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癌路(33)
(2009-04-24 17:3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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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抗癌路(33)
2月底(2008年)的一天,老公搞到两张俄罗斯芭蕾舞团的演出票,问我有没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啦,这可是高雅艺术啊。”晚上,我兴冲冲地和老公一起前往位于曼哈顿中城的剧院,准备好好欣赏享受一番。
在开演前的几分钟,老公提醒我把手机铃声调成震动,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姑妈打来的电话。一向沉稳的老姑妈言语中带着几分焦急、几分不安,她告诉我,她的二女儿J也确诊患了乳癌,将于3月1日做活检手术。我在电话里只好安慰她,让她不要太紧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并请她转告J,只要尽早治疗,病情是很容易控制的。
话是这样说,但我那个晚上虽然身在剧院里,眼看的是芭蕾舞,但是脑海里想的都是J的病,想的都是癌症病人所遭受和经历的痛苦,一整个晚上,这个阴影都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J是姑妈的二女儿,是我先生的表妹,比我小一岁,没有结过婚,是个生在美国的ABC,她开朗、自立,就像是个健康、阳光的大孩子,每次聚会时,只要有她在,就笑声不断。她在纽约一个著名的医学院做研究工作。
听姑妈说,J每年都做体检,几年前就发现乳房上有钙化点,医生都说没有问题,只是今年(2008年)2月检查时,医生说是癌症。J决定3月1日开刀做活检,进一步确诊后,再进行第二次手术。
我在做第四次化疗时,姑妈陪着我拉家常,聊起了J的病,姑妈说,医生说J的癌症发现的比较早,是第一期,她问我,“你是第几期啊?”对啊,我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是第几期,我对姑妈说,“不知道,我想最多是第二期吧,等会医生来了,我问问他。”
C医生手捧着药水走了进来,我问他,我的癌症是第几期啊?C医生看了看我(他心里肯定在想,我以前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怎么今天想起来问了),有些迟疑地对我说,“第四期。”听到这个答案我也有些吃惊,坐在一旁的姑妈也很愕然,我脱口而出:“没搞错,第四期?”C医生肯定地说:“一点都没有搞错,癌症复发就是第四期,而且你的淋巴管、皮肤都有了。不过,你很幸运,只是原处复发,如果转移到肝上、肺上、骨头里就麻烦了,现在经过手术,你的癌症已经被拿掉了,你现在身上没有癌症了,你不要紧张。”听到医生说到“不过”,我就笑了,我对医生说,我不紧张,我看过一期的病人几个月就死的,也看过四期的病人活一、二十年的,我不会在意这个第四期的。
我这个人有些麻木,对有些事情采模糊战略,少知道点,负担有时也会小点,我认为癌症的分期,是给医生治疗时做参考用的,并不是病人存活率的唯一指标,这就是我这个医盲对癌症分期的理解。
晚上回到家,我把医生的话告诉了老公,他听了以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些紧张,我对他说,没关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现在的治疗,就是把癌症斩草除根,我这个四期病人有信心再活二十年。
(前段时间有网友给我打气,要我坚持到孙子上大学,那二十年不够,我现在准备三十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