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妈妈，物理老师同意让我负责给同学分小组。”

“为什么？”我有点吃惊，美国又没有物理课代表。

“因为我提议用数学的方法来分组，让每个人都和自己喜欢的同学坐在一起。我们一共有25个人，要分成六组，所以有的桌子上坐四个人，有的桌子上是五个人，这个计算起来有点麻烦，你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吗？”

我想了一下，说，“先假装班里还有另外五个学生，把人数凑到30，然后平均分成六组。”

他高兴了，“对！”

第二天，儿子拿回来25页民意测验，他让同学们给班里的每一个同学排队，把最想坐在一起的同学排成1号，最不想坐在一起的同学排成24号，以此类推。

他说，“有些人的问卷里答案让我很头疼，比如有个人在三个同学的名字后面都写第7，又在三个后面写第8，我就要把它们稍微改一下，才好计算。”

有个同学，因为经常不懂装懂乱发言，大家都不太喜欢，不少人把他列为第24个选择。我问，“最后一个选择，哪个桌都无所谓了，他不就是相当于一个假装的学生吗？”

“不一样，人家宁可是一个假装的学生。因为问卷里我已经问同学们了，你们更倾向于四个人一桌还是五个人一桌？他们更喜欢四个人，不愿意多一个不喜欢的人。”

然后儿子花了很长时间把这些数据输入到一个excel大表格里。

“你怎样来分析这些数据呢？”他说，“我用JAVA编程序来分析。”他以前没有学过编程，今年刚开始上一门计算机课，貌似他要现买现卖。

他又说，“不少人把我列成想坐在一起的第一位，这有点恭维我。”“人家是不是因为你负责分组，不好意思不选你？”他一点不谦虚，“不是，是因为我物理好。”

我说，“美国医院有个“配对系统”，帮助大家找到最合适做住院医的地方，可能跟你这个差不多。”他说，“那个系统只是个人和医院的关系，我这个系统各个人之间要互相影响，更复杂。”然后他关照全家，这几天不要关计算机，他要让计算机不断测试各种组合，一直到找到最佳组合为止。

早晨，送他去学校的路上，我说，“你分组的计划，我很为你自豪。”

“你已经说了三次了。”人家嫌他妈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