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本帖子以事实讲述为主,评论感想为辅。目的是为大家真实反映上海生活的一个真实侧面。欢迎大家跟帖,讲述自己在上海的故事。本帖的内容有的是过去进行时,有的属现在进行时,随时更新。
由于不想花太大的代价买房, 又比较喜欢老上海的弄堂格调,去年中下旬,选择在长宁静安交界处买了一套老公房。老公房建于上世纪80年代末(估计不抗震,呵呵),所处的小区面积比较宽阔,建筑物间距较宽,里面居住约1000户居民(后来知道当中有相当部分居民是棚户区的拆迁居民)。小区有四个门,出小区门后,进入几条布满有老房子(八九十年的历史)的弄堂,弄堂周边是临几条嘈杂的主干道。
以房主的身份(法律上的房主是我太太,我列在户口簿里的“家属”一栏)入住后,和小区的居民和其他形形色色人员打交道的生活开始了, 或主动或被动。
那地儿不会很便宜吧
第一篇:卖我房子的阿姨。
本来,卖我房子的王阿姨可以不成为本帖的主人公,因为,我估计她和她的家人早已经搬离这个小区了。前些日子,在小区散步的时候,偶遇王阿姨;搭讪间,知道王阿姨还住在这个小区里,只是从房东变成了房客。
王阿姨给我和我太太的印象是:些许沧桑、人不坏,精明、有点好面子、不爱干净。
王阿姨上海本地人,50多岁,瘦高条,满脸皱纹、头发凌乱、白发很多。
在当着中介的面和王阿姨谈判的时候,了解到王阿姨的老公是苏州吴江人(王阿姨父母的老家似乎也是江苏吴江),夫妻两人有个不到30尚未结婚的男孩。整个房屋买卖交接的过程,都是王阿姨一人在忙前忙后的操办(我原来担心王阿姨的老公不出面会导致交易瑕疵,事后证明顾虑有些多余)。
王阿姨再三强调说:他们卖掉房子是要回吴江养老的,在那里,他们有更大的房子住。我到周庄旅游的时候,经过吴江,知道那边的景致很好,所以很欣赏乃至羡慕王阿姨的选择,不仅具有经济上的明智,更具有人生上的大智慧。
要签约的那个晚上(实际是当天看到房源、当天交定金签约的),王阿姨成为我们顽强的对手。中介告诉我们的房屋净价,到了王阿姨那里,原来不包括空调的价格,甚至不包括吊灯的价格。我挥舞着手里两万元定金,问王阿姨房屋净价是否不包含厨房、地板、门框和卫生间的价格。王阿姨不置可否。在中介的协调下,在我“威胁”不买了的情形下,王阿姨最终接受了2000元的“空调补偿费”,然后和我签了约。
签约后,王阿姨变了个人。她当着我太太的面使劲夸我能干,说这么年轻,不用贷款就能买得起上海的房子了。我对王阿姨的夸奖充满了感激:从此以后,我可以对太太说,不买大房子,一样有面子嘛,哈哈。王阿姨很谦恭地问我是否给她多宽限几天时间把房子里的杂物搬出去。我回答说当然可以。
房子除了装修得还算可以,里面的摆设实在寒酸,更要命的是,家里油烟、灰尘满地,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王阿姨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忙不迭地解释说自己在外面开铺面,太忙了,没有时间收拾家中(我心里窃喜:房子要是布置干净的话,房价不就开得更高了嘛);她还解释说客厅之所以没有铺木地板,是因为觉得让人家一进门就脱鞋显得不礼貌,脱鞋的人有脚气,就更不得了了,还有,她姐姐家的客厅铺的是木地板,每次去脱鞋,都觉得不舒服。我对王阿姨的话连声附和。虽然王阿姨再三叮嘱我说不必把客厅的瓷砖地板换成木地板,但我入住前还是换掉了。
我问王阿姨周围的邻居如何。她冷冷地说:我们只管住自己的,别人的事从来不管;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和周围的邻居打什么交道。
交房款应当是在签约后30天。中介在其间通知我,房价又涨了不少,买得房子很划算。我不为房价的涨开心,但确实为王阿姨会不会爽约担心。从基金赎回的钱比预想的提前到帐了, 我就通知王阿姨提前一周给她付款。到银行付房款的那个中午,王阿姨带着儿子一起来到银行。近700,000人民币转到王阿姨儿子银行帐户的一刹那,王阿姨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的笑容。相对于王阿姨,我安详而麻木;我知道,这套老公房,是王阿姨在向中介挂牌前几天缴了2万多元房款和拖欠了几年的物业管理费后刚刚取得房产证的。
在办理房产过户过程中,王阿姨很配合,随叫随到。我多给了王阿姨几百块钞票请她处理水电等清算事宜,她也很开心。
王阿姨在房屋手续过户前,把房间钥匙给了我一把, 使得我可以提前考察“新家”,为后来的进一步装修做准备;她比合同规定的时间晚了几天搬家里的杂物,我也从来没有催促她。
一天,王阿姨通知我,她的家当搬完了,她要把所有的钥匙交给我。我来的时候,房间已经空空,也清爽了一些。王阿姨比以前显得更憔悴。卧室的木地板有明显的刮痕。王阿姨诚恳地表达歉意说,是搬床的时候不小心碰的。我说, 不要紧。
我很客气的送王阿姨出门,说欢迎她以后常来做客;王阿姨边说谢谢,边加快了离开的脚步。我发现她的眼角似乎泛出了泪花。
前几日,我在小区里又碰到了骑单车的王阿姨,肤色变得白皙了,脸上的皱纹减少了,人比以前清爽了很多。她告诉我,她还住在小区里,现在要去照料自己的铺面。
中介后来跟我聊起,王阿姨不算真正的“上海人”。我思忖着:王阿姨不算是真正的“上海人”,什么才算是真正的”上海人”?
