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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了Kraig的条件,开始了我的新工作,有了我妈眼里“正经”的收入,上了“正经”的轨道,她接下来给我安排我的任务就是重新寻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
我跟她说我很忙,小公司刚起步,每个人的工作量都非常巨大,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挑战,至少时间过得比较快,让我没有多少机会去思考为什么Carter一直没有给我任何回复。我到了周末就会给他打电话,但是他从来不接听手机,我打去牧场,Charlie和Laura又总说他不在办公室。次数多了,我也就明白了,Carter压根就是不想跟我说话。
我向Charlie打听98的新主人,想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生活,如果不是很远我可以去看她一眼。Charlie很迟疑地婉拒道:“Terri,你现在不是我们的员工了,我是真的不方便把别人的信息私自给你。你贸然跑过去,人家也会有意见的。”
“我是她的Trainer,”我对他说:“我能肯定我是有资格去看她的。”
“Terri,I’m very sorry,”Charlie仍然不为所动,道:“我不得不拒绝你。”
我沉默下来,呼吸沉重,Charlie问我:“Keanu好吗?你好吗?”
“好,”我说:“我们都好。”
其实,Keanu一点儿都不好。刚开始的那份新鲜感过去了,他变得急躁而绝望。住的地方空间小,出去遛弯都被绳子勒着,他所有熟悉的朋友们都不见了。没有了遍地的牛和马,没有了纵情地奔跑,没有了跟我上山追兔子打松鼠的欢乐,我整天趴在电脑前面没完没了地工作,他就趴在我身边。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我一下班就带着他去海边,那里有一段海滩允许狗狗们上去撒欢。Keanu沿着海岸线奔跑,偶尔也追逐追逐海鸥,但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坐在我旁边静静地注视日落。我学着人家带个飞碟或者网球给他丢,但是他只追几下就不愿意再追了。他还是一个才一岁出头的puppy,正是最爱玩闹最有精神的年龄,可脸上的表情却这么落寞,精神也有些委顿。
我搂着他的脖子陪他坐在沙滩边的石头上,我知道他在思念什么,我也和他一样。每次看到Keanu露出这样的神情,我都有种带他回去Moon dance的冲动,可是我现在走不了,也绝对舍不得让他离开我。
镇定剂用完了,我不得不开始尝试OTC的sleep aid,但是这些鬼药丸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让我身体极度疲倦的同时精神却极度亢奋,吃了几次我就把剩下都扔了。于是,我开始带着Keanu晨跑,每天清晨十公里甚至十五公里,加上工作一天应该积攒了足够的疲劳来获得夜晚的睡眠。但是效果也不是太理想,有时候半夜醒了就睡不着,我便起来工作。
某天,Eden突然叫我出去喝杯咖啡。
他穿着很休闲的高尔夫球衣,手里拿着一根新买的杆子一路走一路挥杆,我们在他家的超大草坪上散步,Keanu去树下等松鼠。Eden问我:“住得还习惯吗?”
“很好。”我说:“谢谢。”
“你一天睡几个小时?”他直截了当地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能睡多少算多少。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工作做得太快了,当然,我不是希望你越慢越好,只不过,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计算,你的睡眠肯定不够。”Eden说:“你让我觉得我们under pay你了。”
我拿着咖啡杯喝了一口,说:“你多虑了。”
“你平常休闲的时候喜欢做什么?”Eden再次问我。
“带着狗去海边散步,看日落。”我忍不住反问他:“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工作勤快一些,难道不好吗?”
“不好。”Eden立刻严肃下来,停下脚步面对我说:“你知道我们公司小,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因为你们才是给公司获得财富的关键人物。Terri,我说过不止一次,除了找到更多的项目之外,我最重要的责任和任务就是服务你们,让你们工作得更愉快更舒适更高效。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公司才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强。你每天这么激进地做事,尽管你交出来的东西质量都有保障,但是这个状态不是一个能长久稳定的状态。所以,对不起,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态度。”
我沉默着抿了一口咖啡,没有回答。
Eden伸出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头,问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有没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
“没有。”我摇摇头,颇为坦白地说:“我确实在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但是,跟公司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意图要到处告诉别人我的烦恼。因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心事,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需要大惊小怪。”
“跟男朋友分手了?”Eden冲我做个鬼脸,说:“看你那天来的样子,我敢肯定是感情问题。”
我想了下:“有一部分是。”
Eden问我:“咱们天天一起工作也有几个月,多少算得上朋友吧?”
我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Eden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处处都在为我们服务。尤其是我带着Keanu,光是遛狗他一天就主动地忙活好几次,还买很多dog treats和toys帮Keanu打发时间。他和Kraig不一样,Kraig更自我中心一些不会留意细节,而Eden会注意到每个人的需要并且给予实际的帮助。
“我看你在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或者朋友,如果你想找个人聊聊天,释放释放情绪,我可以做那个倾听者。”Eden友好地说。
“好的,我记住了。”我说:“谢谢你。”
Eden又开始练习挥杆,对着假想的目标一杆接一杆挥出去。虽然我不是什么专家,但是他的动作非常流畅漂亮,跟电视上大师赛里看到的几乎一样,我夸奖道:“你打得很好。”
“我跟着专业的老师学过。”他骄傲地说:“还代表过我们学校拿过冠军。”说着,他上下打量我两眼,问道:“你看着也蛮有运动细胞的,你是玩什么的?”
