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耶稣是人，也是神。对观福音主要在描述耶稣的人性，因此强调耶稣是人子，有祂成长过程的叙述。例如祂要受割礼和献祭（路二21-22），祂的智能与身量一齐增长（路二52），祂要向神祷告（路六12）等。

《约翰福音》主要在谈论耶稣的神性，强调耶稣是神子，因此没有耶稣家谱、出生、童年的记载，也没有耶稣受浸、受试探的记载；却载明祂没有向神祷告，乃是向神祈求（十四16，十七9、15）。

但《约翰福音》也论及耶稣的人性，例如祂会忿怒（二15）、疲倦（四6）、饥饿（四31）、流泪（十一35）、口渴（十九28）。

因《约翰福音》强调耶稣是神子，所以其中神观的内容相当丰富，例如父子圣灵的关系、耶稣的称谓、基督论、圣灵论等；甚至明确地用「神」指称耶稣（约二十28）。以下拟从《约翰福音》中的希腊文（我，我是），来谈论《约翰福音》中的神观。

二.约翰福音中的意义与类型

是希腊文的动词，意思为「我是」，它已经足够表达是第一人称单数。但在《约翰福音》中又增加，它是希腊文的人称代名词，是第一人称单数，意思为「我」。

《约翰福音》中用，也就是「我，我是」，来表达耶稣的身分，是否有特殊的意涵？兹说明如下。

《约翰福音》中的，有下列两种类型：

1.未带述词（predicate）的绝对「我，我是」

《约翰福音》中未带述词的绝对共出现十次，其中有九次是耶稣亲口说的，如「约四26，六20，八24、28、58，十三19，十八5-6、8」；而「约九9」是唯一的一次不是耶稣亲口说的，是耶稣医好生来瞎眼的人说的。这九次耶稣亲口说的绝对「我，我是」，是谈论在时空之上神的本质，也就是耶稣宣告祂自己就是独一的真神。

2.带有述词的相对「我，我是」

《约翰福音》中有七句带有述词的相对「我，我是」，这是神在肉身显现所作的自我启示，是耶稣为自己所作的见证（约八14）；是谈论在时空之下，神与教会及信徒的关系。

包括我是生命的粮（约六35、48、51）、我是世界的光（约八12）、我是羊的门（约十7、9）、我是好牧人（约十11、14）、我是复活、生命（约十一25）、我是道路、真理、生命（约十四6）、我是真葡萄树（约十五1、5）。

以下的讨论，以未带述词的绝对「我，我是」为主。

三.约翰福音中的由来

在《约翰福音》中，耶稣九次提到未带述词的绝对，要显明耶稣的神性，祂自我宣示说：在永恒里祂就是旧约的父神。这与《旧约圣经》有何关连？《旧约圣经》中是否也有未带述词的绝对？兹叙述如下。

1.与出埃及记三章14节的关系

当神要呼召摩西带领百姓出埃及时，摩西问神说：「祢叫什么名字？」此问问出了基督教千年以来有关神是什么的唯一答案。《和合本圣经》翻译神回答摩西说：「我是自有永有的。」（出三14），希伯来文是（I am who I am），《七十士译本》的希腊文翻译为（I am the Being），意思为「我是『我，我是』」。

这是未带述词的绝对，父神以存有自显其名，它表明神的永存性，是超越人所能测度的。

2.与以赛亚书四三章10节的关系

以赛亚先知预言，因为百姓不肯遵行神的道，也不听从祂的训诲，神的惩罚将来临，百姓会被掳至外邦（赛四十二24）。但神是慈爱的，祂爱祂的百姓，要施行救赎，将百姓从远方召回（赛四十三5-6）。

耶和华说：「你们是我的见证，我所拣选的仆人。既是这样，便可以知道，且信服我，又明白我就是耶和华。在我以前没有真神（真：原文是造作的）；在我以后也必没有。」（赛四十三10）。

在上述经文中，神说：「我就是耶和华」，希伯来文是，意思为「我（是）祂」，《七十士译本》的希腊文翻译为，这是未带述词的绝对，意思为「我是『我，我是』」。

在此神自我启示祂是独一的真神，除祂以外没有救主（赛四十三11）。而且要人「知道」以后，以「信服」来响应真神（赛四十三10）。

四.约翰福音中未带述词的绝对

《约翰福音》中，耶稣亲口说的绝对「我，我是」共有九次。因为语法的限制，中文译本无法显示出其中的含义。兹探讨如下。

1.约翰福音四章26节

耶稣到犹大地去传道，自己的人倒不接待祂（约一11）。于是祂就离开犹大，往加利利去，「必须」经过撒马利亚。「必须」的希腊文是讦讨训约，表示耶稣「主动决心」要去，于是救恩就临到外邦的撒马利亚。

耶稣在撒马利亚叙加城的井边，与一位妇人谈道，妇人说：「我知道弥赛亚要来；祂来了，必将一切的事都告诉我们。」耶稣说：「这和妳说话的就是『我，我是』1！」（约四26）。

