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砖不嫌小，登梯莫怕高——也修出租房

有网友精心整修自己的出租房，被一些朋友评价，是把出租房当自住房来修了，是得不偿失，出租房就要以最小的投资，追求最大的回报。我比较理解前者的做法，而不完全认同后者的批评。在跟贴里我开玩笑说，这就是家坛和投坛的不同，家坛的人对房子（包括投资房）是投入了感情因素的，而投坛的人看到的只是钱。后来我想，这话表达得不太完整，其实一个房子应该装修和维护到什么程度，不完全取决于是自住还是出租，而是取决于房子本身的价值、它所处地区的优劣，以及租金的高低，这关系到房客的社会层次。价值低且周围也不高的房子，即使自住也不应过度装修；价高且地区好的房子，哪怕出租也得保持档次，这道理不是很明白吗？

因为房子都有一个保值的过程和出售的结局，为了长远目标，就不能只看到眼前的省钱。当然投入多少有一个度，只有掌握了地区、房价、租金、预计持有年限和装修费用等诸多综合条件，才能判断这个度究竟应该定在哪里。而能掌握这些条件的，大约只有房主自己，所以我们在网上就不必对别人轻下评判了。

闲言少叙，且说我自己的一个出租房。这房子建了20年，我已买了10年。原来三层都铺着地毯，我拥有的过程就是逐步消灭地毯的过程。如果住户不是十分小心爱护，地毯很容易脏，每年换一次租客，就要洗一次地毯，如此不出三年，地毯就不能要了。从接手第一天起，我就把一楼的客厅和一间房换成了复合地板。后来在八年里分四次，把所有地毯包括楼梯和地下室统统都换成了假木地板。地板的好处是好看、耐用、易保持清洁，一次投资，多年省心，质量升级，同时保值。

下图是一楼客厅，我10年前自己动手安装的地板。那时我还是一名装修新手，那时这种咬合无胶、浮动安装的假木地板还是新鲜事物。10年后，经历了多届租客的蹂躏，地板仍旧健康存在，未显老态，可见质量不错。它是Costco的8毫米地板，质量比Home Depot最便宜的那种要好。

本来以为我已经把全房的地毯消灭了，但是7月里找来了新租客，他提出还有处地毯太脏了，难以清理，问我能不能换？原来是二楼的大浴室里，围绕着漩涡浴缸的梯级上，还贴着一圈地毯。这是20年前建房时的原物，好处是湿脚踩上不滑，坏处是吸水藏污。只找到一张旧照的局部，这是一年多前拍的，现在更脏了。

房客想的是铺上整片的vinyl，我想不行，一是圆形不好切也不好收边，二是水湿会滑不安全。什么材料能防水耐久还不滑呢？最合适的就是小块的马赛克瓷砖，在一些高档房子的浴室装修里才采用，比如家坛的专家建议。换句话说，就是成本太贵，在一个出租房里值得这么做吗？

在市场上调查了一番，只有最小块即5/8英寸的马赛克才适用，这么小的只有天然石材大理石的，价钱一般是15元一尺。我找到了合适得多的价钱，自己动手开工了。贴瓷砖是我的长项之一，这个活属小菜一碟。

揭掉了地毯，露出胶合板plywood的基础。在这个场合不易也不必再加水泥板，就直接在木板上贴小瓷砖了。抹的是家里剩下的thin set水泥。要先贴平面后贴立面，这样便于掩盖接缝。

铺这个1/4圆形平面的难处在于，怎么样布置瓷砖，或者说需不需要按圆边裁切。如果切，内外两边都要切圆，就太困难了。而且如果外边都是切角，也会绊脚不光滑。小马赛克的优势是可以随形就势，但问题是圆形外大内小。在把马赛克背后的贴网切开成条，反复比量之后，决定把所有方块的砖都切成单条，沿半径的方向呈放射状贴，调整空档的宽度内窄外宽，达到既好看又不切砖的目的。

在外沿加上一条塑胶条，收束瓷砖的厚度，既美观也和缓了尖角，不会把光脚磕伤。在塑胶条的里边剪了很多小口，这样它才能弯过来。

这样布局的结果是一块小砖都没有切，全是完整的，也就是一点没有浪费。这是铺砖现场的全貌。

两天以后我再去做抹泥腻缝的grout，还是家里装修的剩余材料。

所用的材料和工具。

在马赛克上抹泥。

稍后用海绵蘸水擦干净。

完工的样子。

近景看马赛克砖的细部，是天然大理石，中间有反光的是铜片，显得更高级了。

浴缸全貌，在新砖对比下，旧墙砖显得逊色了。

要问这活值得做吗？那要看花多少钱。我找到了特价的砖是5.5元一尺，共用15平方尺，加上grout大约花了100元。这年头做装修，100元算什么呀？

贴砖之余，顺便还干了另一个活。两年前这房换过新屋顶，是因为一个过去堵死的天窗处漏水了。屋顶换后不漏了，但内屋顶的灰板破处没有修，因为正位于楼梯上，太高还不好放梯子。我曾经搬一个高梯进去，梯子只能靠墙，横向够不着。

我决心趁这次房客未搬进时，把这个老大难问题解决了。妻子担心我的安全，反对干，说没人注意那里，等以后卖房前再雇人干。我说不行，别人不care我care，雇人只干这一点活太小，卖房还不一定几年以后，到时我老得不一定能上了，还是趁现在“只要肯登攀”吧！于是妻子设了条件，不许我自己去，必须她在场为我扶梯子。

事先想好了办法，带了两个梯子去，还带上三块木板。其中两块是我修房中拆下来的2x8板材，较短，另一块更长。

一个室外用的长梯子架在楼梯的低端，斜靠一边墙。

另一个室内用A形梯放在楼梯转弯平台上，平台宽度不够，斜靠又怕下边地板滑（谁让我把地毯换掉了呢！），只能倚墙而立。妻子就站在窗边，扶着梯子，哪怕是我磨灰时白灰落在头上，她也坚持不动。

在两梯之间架上横板，上层是两块板叠加，就不颤动了，下层是登高的一个阶梯。

这上层板距离下梯脚高约8英尺，上距顶棚约6英尺。

我站到上层，正好直身够到顶棚，可以双手操作，修好了灰板的漏缝，再刷油漆。妻子陪我来了三次，是两次抹灰，一次磨灰加刷漆，才完成这个任务。下边和其余地方的油漆，就留给房客自己做了。

在我的博客里，一位网友两次留言，说我老胳膊老腿的，还登高爬低，真不容易，就歇歇吧！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你以为男人就愿意听人说他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