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小刘挨着王行坐。当服务小姐为大家到满第一杯酒后,张帆冲着她点了一下头,小姐知趣的轻轻带上门离开了。这时他才向王行介绍起小刘,他告述王行小刘是朋友的妹妹,想见识一下世面,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希望王行不介意。王行豪爽的说到: "没关系,我就喜欢小刘这样纯纯的女孩,跟这样的女孩在一起我都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说完王行让陈处把他的手机号码写在名片上送给小刘,陈处马上掏出王行的名片写上手机号码,大献殷勤地对小刘说:"王行从不把手机号码给别人,他可没有把你当外人啊!" 席间,王行一反往常官样的装腔作势,一会儿敬酒,一会又要小刘陪他一起唱歌,整个晚宴王行都反客为主,仿佛他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张帆边应酬,边观察掌控着局面。不紧张那是胡扯,只是他有些觉得对不起小刘,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不会因这场交易背后的龌龊玷污了本色吧。 小刘几乎为他挡住了所有伸向他的杯子。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发现小刘凝脂般的肌肤开始从白变粉,再转为鲜红。"对不起各位,我出去一下。" 小刘站起起身来,略微晃了一下,冲着王行焉然一笑,大大方方的说完就出去了。王行一脸坏笑地说:"这个女孩不错吗!" 接着提高了嗓音看着陈处说:"我看附加条件就算了,合同签了吧,你看呢?" "照行长的意识办。" 陈处附和着。张帆心中一陈窃喜,真是一女抵过千军万马啊!他很快在陈处递过来的合同上签了字,这可是今年他拿到的最大单子,15台ATM,146台POS机,加上培训费,技术工程费,近三千多万元的合同。他暗暗的庆幸今天的晚宴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半年多的努力终于水到渠成,花开蒂落。在他的从商经历中,曾经就有过因为一点点的瑕疵而功亏一馈的时候。因此在没有签合同以前,他绝不敢有一丝大意。
他突然想起小刘,于是他借口出去打个电话,起身出了包房,他经直来到洗手间,正要向服务员打听小刘的下落,突然看到一手扶墙,一手悟着嘴靠在前台上的小刘,在弓形的服务台上还放着喝剩下的小半杯醋。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小刘跟前:"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送你先回去休息?" 小刘用迷离,略微红肿的眼睛撇他一下,然后冲着他摇了摇手。有气无力的说到:"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回去照顾客人吧。" 她抬起那只垂下来的手轻轻的推着他,直倒他离去。
当他再次回到了坐位上时。陈处就问:
" 我们的天使呢? 你不会给金屋藏娇了吧?” "她有点喝多了。" "王行说了今晚可以给你10%预付款。" 陈处扫了一眼餐桌接着又说:"怎么样,把剩下的两瓶酒喝光吧。" 这时正巧小刘推门进来,"还是我来吧。" 陈处起哄的说,"好啊" 张帆没有等陈处把话说完,一下把两瓶酒抢到自己手里:"好,今天我就破一次戒吧。" 然后紧紧的握住两个酒瓶,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三下五除二的喝光了酒瓶里所有的酒。小刘走到王行身边,两个人又跳了回舞。张帆感到有些头重脚轻,他糊里糊涂的把签好的合同和预付款放进包里,回想不起来是怎么把客人送走的了。他只记得,小刘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出了酒店的大门,他依稀看到门厅上晃动的大红灯笼像一张张欢喜佛的脸冲着他不住的坏笑。突然一阵晚风伴随着一股从领位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钻进他的鼻黏膜里,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小刘轻轻的捶着他的背,又递给他一张餐巾纸。他擦了一下嘴角,然后把餐巾纸摊开铺在他刚刚呕吐过的污物上,不好意思冲酒店的服务员摆摆手。此时他觉得轻松了许多,头也不像先前那么痛了。 | 他问清小刘的地址后,就驱车前往小刘的宿舍。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小刘,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一个女孩为自己喝了那么多酒。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既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想说些感谢之类的话吧,又觉得有些肉麻。现在他对小刘的态度,感觉和刚见面时都已大相径庭。他打开CD ,想让歌声冲淡沉默带来的尴尬。路上的车和行人都很少,街灯忽暗忽明极具挑逗的宣示着它们的存在。一首[心太软]的歌还没放完,小刘就随着汽车晃动的节奏和暧昧缠绵的旋律进入了梦乡。而她的头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他的肩上,一席乌发瀑布般的顺势而下,妩媚的散落在他的身上。皎好的容貌在斑驳游离的光亮下像一朵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的睡莲,鲜艳无比。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清香,也在方寸大小的空间中弥漫开来。不知是由于酒精刺激,还是眼前这个西施般睡美人的姿色,亦或是签单后的兴奋,总之他有些迷惘,又有些陶醉,多日来的紧张和焦虑一扫而光。他把空调放到最小的挡位上,音乐也调得像催眠曲一样的低,他想就这样让她睡一会吧,今天可真难为她了。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车就停在歌舞团门前的路边上。收发室的灯已息灭了,而铁门又上着锁。