耶稣在此向一个外族的妇女自我启示，祂就是旧约的父神。撒马利亚的妇人不但相信耶稣，而且向城里的人作见证，结果信的人增加，因为知道耶稣真是救世主（约四41）。

2.约翰福音六章20节

有一次，耶稣与门徒要过海往迦百农去。天已经黑了，门徒上了船，耶稣还没有来，忽然狂风大作，海就翻腾起来。门徒看见耶稣在海面上走，渐渐近了船，他们就害怕。

耶稣对他们说：「是『我，我是』2，不要怕！」（约六20）。耶稣在此向门徒清楚地显明，祂的身分就是旧约的父神；当门徒了解耶稣的身分后，就喜欢接祂上船，船立时到了他们所要去的地方（约六21）。

3.约翰福音八章24、28节

耶稣对犹太的众人说：「你们是从下头来的，我是从上头来的；你们是属这世界的，我不是属这世界的；你们若不信『我，我是』3，必要死在罪中。」（约八24）。

虽然耶稣告诉犹太人，祂就是旧约的父神；他们仍然继续问耶稣说：你是谁？显示出百姓的顽梗与不信。耶稣说：「你们举起人子以后，必知道『我，我是』4。」（约八28）。

耶稣连续两次向众人启示祂的身分就是旧约的父神，是从上头来的永恒存在，而且子是与父同在（约八29）。当人们藉由未带述词的绝对了解耶稣的神性后，应作出信仰的抉择。有些人因此相信耶稣（约八30）；仍然有人不相信耶稣（约八24）。

4.约翰福音八章58节

耶稣告诉犹太人说：人若遵守我的道，就永远不见死。犹太人说：亚伯拉罕死了，众先知也死了，你还说人若遵守我的道，就永远不尝死味。难道你比我们的祖宗亚伯拉罕还大吗？（约八51-53）。耶稣告诉众人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我是』5。」（约八58）。

这里将亚伯拉罕与耶稣作一个对比，亚伯拉罕是犹太人的祖宗，他受到时间的限制，已经死了；但耶稣不受时间的限制，祂不仅在亚伯拉罕之前便已经存在，而且在世界未造以前已经与父神同在（约十七5）。

当耶稣向众人启示祂的身分就是旧约的父神，显明祂永存的神性；犹太人不但拒绝接受耶稣，而且拿石头要打祂（约八59），因为他们认为耶稣说僭妄的话，认为耶稣是人，反将自己当作神（约十33）。

5.约翰福音十三章19节

在逾越节的晚餐上，耶稣知道自己离世归父的时候到了，就替门徒洗脚，并勉励他们当效法祂，要彼此洗脚、彼此相爱。耶稣说：「如今事情还没有成就，我要先告诉你们，叫你们到事情成就的时候可以信『我，我是』6。」耶稣在此向门徒启示祂的身分就是旧约的父神，要成为门徒信仰的对象。而且在下文《约翰福音》十三章 20节中指出：「接待我，就是接待那差遣我的。」所以父、子是一体性的。

6.约翰福音十八章5-6、8节

在《约翰福音》十八章中，耶稣三次重复提到绝对的「我，我是」，以此让对敌清楚认识耶稣。耶稣是神，除非祂为了完成救赎的工作，主动出现被人抓拿，否则无人能捕获耶稣（约七44，八20，十一53-54，十二36）。

当耶稣认为时候已经到了，就在黑夜时，主动从园里出来，问对敌说：你们找谁？他们回答说：找拿撒勒人耶稣。耶稣说：「我，我是。」7……耶稣一说「我，我是」8……。这是耶稣启示祂的身分就是旧约的父神，祂那威严的圣名，使捉拿祂的人心生恐惧，就退后倒在地上（约十八6）。

耶稣又问他们说：你们找谁？他们说：找拿撒勒人耶稣。耶稣说：我已经告诉你们，「我，我是」9。耶稣主动告诉他们祂就是耶稣，而且要求让这些门徒离去。这要应验耶稣从前所说的话：你所赐给我的人，我没有失落一个（约十八8-9）。

后来罗马兵丁和犹太人的差役就拿住耶稣，把祂捆绑了。耶稣说三次绝对的「我，我是」，启示祂就是旧约的父神，是祂控制了整个情势，是祂主动被对敌捕捉。

五.结语

在旧约时期，神告诉摩西祂的名字是。在新约时期，当神肉身显现成为耶稣，祂在《约翰福音》中九次亲口提到，祂就是，这要显明耶稣的神性，并表明在永恒里，祂就是旧约的父神，父子是一体的。

对于《约翰福音》中所揭露的神观，我们要以「信心」面对。初期的「信心」是承认耶稣，但「信心」要成长，不能停留在倚靠神迹奇事上。我们要进而信靠耶稣，住在基督里，与祂相交；使我们更认识祂，获得更丰盛的生命。

这正如《约翰福音》的结语：「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祂，就可以因祂的名得生命。」（约二十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