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伯·昂托《月光下的旅人》
作者瑟尔伯是匈牙利著名学者,1901年生于犹太家庭,1945年被纳粹杀害。其本为学者,治学之余玩票写小说,一不小心写了部匈牙利名著,这点有点像钱钟书。
小说的主题仍是"逃离"。逃离必然伴随着另一主题,"寻找"。米哈伊在与新婚妻子爱尔玛威尼斯渡蜜月时逃离,满意大利追寻年轻时爱慕的叛逆女孩艾娃。另一方被逃离的爱尔玛则无奈独自去了巴黎,一段疗伤之后,默念着布莱克的诗"猛虎,猛虎,火焰似的烧红,在深夜的莽丛"而去寻找心中真正的"猛虎"男人了。两人就经过一通折腾,所谓主动与被动的逃离均以完败告终,均不得不回到各自生活的原点,终未逃出宿命的圆圈。
"逃离"主题的小说常以逃离始,以回归终,这大概也是这类小说的宿命吧,或者说是"典型套路"。
读完感觉小说凑合吧,说是名著有点勉强。作者对多人物多地点的叙述有些捉襟见肘,导致人物出场的安排比较任性,想让谁出现,谁就会从天而降,我隐隐感觉到作者似在偷懒着,蛮横地偷懒着……
作为学者出身的小说家,看来还是钱钟书牛些,《围城》才叫名著。瑟尔伯的这本小说概属二流强吧,但比学者艾柯的小说《玫瑰的名字》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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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书的腰封所言,约翰·福尔斯的《巫术师》是本英国小说必读书。我读完全书657页之后,将这本书归为必不读的书。可惜了我好几天的空余时间。
福尔斯敲打着破铜烂铁而自以为在演奏者交响乐,故事的叙述如秋同风中扑扑啦啦的破布,读来让人有一种扑朔迷离的嚼蜡感,这本书"宛如一场烈焰,将一切文学热情烧为灰烬"……这是我能给出的象征性的评价。
他的另一本书《收藏家》还在书架放着,我挠着头有些踟蹰,相当地踟蹰,是读呢?还是不读呢?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二氧化碳过多的苏打水,冒出来的泡泡全是问题。"(《巫术师》中唯此一句印象深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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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夫的《存在的瞬间》,一部回忆录。书中编辑汇集了其生前未发表的"回忆"作品。许是因为未发表不成熟,全书整体感觉文字有好看处,但也觉得絮叨了一些,反显得译者序、编者言更好看。
有一句比较醒目印象深刻,伍尔夫说,"上周我有些发烧,我几乎一整天都是非存在"。伍尔夫通过记忆检验"存在的瞬间",同时也在检验"非存在的瞬间",如她所说,"这些独立的存在瞬间却被嵌入更多的非存在瞬间"。
她说的比较高级。我也许会这么粗俗地说,"我们混着非存在的日子,总不死心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瞬。"
忘却模糊缥缈的文字,照片里的伍尔夫要清晰许多,一张张证明着存在的"美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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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慕克在十字路口》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帕慕克演讲录,第二部分是陆建德,陈晓明,黄茜,余中先,莫言等对帕慕克作品的解读文章,第三部分是大江健三郎,莫言等帕慕克的访谈。三个部分都挺好看,对各方面了解帕慕克有些益处。
尤其第一部分的帕慕克演讲录,可以看到不少帕的文学信息。他读博尔赫斯,卡尔维诺,陀思妥耶夫斯基,乔伊斯,马拉美,推崇文评理论家沃尔夫冈·伊塞尔。除了创作,他与文学寸步不离,如他所说,"为了感到快乐,我必须每天服用文学药剂"我觉得这句是本书最牛叉的一句话。
演讲录里还透露了一些作品的创作思路,例如写《伊斯坦布尔》时,帕慕克想到了乔伊斯,"我想像乔伊斯书写都柏林那样描写伊斯坦布尔,描写它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商店,每一片广场……"他做到了,并且还加进了一味优美的忧伤。
书序提及帕的一篇散文《关于<我的名字叫红>》,文里如是界定这部小说,"它是对美、对忍耐、对托尔斯泰式的和谐、福楼拜式的敏感的憧憬……但同时我也表达了自己对残忍、卑劣、动荡和混乱生活的看法"这个界定似能将读者引入《红》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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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多丽丝·莱辛的随笔集《时光噬痕》,巧了,看到一篇评论司汤达《自恋回忆录》的文章。不过,本书将司汤达的那本书译为《一个自我中心主义者的回忆录》,大概意思差不多吧,就是啰嗦了点。
莱辛夹叙夹议把司的这本自传评论一番,最后表示出了一个遗憾,"这部回忆录是不完整的,因为他并没有描述他头脑里最重要的东西,他和马蒂尔德共度的时光"。对于这一点,司在书中已经调皮地交代了,"我经历过的那些幸福时刻一旦诉诸笔端,来个细致剖析,就会失去它们原来的味道,所以,我跳开快乐的事情,避而不谈。"(《自恋回忆录》页5)
泯泯之中,司似早就有所准备,仿佛通过书上的文字与莱辛隔空交谈,并劝告莱辛,"你读书要认真哦,我已经说过了。"
哈哈,读着读着,我开始编故事了。或许,这也是读书的一个妙趣吧。
“我们混着非存在的日子,总不死心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瞬。" -- Hahaha, Love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