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艾未未上周日在北京国际机场“被带走”的消息引起国内国外的关注,猜疑,加上国内有关部门前后矛盾,各自发布消息的混乱,不由得令人猜疑,究竟是哪一方在做这种“带走”人的决定。
先是《环球时报》4月6日发表社评称,“艾未未是近年来十分活跃的“行为艺术家”,也常被称“前卫艺术家”,是中国社会的特立独行者。他反艺术传统,喜欢出“惊人之语”和“惊人之举”,也喜欢在“法律的边缘”活动,做一些普通人搞不太清楚“算不算法律上出格”的事。”这段话说的实在是耐人寻味,品不出来写社论者对艾未未究竟是褒还是贬。更令人不解的是,其一,无论是谁,在“法律的边缘”活动恐怕不能说就是违法,否则,有关司法部门这些年坐视不管那岂不是拿共和国法律当儿戏吗,这听上去含有指责司法部门的意思!其二,究竟什么算是普通人搞不清楚的“算不算法律上出格”的事?国内推行普法教育多年,到21世纪的今天,有关部门“带走”艾未未的原因涉及一些普通人搞不太清楚“算不算法律上出格”的事?难不成法律上出不出格只能由“有关部门”决定?这岂不是有混淆视听,造成人人自危的混乱之嫌嘛。
《环球时报》接着说,“4月1日他出境取道香港去台湾,有报道称他“手续不全”,具体情况不详。”社论作者并断言,“艾未未“被带走”的具体事情估计很快会明了。”看样子有内部消息,不但对“算不算法律上出格”的事很通晓,更了解“带走”的内情。听上去好像问题不大,不就是手续不全嘛。
未超过24小时,事情复杂化了。新华社7日凌晨发布简短英文消息,说艾未未“涉嫌经济犯罪”,正在接受警方调查。让人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该消息竟然又被新华网删除。但还是晚了一步,已有网友对此重要新闻取证存档了。
更加有意思的是,随后,外交部发言人洪磊宣布,被扣查的艺术家艾未未涉嫌经济犯罪案被调查。
《环球时报》据说是党报《人民日报》旗下的媒体,新华社是众所周知的官方通讯社,闹来闹去,艾未未被“带走”的因由始末还得由外交部发言人来公布,倒是和司法部门全无关系呀。
4月6日《环球时报》的社论还说到,“客观说,在如何对待他这样的人的问题上,中国社会的经验并不多,法律的判例也不多。”这就更加奇怪了,当时既然不知道艾未未被“带走”的原因,何谈什么样的法律案例适用于他。现在,如果艾未未是因为“涉嫌经济犯罪案被调查”,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处理包括贪污腐败在内的经济犯罪案件,涉及的政府官员人数之多,金额之巨大,恐世上无其他国家可望其项背,怎么会是“经验不多”呢!?新华社报道,温家宝最近在国务院的廉政工作会议上透露,去年共立案13.96万件,给予14.6万名官员党纪政纪处分,另外有5,373名涉嫌犯罪的官员被移送司法机关处理。温家宝还点名批评了原深圳市委副书记许宗衡等特大案件。就算“艾未未个人行为的复杂特点”,如果这次真是因为“经济犯罪”被“带走”,想必不会比前不久被“双规”后下台的铁道部长一案还要复杂吧。
在艾未未被“带走”后至今,他的家人尚未能与他有任何联络,被迫在网上刊登寻人启事。他的母亲高瑛说至今都未收到官方的正式通知,她也不相信儿子会涉及经济犯罪, 表示,「为了我儿子我赴刑场都不怕,只要我做的是对的,我都不怕,我豁出来了,我就站在他的背后,我做一个合格的母亲」。4月6日的《环球时报》社论断言,“中国的民生在发展,公权力受到的监督越来越多,公众通过互联网发表意见蔚然成风”。大概被“带走”的人的家属在网上刊登寻人启事,也属于这种“蔚然成风”的民生发展吧。
有网友指出,以往早有以“经济犯罪”的罪名拘捕敢于仗义执言人的例子。如,《南方都市报》编辑程益中2004年也因“涉嫌经济犯罪”问题被立案侦查,但随后以证据不足为由被释放。
艾未未的确是近年来十分活跃的“行为艺术家”,也被称“前卫艺术家”,也有作为2008年奥林匹克体育场鸟巢艺术总监的“惊人之举”。但近些年来,因为艾未未关注和参与调查毒奶粉事件,汶川地震揭露豆腐渣工程,声援被迫害维权人士谭作人等,成为《环球时报》社论所言的喜欢出“惊人之语”和“惊人之举”的艺术家,“特殊的人”,“桀骜不驯者”。而用艾未未自己的话来说,「我不觉得自己勇敢,我也没有要改变社会的疯狂想法。但我真的想做自己,并告诉人们,你们也可以一样做自己,表达自己的思想,并告诉人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对与错。」
网上有评论,如果当局“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北京的机场公然带走这名世界知名艺术家,那么想象当局对待那些名气较小异议人士的手段则令人恐惧”。甚至有人担心,是否国内另一名喜欢出“惊人之语”和“惊人之举”的名人韩寒也会遭此类似的“带走”。
胡锦涛在今年一月份访问美国时,曾在奥巴马总统的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中国一贯致力于保护和促进人权。中国在这方面取得了为世界广泛认可的巨大进展,并作出承诺,中国仍然面临着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许多挑战,中国在人权方面还有很多需要做的。我们将继续努力改善人民的生活,促进民主和法治*。据说胡锦涛的这段讲话在国内报道的时候被删除了,但这作为国家主席在国际舆论面前作出的承诺可不是能随便删除就不算数了的。难怪艾未未的“被带走”会引起这样的关注呢。
*Posted on 25 January 2011
Hu made the statement during a press conferencein the company of President Barack Obama during his state visit, and said Chinawould do more to better the lives of its people, Christian Today said.
Hu said, “China is always committed to the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human rights. China has also made enormous progressrecognized widely in the world,” Christian Today reported.
Hu added, “China still faces many challenges in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a lot still needs to be done in China interms of human rights. We will continue our efforts to improve the lives of theChinese people and to promote democracy and the rule of law,” according toChristian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