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唐人街买完菜正等车回家,忽然扭头见身后的菜滩上摆着扎成一把把的枸杞芽,不觉想起《红楼梦》里宝姑娘和三丫头拿私房钱出来命厨房做油盐枸杞芽的事来了,心里好奇得紧,就买了一把回家。
说是枸杞芽,却是枸杞树的枝子,两尺来长一条条的,掐了顶头上的嫩芽,再把余下的叶子一把撸了,洗了,再下油锅里炒,盛出来的只有一小碟,尝了尝,有点儿苦涩,却是齿颊留香,暗叫一声好,嗯,下礼拜还得多买点儿。
这种菜莫说在北京从来没瞧见过,就是上海人的饭桌上也没尝到过,若不是到了这杂七杂八哪儿人都有的多伦多,怕是一辈子也尝不到的。还有一种叫西洋菜的,也是在这儿才见着并学着吃的。
西洋菜也是扎成一小把一小把,只有两寸来长,头上有少许叶子,下头是长长细细的茎,贱时两块钱三把,贵时也不过七八毛一把,我从书里看到西洋菜可以做馅儿包馄饨,于是就如法庖制,先把菜用开水烫了,再剁细,挤掉多余的水份,搁肉馅里拌开了包成馄饨,下锅一煮,配上汤,咬一口,就一个字------鲜!若是不比荠菜的更香更鲜,也至少是一样的了。
还有一种菜也是我心爱,那就是芥蓝,粗壮的茎上配上几片挺拔的灰绿色叶子,别的菜炒过之后都软塌塌地没了精神,就只有它却越发的碧绿越发的鲜嫩,配着白瓷盘子,油汪汪绿莹莹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过去在国内的时候,每逢跟同事出去吃饭,我都要点一盘清炒芥蓝,摆在面前,饭店里做的更精致些:根部都细细地削了皮,白白嫩嫩的倒象是用来形容美女手指的“削葱根”,一条条码得整整齐齐地放盘子里,我可以一根根地慢慢叼过来吃掉,而不碰一碰桌上其他的山珍海味。
豆苗是小时候在上海吃惯了的,这里多得是,买了来掐成一寸来长,洗了放油炒就是了,还有一种也是小时候吃过,现在没得卖的,叫草头,模样恍惚记得是三叶草的样子,一次看书说是那个学名叫苜蓿,正好我家楼下的公园里有的是,不过,只有初春的嫩芽才能吃,只好等明年吧。
楼下公园还有荠菜,前年公婆来我们这里,特地挖来给他们包包子,馄饨吃过,前些日子公公来电话还在问楼下还有没有荠菜了,八成是又在想荠菜馄饨了吧。
超市里还卖一种叫“潺菜”的东西,在北京都叫木耳菜的-------肥厚的大园叶子,短短的茎子,也买来吃过,吃到嘴里滑腻腻的,茎子还带一点儿酸味儿,不喜欢。买来吃的理由却很伟大,因为这种所谓“潺菜”据考证就是古人常在诗歌里提到的葵菜。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它有多么伟大的历史,下次不买来吃就是了,不过并不妨碍我去进一步探索其他没尝试过的蔬菜,一次从书上学来腌芥菜的方子,忙不叠地买了一堆回家,弄将起来,做得了之后味道倒是不错,就是除了我没人吃,做的又太多,最后只能扔掉。
每次拎着大包小包的各色蔬菜回家,老公都要唠叨,买这些干么,吃得了吗,都烂了,又得扔了,多浪费如此等等,他眼里只有土豆西红柿茄子青椒算是菜,我买的这些全是草,我没法跟他争,一争又要吵架,罢了罢了,因为从根本上他就不是。。。------长久以来我一直对跟外国人结婚的中国男男女女感到好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付各自的饮食口味的?
一天两天还好,一月两月问题也不大,要十年八年的,可怎么过呢?-------说倒底,夫妻关系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吃饭穿衣的事情,如果不能在这些事情上有共鸣,好象很难把他当做自家人似的。
我想,我还是在等待那个能够跟我一起欣赏那些生机盎然的绿叶蔬菜,并且喜欢吃我做的饭的人吧。
我住OAKVILLE, 应离你不太远. TORONTO是个吃的好去处.
哪里,我家是俩大男人,只能凑他们高兴,我只喝白菜汤了,倒省得减肥了。:))
谢谢了,现在我基本上只吃方便面喝白菜汤了。
握下手,同好同好!
没有那么多阿,一大把只炒出来一小碟。
真的?那我孤陋寡闻了,只记得后来自由市场有南方老太卖的荠菜。
握下手。爱吃菜人多半儿心地善良又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