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豁屄的桑拿在龙潭湖公园后门一栋大楼的地下,来到他的桑拿后,没想到竟看到了以赌为生的老赌棍新子,十五年没见,彼此寒暄了几句。
第一圈下来我就输了两万,我对豁屄说:“嘿,你可手下留情啊,我这是临时来的,没带多少钱,别待会给不出钱来现眼。”
“我肏,你老沈就是欠着也没事啊,谁还不知你肯定还。再说就您手上这块表也值百八十万的。”豁屄贪婪的目光盯在我的手腕上。
小华剥了块糖塞在我嘴里说:“这表不是什么人都能戴的,给那穿上皇袍也没太子相的人戴上,别人准以为不是偷就是抢来的。你放心玩儿你的,我这儿有钱,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给你取去。”
要搁平时豁屄早骂上了,今儿他鼓了鼓嘴没说话,低头洗牌。心想只要能赢钱,你就是骂我孙子我也不说什么。不过他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小华,他看不出这目空一切的小女人是什么来路,会不会是某个公安局长的太太、小姘?
洗牌时,新子总把豁屄面前的牌尽量搂到牌堆里翻来复去地攉拢着,豁屄不满地看他道:“你丫胳臂够长的呀?”
新子说:“咱可都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本来我不想说什么,虽说谁都想赢钱,可也得差不离。老沈能跟咱玩儿,还不是看着多年的交情上。咱就靠运气、技术赢,别玩儿那不规矩的。你非让我给挑明吗?”
“你洗,你洗,我不摸牌行了吧!”豁屄恼羞成怒地把牌向前一推,不洗牌了。
果然,他不洗牌就该吃吃,该碰碰,能和就和,再不敢等着门清、自摸了。我明白他不过是凭着小聪明,自己洗的牌只是按着不动,记着张。我只觉得好笑,就算都是你一人赢你能赢多少啊。我今儿不过是怕小华提出那种要求来这里消磨时间,你用不着那么费尽心思地算计我。
小华的殷勤使我都不好意思了,她一会给我点烟,一会给我倒水,再不就站到我后边给我按摩。她那样子又认真又自然,动作轻快,心情舒畅,倒好像是她在享受。我想制止她又怕扫了她兴,她要不高兴了可不管在什么场合,当着谁,什么都敢抡,索性我就享受得了。
十二点了,我估计瑞云也该离开歌厅往家走了。我起身说:“不玩儿了,正好十二点了。”
豁逼此时没赢到钱,他拦着我说:“肏,再玩儿会儿。”
“不玩儿了,说好十二点。”我向外走去。他拽着我说:“就再玩儿一小时,一点准散行了吧?”
我看他死皮赖脸地不撒手,便说:“这可是你说的一点!”
“保证,孙子说话不算话。”
谁知道再玩他反而更背了,这一小时我赢了六万,还基本上都是他点的炮。我站起时,他刚说:“再玩儿------”
我立刻打断他说:“你可别忘了你刚才是怎么说的。”
“你丫赢过钱没有呀,六万就跑啊?”豁屄拿出了他那假流氓劲。我一笑说道:“你也别拿这话将我,你倒是天天赢,今儿刚输点就这样儿啦?我告诉你,我明天得上公司,这多玩一钟头已经给你面子了。”
“你他妈------”
“你他妈!豁屄,别以为你现在跟北京老大似的,给你脸你不兜着。你跟别人那儿吹牛屄行,跟我这儿少来这套,你丫是什么鸟儿变的我还不知道。还告诉你,从今起你丫永远别到我那儿去,我不欢迎!”
“我肏,找我灭了你丫的呢?”
“好啊,你说怎么着吧,正好现在没人。单挑你敢吗?我借你丫俩胆儿。”
豁屄看我走上前来,驴倒架不倒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这会真后悔没留几个兄弟在身边,可他不敢再说了,他知道他再说一个字儿我就会出手的。
小华抱着我说:“算了算了,早知道和这么没见过钱的人玩儿,我就不让你来了。乖,咱不和他一般见识,走走。”
新子也推着我说:“咱都什么岁数啦,为玩玩儿发这么大火值当吗?走吧,你不是明儿还有事嘛!”
路上小华边开车边拉着我手说:“你怎么认识这么一无赖啊,一进去我就看他不像好东西。治这样的太好办了,用不着自己动手,随便花几万就有人替你砍他一只手,你要不要我替你找人?”
“咳,我跟他也没仇,不过看丫那狂相儿气的,过去就算了。我还不至于为他动脑筋呢,再说我从不爱玩儿阴的。”
“我就喜欢你这股男人劲儿,可在生活中不能这么直率,对坏人就得玩儿阴的,弄死他都让他不知道是谁。”她说这话时那么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我看她秀气的脸上泛出杀气,笑道:“我都不生气了,你干嘛还没完没了的。”
“真不生气啦?那好,亲亲我。”她眼睛看着前方身子向我斜过来。我急忙亲了她一下说:“开车,别老玩儿飘儿。”
她猛踩油门说:“那么怕死?真要能和你一块儿死,我到地狱里都是乐的。”
车子像箭一样沿三环向西驶去,我说:“你干嘛走西三环呀?”