当我碰到了小区里的保安,我才见识了真正的“上海人”。
第二篇:真正的“上海人”-小区保安甲
保安甲是我碰到的小区第一个保安。在没有入住前,我就和他聊天,了解小区和周边的一些情况。
他个头不高,160左右,一头黑发,面相年轻,貌似40几岁。而他告诉我,他已经奔55岁朝上的年龄了。
攀谈中,他说了一句:“上海都快没有真正的上海人,找个真正的上海人做老婆都很难”,最令我印象深刻。我想,自己这个新落户的上海人不被一些人当成是“上海人”,还容易被人理解;他怎么可以说那么多土生土长的上海人都不算是真正的上海人了呢?
呵呵,真正的上海人?
保安甲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他家祖上六代都在上海,在他眼里,祖上四代不在上海的,都不算“上海人”。我问他找了什么样的人做老婆。他说他老婆是“外地人”。我问他是哪里的外地人?他说他老婆是上海某政府部门退休干部的女儿。我说,那你老婆不就算是上海人了吗?他说,那哪里能算上海人,不过是生在上海罢了。他感叹说:象他这种根红苗正的上海人越来越少了。言谈间,他显得既有一些失落也有一些自豪。而我只有震撼!哈哈。
我对保安甲说,你祖上的家业想必不少,怎么到这里当保安来了。他说,家里原来有套老房子,很多年前拆迁了,政府给了两套老公房。自己和老婆住一套,孩子结婚的时候另外一套给孩子。自己感觉做做保安满轻松,离家也近。
做一个保安真好,做一个是“真正上海人的保安”更好。
第三篇:老婆在日本的小区广东籍保安乙
保安乙不到50岁,保养的不错。满嘴上海腔调的普通话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广东人的后代。一眼望去,首先就会被他脖子里的粗粗的至少100多克金条所吸引。最早注意到他那根金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假的。自从知道那根金条是真的后,我就笃信这天底下做大款的未必不是保安。
按照我太太的说法,这保安乙有点色,见到小区里的女同志喜欢主动搭讪。
由于对他脖子里的金条感兴趣,我空闲的时候会和他唠嗑,渐渐地知道此公的一些故事。此公爷爷奶奶都是广东人,解放前到上海讨营生,后来在今天的恒隆广场后面搭了一家老房子。此公的爷爷有三个孩子,一个在广东,一个在国外,其父就生长在了上海。
令保安乙自豪的有三桩事:一、他爷爷的老宅被一对外国夫妇在多前以每月60000元的租金租下,他父亲和他的另外两个叔伯每家人均20000元;二、他的妻子在日本工作,每个月可以给家里寄很多的钱;三、他家在好几年前就以不到6000元的单价买了一套可以看苏州河的房子
我问他,你妻子在一人在日本,两人两地分居,不觉得成问题吗?他说,他妻子10几年都没有回上海来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里,都习惯了。
我问他:这样夫妻不是都很苦、夫妻关系也不稳定吗?他说, 和老婆不在一起也不觉得苦;反倒让他在家里拉扯孩子有点太辛苦;至于夫妻关系,他老婆在日本挣的钱都寄回家,买房的钱也是他老婆寄给家里的,捉住钞票了,他不怕老婆不跟自己过。
他自豪地说,他老婆现在的日语讲得很好。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他在国内的儿子告诉他的。我笑了,他也笑了。
保安乙告诉我,他的同事中还有一个亲人在日本工作的。
我不由地暗自庆幸,咱小区虽破旧,但保安都很有来头啊。
第四篇:女儿在日本工作的小区保安丙
保安乙的妻子因为某些原因,10多年前去日本后一直就没有回上海;而保安丙的境遇就好一些。他和老婆两人厮守在上海,10年前去日本的女儿可以几年回上海一次。女儿寄钱,在上海房价狂飙前在市中心地带给家里买了一套房子。保安丙说,他觉得自己是小区里最穷的人,住得并不舒坦,就把那套好地段的房子出租了,然后给女儿要钱,买了一套老公房和妻子一起住。
