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过年是一件大事,是一年里最快乐的日子,因为过年时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就说那时的‘新’衣服也是妈妈用爸爸的旧衣服改的,贴上几个小花和小动物什么的。这样的‘新’衣服也要穿几年,我一直到上中学时才有几件买的衣服,那也是因为学校要求体育课要穿运动服。妈妈的手不是很巧,做的衣服都一个样,只是颜色稍微变一变。一双白球鞋要穿到大脚指头把鞋顶出了洞或胶底被磨得一点纹路都没有了。只有过年时,妈妈才做些芝麻糖花生糖之类的甜食,炸些油排叉,炒花生,炒瓜子,炒栗子。大年初一上午,爸爸妈妈带着我一起去到爸爸妈妈的领导们及年长的同事家里拜年走访,下午,爸爸妈妈的年轻的同事们到我们家里来拜年。拜年对我说来真是很无聊,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到各家吃年货,吃到最后口干舌燥的,就想喝水。一般女孩子胆子小,不敢放鞭炮。我比较特殊,喜欢放鞭炮,为了省钱,我们家每年只买少量的小鞭,为了能慢慢的过瘾,我把鞭炮一个个从大串鞭炮上拆下来。那时候,大院里也有民兵,打靶训练有不少子弹壳。我把拆下来的鞭炮放到子弹壳里,一只手拿着子弹壳,一只手拿香点鞭炮,这样比较安全,不会炸到手。大院里的孩子们都在院里放鞭炮,也有放烟花的,很是热闹,空气里弥漫着炮竹烟火的气味,我尽情的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快乐,就算冻得小脸通红,鼻涕直流也不在乎。
上大学的时候,我到了北京。爸爸妈妈那时还在桂林。我过年时到姥姥姥爷家过年。那时候,姥爷有个小卖部,卖一些针头线脑的小百货和小玩具,过年的时候生意还挺忙。姥爷还有个季节性的生意,春节时卖灯笼。春节前一个月左右,我的姨妈舅舅们就开始忙活了,别看一个小小的灯笼,从砸底、剪字、弯丝,到最后糊灯、贴字、上炉,百分之百全是手工制作,工序挺多。周末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干活。到大年十五到大年三十的十几天,每天晚上,我和小舅一起骑着三轮车一起到大街上卖灯笼。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拘谨,小舅很老练,一会儿就能卖很多。慢慢的我也会吆和了,销售量也慢慢上去了。想想那时候寒冬腊月的在外面卖灯笼多冷啊,可每次卖空了灯笼时的喜悦和兴奋让我心里总是热腾腾的。那时候像我们这样随便在街上摆摊也是不合法的,也要随时躲避城管,狼狈相就别提了。每年过年时姨妈舅舅家总能从卖灯笼上收入两三千元。姥姥姥爷也会给我妈一两千,一来我妈帮忙剪字,二来我帮忙砸底、糊灯笼、卖灯笼。这些小买卖的经历让我深深体会到生活的不易,也锻炼了我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在以后的工作中受益匪浅。
到了美国,过年的感觉淡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没有那个环境,也就没有了那个感觉。同学朋友都很忙,公司也不放假,连春节晚会也看不着,哪还有什么过节的气氛?我想,明年是大毛的本命年,也许明年的春节我和大毛回中国过,我可以再一次体会一下那久违了的过大年,大毛也可以体会一下真正的中国虎年!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