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刘,正犹豫着是否叫醒她。可能是因为车突然停下来的原因,小刘条件反射似的动了一下,然后美丽的大眼轻轻的睁开了一条缝:"到了吗?" 当她注意到自己还枕在他的胳膊上时,似乎有些难为情: "不好意思,喝多了点,我睡着了?" "啊,一小会儿而已。" 他不想让她觉得难堪,就含混地答到。"我去叫门,你在这里等一下。"小刘说完就下了车,他摇下车窗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心里有几分不舍。小刘刚走了几步又回到车前,不放心似地嘱咐到:"你一定等我回来,千万可别走啊!"他点了点头说:"我不走,我等你!" 小刘这才一阵风似的刮向了门房。他透过遥曳的枝叶,依稀能看到她敲打着门窗的样子,竟有些像在做梦似的感觉。好一会,门房的灯才亮了起来。接着铁门向一个边滑了过去。等小刘上了车,他经直把车开进歌舞团大院里。在路过门卫时,他听到从门房里传出一个粗鲁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又疯到哪里去了。"他满怀歉意的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小刘:"对不起,都是我惹你挨骂。"小刘吐了一下舌头说:"呵呵,经常这样,都习惯了。" 小刘的宿舍离大门很近,他把车停在不远的地方。然后对小刘说:"改天再单独请你,作个好梦吧。" 小刘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下去了。他启动车子正准备离去,小刘突然转过身来对他说:“楼道里太黑,我的房间又在三楼,你送我上去好吗?”她看他有些犹豫,接着说:"今天是周末,我的两个室友都回家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影响。"他想,既然如此就送佛送到西天,也算是对她今天所做一切一点补偿吧。 楼道里昏暗破旧,只有从窗外透过来的一点光亮碎银般的撒落在高底不平的楼梯上。他感到头一阵阵的旋晕,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风一样地向他袭来。他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的跟在小刘后面上到三楼。小刘打开门锁后对他说:"你还是进来坐一会,我给你冲杯浓茶,醒醒酒再走吧。否则出什么事,我可没法向你朋友交待啊。"小刘看他有些迟疑,拉着他的胳膊说:"喝一杯茶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他想进就进去吧,我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怕的,再说他的确口渴得要命。 房间里共有三张双层的单人床,顶上放行李,底下睡人。每张床靠墙的地方都张贴着几张放大后的美人像,极俱诱惑的在朦胧冲他媚笑,一股仿佛来自深谷幽林的淡雅清香在房间里浮动弥漫着。从窗子外透进来的月光,参差错落,把屋里点缀得像一幅独具匠心的巨型写意画。他有些陶醉,又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女生宿舍,正当他有些不知所错的站在那里时,小刘突然回身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稍微愣了一下,接着感觉血和酒精一起涌向大脑,有如决堤的江水一般膨湃而来。他忘记了自己一直坚守的“不进女色” 的信条。忘情贪婪的抱紧温香软玉的肉体,畅快淋淋享受起造物主赋于所有生物的那种彻骨荡魄的过程,他们时而仿佛腾云驾雾般的在电闪雷鸣中迎接狂风爆雨的洗礼,时而又像绵延不断的山峦起伏跌荡。他们在一种事是而非的迷离中,演绎着动物最原始的本能并释放着他们全部的激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在缠绵中节束了这场月光下的放纵。小刘仍就紧紧的抱着他,她的头依然枕着他宽大结实的胸上。并用几尽蚊子般的声音对他说:"我听朋友讲过许多关于你的故事。今天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我始终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冲动,想要你抱抱我,而我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你怀里。。。。。" 他想,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他依稀感到月光在他紧闭的眼睛上停了下来,尘世上的一切仿佛瞬间消型遁去,只有她的耳语还游离在他灵魂之上。他不想说任何话,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多余。他只是静静的躺在哪儿,享受着月光的抚摸,回味着刚才的浪慢和她此时的温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那间没有灯光只有月亮,但却让他回味无穷的房间。 第二天他起得很晚,一觉醒来,他还依稀感到唇齿之间的那种淡淡的留香。在他的记忆中,那天的太阳很美很美。
事后,她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他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铁定了心,结束这种注定没有结果并难以负责任的浪漫。在经历了那次月光下的缠绵后,他对她始终都有着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不想让她就此深陷在无望的爱情旋涡里不能自拔,更不想她会因这种所谓的爱而沉沦下去以至无法面对以后可能深爱着她的人。
后来,每当他想起那次月光下的放纵,都有一种朦胧错乱的感觉。是商场上的压力,还是生活中的失意亦或是对世俗的厌倦,削磨腐蚀了他的意志力,让他在事业鼎盛的时候迷失了自我。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找到一种合理解释给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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