“今儿我那儿三秃在,咱们住西苑宾馆去。”
“那哪儿行啊,我得回去,黄瑞云该着急了。”
“你怎么和别的女的在一块儿时不怕她着急呀?”
“我和哪女的在一块儿了?你别老胡猜。”
“我不管,反正今儿晚上我不想没有你。”
“小华,近来我觉得你好多了,所以才当着黄瑞云和你一起出来。晚上不回去她会怎么想你呀?你想想,你要是知道立京和一女的在一起晚上不回来,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爱和谁和谁,我连想都不想。”
“你那是现在,我问的是以前。我可不能让我们俩像你们这样儿,有什么意思啊?你今儿要是不让我回去,就太不懂事儿了,除非你存心想让黄瑞云和你一样。”
正这时瑞云打来电话:“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呀?今儿我在酒楼盘点,刚到家心说你肯定睡了。谁想你老先生还没回来,在哪儿呢,要不要我接你去。”
“不用了,小华送我呢,我们刚陪宗教处的高处长打完麻将。”
小华不说话了,把车开到了健翔桥,她不知道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新家的人,如果她知道这点就会明白我对她是很信赖的。
车停下后,她对我百般缠绵,我知道她是真爱我,她能把我送回来是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没有冷落她的依恋,温情地抚爱着她。
分手时她说:“亲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送回来了吗?”
“我知道你懂事儿,怕我老婆着急。”
“不全对。因为你老婆是黄瑞云,她最让我感动的是上次咱三去燕莎,你给她买鞋时也给我买了一双。她当时那么诚心诚意地让我试穿,我就想她是不在意我的存在,还是没想到我接近你会有什么目的呢?但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都很敬佩她。她要么是不在意我佩服她的心胸或说演技,她要么是没想到我佩服她的单纯。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会在生活中遇到这种事不痛苦,那这种人多幸福啊。所以我不想破坏她的情感和平静。”
“小华,我替她谢谢你。”
一进门儿,闻到一股香味,我说:“你还没吃饭?”
“我吃了,这么晚了怕你饿,煮了碗热汤面,快趁热吃吧。”
我吃着香喷喷的面条,觉得家是这么温馨,庆幸着自己能坚持回家,享受着老婆自然体贴的关爱。和瑞云的情感越来越浓,越来越蜜了。一到晚上自然就想回家,就像鸟儿归巢一样。我逐渐感到,哪里也没家里好,外边的女人再好也没有老婆亲。
瑞云一直坐在边上看我吃,见我连汤都喝得精光说道:“哟,我煮少了吧,再给你煮点儿去。”
“够了,赶快洗澡睡觉吧,都两点多了。”
躺在床上她对我说:“吕源潮今儿找我来了,他说最近亏了点儿钱,手头儿挺紧的,让我和你说说能不能先借他十万。我当时就说这种话我说不出口,他说你不能看着我和琪琪挨饿吧?”
“他怎么会到这地步,别是抽粉儿了吧?”
“不会吧?他能吸毒?”
“难说,有多少人都是有俩钱儿就沾上了这玩意儿,结果是什么也干不下去了,弄得倾家荡产。他要是吸粉儿你就甭帮他,帮也帮不了。琪琪你可以接过来,要不跟着他也是受罪。”
“我说过几回了,他就是不撒手孩子,可又老拿孩子跟我这儿说事。你说要不借他吧,我又老担心琪琪受苦,借他吧指不定还不还了。”
“我不怕他不还,借他就没打算让他还。现在这些人借钱哪个还呀?老五借了十七万这么长时间没还,这前两天又跟我要了一万。王德瑞那十万借走了,到现在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严震,广茂,采三儿---咳,我都懒得说了。这样,后海有个院子要过户,你让吕源潮明天到公司来,我给他十万,让他把这院子过户办了就行,也甭说借不借的。”
“你生气啦?”她搂着我轻轻地胡撸着我的背。
“这生什么气呀,不管怎么说是我把人家媳妇抢走了,就算他找借口的话也是我给的借口。帮他一下儿我心里还平衡一点儿,只不过他要是因为吸粉儿没钱了,我觉得帮得心里别扭。”
“明儿我问问琪琪就知道了,要真是这样,以后咱就不帮他。”她说着时觉得肚子被顶上了,用手攥着说:“怎么商量着事儿就硬上了,这么晚别干了,啊,明儿再------”
我翻身跪起,撩开她的双腿说:“这叫肏你没商量。”
她的半推半就总是更激起我的雄心,听不到她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我是绝不罢休的。这叫声能驱走我所有的疲惫,使我安然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