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

本作品为35万字长篇小说《移民加拿大》。取材于八十年代末一群中国知识分子移民在加拿大东海岸十年追求的梦和梦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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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加拿大》四十八 犬橇海豹依格鲁(Igloos)

(2009-10-16 08:22:17) 下一个

1-48犬橇海豹依格鲁(Igloos

麋鹿猎回来了,两辆四轮山地车载着两头麋和狞猎者扬尘而来。四个狞猎的壮小伙象凯旋归来的勇士受到欢迎。人们穿上依努威人的民族服装,打扮得漂漂亮亮,打着的传统小皮鼓,蹦跳歌唱,象欢庆节日一样。小公主珍妮带头站在欢迎的人群前,跳动着扭动着。她看见唐根华、爱德华和泰勒都笑咪咪地站在远处看她们跳舞。舞后,姑娘们拥向狞猎者。那四个小伙子等待着小公主的吻。珍妮把唐介绍给他们,并和他们一一握手祝贺。她和他们拥抱,轻轻地吻了吻。狞猎者显得十分不满意,用嫉妒的眼光看着唐根华。

麋鹿肉按村中户数,另加一户(爱德华、泰勒博士他们)分成堆,每户一堆。人们顺序而取,不论多少,无挑无拣,热情详和。

晚上。满村都闻到烧烤麋肉的香味。村头商店酒类生意大兴。唐根华从旅行包中找出了他捨不得穿的,印有八达岭长城图案的T恤衫。他心往神飞:八达岭长城之巅。他出国前奶奶全家爬长城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买了一大箱啤酒,提着直接往珍妮家。不远处,珍妮和极犬力獒往回走,力獒奔过来一头就撞到他身上,差点把他手中的啤酒箱撞掉,嘴里发出吱吱声,显得非常高兴。

    珍妮说:“我们到你的住处,爱德华去买啤酒了,泰勒他们在烤麋肉,说你已到我家去了。”

    唐根华拍拍力獒,说:“今晚我们一起分享。不过,啤酒你就免了。”力獒又乖乖地卧在门口的台阶边,再不是防唐根华逃走,而是忠实地守卫着他。

推门进去,屋内烤麋肉香味扑鼻,珍妮的奶奶、父母对他十分热情。珍妮扑在唐根华的怀里,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亲,摸摸她的头发,表示亲热过她了。她把头埋在他的胸上久久不愿抬起来。老奶奶嫌他对她的孙女不够亲热,眼中明显地流露出不快。要是他是一个依努威小伙,那么这小伙再也不会受珍妮家人的欢迎。

唐根华对珍妮说:“这是一件我心爱的新T恤衫,是从中国带来的,送给你,小公主。”
   小公主接过
T恤衫展开来,唐给她及全家说:“这上面印的图案就是中国长城。中国长城欢迎你(Welcome to the Great Wall of China)。”
   小公主高兴地脸笑开了花,喊道:“我到唐的中国了,我到中国长城了。”她又去把唐抱住亲不够。唐根华的屁股又坐在火炉子盖上了。


    麋肉上桌。大家刀叉、手并举。喝着啤酒,吃着肉。这肉按中国人说只有五六成熟。外面烤的焦黄上色,中心还带些血红色,撒了胡椒盐巴、酱料,还有不知名的依努威人调料,真乃色香味俱全。唐根华赞不绝口,他拿一块跑去给力獒。力獒美得吱吱叫。

   “我早给力獒喂过了,”珍妮奶奶说,“七月下旬不是狞猎季节。青草还嫌嫩,麋鹿经过了漫长的冬季,膘未长成,等到九月份,肥壮肉鲜,到那时猎得才是美呢。”

珍妮说:“现在猎枪加四轮山地车,狞猎容易多了。我们的祖先那有这等好事,十来只北极犬拖着雪橇,凭借着北极犬的特别敏锐的嗅觉和狞猎经验,在雪原上奔波。发现麋鹿后,人犬一起围追堵截,有时追逐十数里地不等,饥寒交加,精疲力竭。猎得猎物后,先把麋血喝了。麋血很热,人犬有了活力,再用雪橇把肉拖回来。有时路上遇上极地雪暴,怒风如群狼齐嗥,卷雪似海潮翻涌;眼睛难见靴尖,橇夫不知犬存。天昏地暗,沟洼豁地尽被雪填。若丢失方向目标,人犬雪橇一旦深陷,尽被埋入。若食物短缺,加之寒冷,有时性命难保。在过去,猎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聪明勇敢健壮有经验的男人才能担当此任。所以,狞猎者受到人们的尊敬也是很自然的。我太爷,我爷爷都是很好的狞猎者,在部落里很受人尊敬。因此,前些时间奶奶给村长说猎麋大家欢度夏日到来之事,村长就很恭顺地答应了。”
       
