言喻的感动。」当时,麦克高是位年轻的牧师。当史密斯的话语振翅飞向荣美的天庭,儿子海德所受的感动,和麦克高不相上下。
时候满足,呼召临到
举家迁至迦太基那年,头角峥嵘的海德进入当地的大学。毕业时成绩优异,使他获选留校担任教职。但是海德教授早已听见上帝呼召的声音,所以不久便脱下学者的长袍,注册进入芝加哥长老神学院(Presbyterian Seminary in Chicago),当时称为麦坎密神学院(McCormick)。
以海德的智慧担任教授已是绰绰有余,但在上帝对他一生的计划里,他还需要加上神学院的薰陶,使他的异象,从美国转向印度,那才是他的工场。在他之前,他的一个哥哥艾德蒙也进了麦坎密,于是两人一起度过两年亲密相交的岁月。
从学生时代起,他就计划要当牧师,而且谦逊认真地在逐步实行他的计划。伯特恩·康寇尔(Burton Konkle)当时也是位神学生,他证实说,同学们都认为海德,将来大概也是安身在一个平凡的小教区里,为一份崇高但毫不惹眼昀工作默默耕耘。直到最后一年的时候,大家才另眼相看,觉得他前途非凡。康寇尔肯定地说:「全班当中,大家对他寄予最高且无比的期望。」
这个班级一开始就活跃地参与城市及国外宣教事工。但是海德对这些活动仅是略感兴趣而已,因为在此之前,他的灵魂还未被海外宣教事工的火焰所袭卷。这一学期期初的一个晚上,学生们按例在大教堂里举行宣教事工聚会。讲员海瑞克·强生(Herrick Jonhson)的呼声最引人注目。
崇拜完,海德心中带着一股激动的震荡回去。神对他说了话,以致海德失去平静。他去见康寇尔,康寇尔也参加了那天晚上的聚会。坐在康寇尔的房间里,他沈默了一阵子才说:「把你知道的所有提倡到海外工场宣教的理由都讲给我听。」
康寇尔答道:「海外宣教的事,你跟我一样了解。你需要的不是理由;你要作的是,回你房间去,两脚跪下,一直待在那里,直到事情有个决定为止。」
海德离开那里回到自己房间 —— 不是去睡觉,而是要争战出一个结果来。他与上帝及选择那失丧的世界作自己教区的决定,争战得如此彻底,以致翌日进教堂遇到那朋友的时候,他异常坚定地说:「康寇尔,决定好了。」
在此之前,他的哥哥回应了神的呼召,志愿到海外宣教,无奈上帝取回了他的生命。这打击使约翰一直在思想,如何才能代替哥哥完成遗志。这场争战一打完,他很快就背起宣教的轭。当他投降说:「亲爱的主,你要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这是从他内心深处说出的。
传递异象,百倍收成
他开始谈宣教的事,为宣教祷告,作宣教的先锋,把同班同学留在房间内谈宣教使命。由此,他开始作奇妙的个别说服的工作,这种工作使他于日后在印度传播福音时,大得成功。他一个一个的约同学做长途散步,将上帝画在他心版上的异象倾注在他们心里。
迄至一八九二年春天,毕业的脚步临近时,这些散步的果效,已是结实累累。四十六位毕业生中,有廿六位立志投入海外的服事。在这当中,使他们把负担从家乡转向国外的首要影响即来自海德。
海德一生美好的祷告生活在此奠基。每一位决志献身宣教工作的人背后,都有海德为他跨出这一步所作的祷告。海德将自己的心灵,浸沐在代祷之中,而且他将这份工作做得如此好,使人不禁要想:那些因他的祷告而使生命转向海外工场之人的工作成效固然大,但他个人服事的最大果效恐怕还不仅於此吧!
有一位李姓学生,受海德祷告的影响,前往韩国,并在卅多年的事工中,建立了六十七所教会。
象海德这样的人,无法长期没事赋闲。一把神学院的毕业证书塞进发霉的旧皮箱,或是满布灰尘的小阁楼,他就定妥计划,要登陆印度,开始光荣的宣教之旅。他知道上帝要他在那里事奉,带着这份异象,他的支援很快就来了。
海德在迦太基的同学玛莎·葛瑞(Martha Gray),是迦太基长老会青年事工团的秘书,一得知海德要到印度,这个团体就署名支持他。从那时直至海德辞世,葛瑞一直负责这份职务,忠心执行,后来还招募了一笔总数五千美元的约翰·海德纪念基金。我们稍后将再提到此事。
他们定下一个计划,海德一年要写三、四封信给葛瑞,她再把信依次拷贝分送给当地的弟兄姐妹。这样,海德虽在印度,葛瑞为他保持与美国的联系,正如安德鲁·富勒(Andrew Fuller)为其友威廉·克理(William Carey)所作的一样。那些信此后很规律地陆续寄出,一直到海德一九一二年返回家乡蒙主恩召时才终止。
顺服异象、踏上征途
如果以为海德的祷告生活,是一九○四年在印度成立旁遮祈祷联合会(Punjab Prayer Union)时才开始,那就实在错了,因为海德从神学院的时代开始,就一直是位代祷的使徒。单单他在神学院最后一年的代祷,就扎实地为上帝的国度作了极其重要的工作,使海外差传工作,又多得到廿六名工人。
海德自己也未在家乡久留,因为他已听见呼召,不起程出去,难以满足。当他透过祷告进入上帝神圣的旨意中,这条前往印度宣教的路,他觉得在祷告时心中一点也不作难,以后他真就如此走去。
甫从春天毕业,他就开始预备要在十月十五日向孟买(Bornbay)出发。他跟有祈祷恩赐的父亲道别 —— 此后再没有见到慈祥的父亲一面 —— 海德航向印度,代替哥哥的职志,正如威廉·尼布斯(William Knibls)到牙买加代替他的手足,麻疯传教士戴明安神父(Father Damien)代替一位也奉献自己的生命,死于遥远海外的兄弟一样 ”
如果他多给自己火热的灵魂浇些冷水,安于留居美国,他可能真的实现同学们对他的看法:「在一所小教会里安顿下去,作一份传统的工作。」
但他注意观看属天的异象,终在印度高举祷告的火炬,照亮许多人的道路,引导他们进到上帝掌管的国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