“不玩什么,”我说:“就是早上跑跑步。”
“噢。”Eden心不在焉地继续挥了一会儿,看看手表说:“我下午跟姑娘有约会,要走了。Terri,你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好吗?”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这一两个月以来我意识到我的失眠情况已经不容忽视。于是,我在周围搜索Psychiatry and counseling clinic,找到一个Psych pharmacologist。向他提供了我以前的材料,约了一天下班去见医生。
花了大约30分钟询问我的历史问题之后,医生给了我一点儿镇定剂。他说:“最多可以有三次refills,如果你还有睡眠问题,那么我建议你找回以前的医生再进行一段时间的治疗。”
“谢谢。”我拿着处方离开,去楼下的药店配好了药。
没想到,就我跑出去看医生拿药的这点时间,Keanu把沙发给拆了。地上到处都是沙发的皮革还有里面的棉花,连木架子都露出来了一点边缘。看到我发火,Keanu赶紧趴在地上耳朵贴在脑袋后面赔礼道歉,我知道他心里憋屈就没有舍得真骂,吓唬吓唬也就算了。
我拍了一张沙发的照片存档,然后给Eden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我会照价赔偿。接到短信后没多久,Eden回复了一句:我马上到。
我在露台上看到他的小跑车滑上车道停下,急匆匆地出来,摘了太阳镜问我:“怎么会咬成这样?”
“对不起啊!”我咬了咬嘴唇,说:“我出去了一会儿,把他关家里了。你就告诉我在哪儿买的,我回头给你一模一样买一个新的。”
Eden紧皱着眉头,说:“这是我订做的,这里地方窄小买不到合适的尺寸,特意订的。”
“那,我把钱给你,行吗?”我觉得很抱歉,但是这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
Eden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我能进去看一下吗?”
“当然。”我打开门,把Keanu叫出来,栓在porch上,我跟着Eden走了进去。
沙发右侧一半基本上没有了,露出着破烂的棉花和木架子。Eden在沙发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看得出来他很心疼,估计不仅仅是贵的问题,应该还挺难订到的。反正也已经这样了,我破罐子破摔地站在一边,让他自己消化消化这个噩耗。
Eden转头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损坏?”
“应该没有。”我摇头,道:“你自己去看一圈吧,确认一下。如果有什么损坏,我也会照价赔偿的。”
Eden慢慢地转了一圈,最后在小窗台前停下了脚步。我等了一阵听不到动静,伸头去看了看,Eden正伸手拿起上面的一个相架,转身来问我:“这是你?”
“是,”我说:“这里的照片都是我。”
我安顿下来之后,终于把Bruce给我和98照的照片都冲洗出来了,还加上了一些我带着队伍出去露营的合影,大大小小地装了好多相架,在床头、窗台和厨房的四处摆放。反正,任何时候一睁眼,我就能看到我和98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Eden放下一个又拿起一个仔细看,问我:“你从来没有说过你骑马。”
“跟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你现在不骑了吗?”Eden问我:“这里附近也有ranch,你不去找找?露营也不去了吗?”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是忘了我现在在给你干活了吗?周末都经常加班,哪儿有时间啊!”
他把照片放回原位,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说:“你和这些。。。像两个人,我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来。”
我没有对他的评价发表意见,只是回到之前的问题上,说:“沙发,多少钱?”
Eden想起了他的沙发,又跑回去看了看,绝望地说:“我先问一下有没有机会修起来,估计是不可能了。我在家具展上找到的小作坊设计师做的,唉!”
“是女设计师吧?”我琢磨着他的表情问他,Eden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立刻明白过来,道歉道:“对不起,原来这还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物件。”
Eden眼睛尖,扫到了沙发边上我扔下的袋子,上面清楚地印着Psychiatry clinic的字样。我以为他一定会问我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没说就打开门出去了。
晚上,我抱着Keanu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坐下,耐心地教育他不能咬家具。小家伙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委屈。他讨厌这里的窄小,他讨厌这里的憋屈,他得有地方释放这些情绪。
其实,我自己也差不多。我拿起地上的袋子把药瓶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看着药瓶上贴着好几个红色标签的警告提示,心头涌起说不出来的郁结,就像有一块东西堵着,怎么都散不开。
I need help. 我想。于是,
我拿起电话拨叫了以前的医生Dr. Morris,在他的留言机里留下了我的大概情况,请他尽快联系我。
(未完待续)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祝福,也祝愿这魔幻的2020年快快过去,迎来正常的2021年!
圣诞快乐!!!
但是感觉心理医生不会是那个让Terri 走出怪圈的那个人。外力救不了她,Kenau 也不行,什么可以?也许知道Carter 要和别的女友结婚会让Terri 意识到什么是对她真正重要的?
感觉Terri又回到她刚到moon dance 时的状态了,可怜的小Terri,期待听到心理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