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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里上级给每个知青200元安家费,由大队管理,专款专用,其中主要是建房费80元。第一年开春,大队组织人力开始为我们盖房。知青男生们也在需要时被调来当“小工”,主要是干些打地基,协助“大工”(瓦匠)砌墙等活。
经过一段努力,墙砌起来,该上粱了。按照当地的风俗,上粱是盖房的大事,要由未来的房主请客,通常是吃炸油糕,还有“上粱不吃糕,必遭大火烧”的说法。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在厨房房东大娘的帮助下,上粱那天炸了油糕,请了大队干部和瓦匠,木匠,以及所有参加盖房的老乡来。请客自然是随便吃。记得那时正是我们总觉得饿的时候,所以大家也趁机吃个饱。我就是在那天一顿吃了六个炸油糕(大约二两黄米面一个),创下了个人记录。
上粱后不久,新房就盖好了。是在村边的一块空地上,坐北朝南的一排房子,有七间住房和一间厨房共八间。我们当时共14个人,两人一间住房。墙壁是用土坯砌成,屋内侧刷了大白,墙外侧是黄土泥的墙皮,只有房正面外侧砌了一层青砖,因为砖比土坯结实,美观。由于木材紧缺,门窗都比较小。从正面看青砖加上小门窗,使得邻村的知青给我们这排房起了个外号,叫“第一模范监狱”。我们也不介意,觉得反正比他们村的房子盖得好。门窗小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用分配来的有限的方木请木匠给每人做了一个床板,因为我们不喜欢土炕。没有床架,我们就用土坯把床板架起来。没有桌椅,就坐在自己的床板上,把一个小炕桌架高了当桌子。房子收拾停当,我们陆续从老乡家搬出来,住进了新居。
当时到村里已经有大半年了,但男生和女生之间仍然不是很融洽,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于是男生组长和另一位老高中的同伴一起提议,想在大家搬进新居之际,开个小型的联欢会,一来庆祝乔迁之喜,二来也想缓和一下男女生之间的关系,毕竟从那以后就要在一排房子住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男生们都同意这个建议,并分头准备了节目。因为“八一”快到了,日子就定在“八一”晚上。为此,我们还专门派人到县城买了点猪肉和一瓶葡萄酒。
万事具备,该去请女生了,我们决定由两位发起人一同出面去请。过了一会,他们回来了,说人家不参加。我们紧着问,为什么?怎么说的?原来女生们事先并没想到,知道后有些犹豫。她们商议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不参加了,理由是她们也没有什么节目,男生们自己搞,可能会更随便些。听了这些,我们都有些失望,唉!“人各有志,不能强免”呐,还是自己搞吧。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房前,把一个灯泡从屋里拉出来,大家围在一个小桌前,首先由发起人致词,然后是演小节目,有唱歌,弄乐器等。准备的节目演完了,大家余兴未尽,几个人又合作演唱了京剧选段<军民鱼水情>和<智斗>,由男生组长反串沙奶奶和阿庆嫂;另一位发起人唱郭建光和刁德一;我唱胡传魁。没人正经学过,就是瞎唱。唱罢,大家哈哈大笑,然后开吃。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只是摆出了已经做好的酱肉,倒上葡萄酒,大家边喝边吃边聊。后来听有的女生说,她们就在自己的房门前看了我们演的节目,但是不好意思过来参加。事后想想,也挺逗的。
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那排房子,直到大家先后离开。我是在离开后回去过一次,当时还有一个男生在村里,挺潦倒的,我回去主要是看他,当然也看看乡亲们。记得当时他还用着住房和厨房,剩下几间房大队开辟用来当“民兵活动室”了,其中一大间是把原来的三间打通的。那天晚上,在“民兵活动室”见到了很多年轻老乡,有些原来的小后生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大家聊得很高兴。再后来剩下的那个男生也走了,那排房队里怎么用就不清楚了。据说用土坯盖的房维持不了多少年,也不知那排房还在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