奶奶骄傲地点点头,表示此为事实。

“另外,”珍妮接着讲,“你在村头高地处看见的那个石条石块叠砌起来的,独立的,一二米高的石架,那叫依努克枢(Inukshuk,犹如印地安人的图腾,民族文化的标致,又是方向和有人居住的标致。这种标致夏天不觉什么,在风雪茫野,雪暴横肆时,它才显出重要性和价值来。”

珍妮又讲道:乍一看居於海边,如此人烟稀少,打鱼度日不为难事。但难在它是用鱼标扎鱼,而不是捕鱼,眼明手快,投标准确,不是易事。且一叶扁舟,并非大船,出海天气只凭经验估计,一旦遇大风袭来,风向不顺,舟翻人亡亦有发生。

海豹不但是我们祖先主要的食物和燃油的来源,更重要的是它的皮毛是御寒的好材料。我们的祖辈们冬天全身都用海豹皮包起来了。帽衣裤靴毯都是它。男女老幼,在内在外,概不例外。冬天运输,狞猎,雪橇上堆着海豹皮毯。海豹油是抵御严寒的主要脂肪食品。可以说,没有海豹就没有我们祖先在北极海岸生存下来的可能。海豹皮也是用作以物易物,换取生活必需品的唯一原材料。先辈们把海豹皮运到加拿大南方,换取小麦等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现在我们可以喝到桔子汁,吃水果蔬菜。但对於我们的先辈们来讲,桔子水果就象月宫里的仙果一样渺茫。蔬菜水果极度缺乏,维生素缺乏症疾病相当普遍。很多人未老先衰。有些人二十来岁,牙龈痿缩,牙断脱落,眼睛不好用,骨骼变形,等等。无医无药,经不起疾病。婴儿成活率低,人口很难增长。三四十岁很多人就去世了,寿命短,尤其是男性。他们要外出狞猎标鱼,养家糊口,伤亡较女人多,男性明显少於女性,一个男人拥有几个女人成为习惯。

早在三四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没有商品价值观念。欧洲的白人商人越洋而来,发现海豹皮毛柔韧厚软,是皮裘工业的好材料。他们用廉价的日用品,生活用品换取价值几十倍百倍的海豹皮,制成高级皮裘,再高价出卖。从那时起,海豹皮就成了高级皮裘服装工业的抢手货。但我们极民的祖先们并未由此而富起来,还是过着极其贫困的原始生活,多为白人中间商和倒贩商榨取了利润。就是现在,海豹皮仍是加拿大的一项重要的工业收入。

 

夏天蓬帐,怎么都好过,漫长的冬天是极其艰难的。有了海豹皮袄,人不能睡在露天下。一夜暴风雪,人会被冻死或被雪活埋了。这里没有树木,无法盖房子,也没有燃料,深厚的冻土,也挖不了窑洞。先辈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用冰雪来征服冰雪,用雪来修依格鲁(Igloos),冰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依格鲁的大小视需要而异。就是把雪拍压结实,切成矩形块,经几昼夜,几乎成了雪冰块。垒砌成一个穹形的雪冰窑,随着气温降低,冻得很硬,很结实坚固。冬天风是西北风,窑洞口留在东南方向。铺上海豹皮,点上海豹油灯,以干鱼,干麋肉,海豹肉、油,少数的粮食和干野菜维持生计,你可想像有多艰难。

珍妮讲完后道:“我的故事讲的很长了,你不嫌烦吗?”
    唐根华答道:“那里的话呢,我在中学时候读历史,讲人类原始社会渔猎生活,只是书本上的。这次差旅到你们这里,亲自接触到从原始社会一步踏入资本主义社会的民族,听这个民族的后代儿女讲他们不远先辈的真实原始生活,原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故事,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一大收获,感谢都来不及呢。”
    珍妮说:“谢谢你!唐,下次,我再给你讲我们的生活伙伴
----北极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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