和保安乙说不清自己的妻子在日本做什么工作一样,保安丙也说不清自己的女儿在日本做什么工作。保安乙为自己脖子上的那条粗粗的金项链自豪,保安丙也为自己带在手腕上的据说是自己女儿从日本买回来的昂贵的手表自豪。
第五篇:自称曾是某工厂厂长的保安组长
认识小区保安组长,和我指摘小区保安工作不尽心有关。我住的小区,开有四门,三门设有门岗,一门无人把守。入住不久,我发现小区里时不时地有外面的捡垃圾的人(拾荒者)出出入入。小区是封闭的,住的房子毕竟也是花了70万大洋换来的,保安竟然由得拾荒者如入无人之地,实在令我这个新搬来的居民不爽。某天,我看到一衣着不整的拾荒者骑单车径自从有保安把守的大门大摇大摆地溜了进来。我终于发作了一次。走到门卫室指责里面的保安为何不履行起码的职责,阻拦拾荒者进入这个封闭的小区。
保安先是辩称拾荒者是从无人看守的那个大门进来的。当我戳穿他的谎言时,他竟然耍诬赖一般地说他管不了这些拾荒者,如果我能管住,他愿意给我多少多少钱,云云。
激烈的争论中,我和保安的声调都抬高,引来几个居民过来观望。不久,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旁边的一个居民告诉我那个男子是转业军人,是这里的保安组长。
我注意到保安组长在我高声说话时有意插腔帮他的下属分辨,但他听完我的主张后,比较客气的邀请我到门卫室交谈。
在门卫室,保安组长一开口就先把自己的经历给我这个陌生人讲述了一番。他讲到自己曾经在部队服役,担任过大概营级职务(具体职务我没有听得清楚);他讲到转业后,他在一间国营工厂做厂长,由于工厂效益不好,他把工厂卖了,他分了不少钱;他讲到他自己有汽车,就停放在小区里,他还出门给我指他停车的方位;他讲到他自己当保安不是因为缺钱花而是因为这个小区难管理上级就安排他来负责一下。
也许觉得我大概已经了解了他的“光辉背景”,保安组长开始给我讲述小区里的实际苦难,譬如小区里的一些居民历来有做“刁民”的传统,物业公司原来安排了12个保安后来减少到8个,四个门岗也减少到了三个;保安曾经阻拦过外来人员但被人殴打到了派出所警察竟然让保安给拣垃圾人赔钱后来保安就再也不管等等。
保安组长最后对我强调:他理解居民的难处和要求;但他自己不是非要做保安不可的;居民希望提高小区管理水平的话,可以到派出所反映。
保安组长没有解决我的任何问题,但我了解到保安组长和他的下属几乎个个“来头很硬”,干保安似乎都是来为别人做好事的,我也多少替温总理和韩市长感到一些宽慰。
第七篇:被称为“神经病人”的中年男性居民
和保安辩论时,有那对老年夫妇的公开支持,自己的底气很足。不逞想一个带眼睛、身材还算伟岸、手拿玻璃水杯的中年男子突然间冒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要干什么?我问身边的居民此君是谁。当被告知他也是小区居民后,我的警觉放松了,笑着回答他说:我是要维护咱们小区居民的权益啊。可是此公再度用非友好的语气反问:“你维护权益干什么?”。我耐着性子解释说,维护权益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好啊。对方的反应是冷笑。
意识到来者不善后,我打算将对方一军,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我准备写信向有关部门反应问题,有的居民已经答应联名,你签名吗?
中年男子回答说:你写你的,和我什么关系。然后扭头就往小区里面走。
我有点憋不住怒火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反驳道:你可以不参加维护小区居民权益的行动,但希望你至少保持沉默;你竟然还要冷嘲热讽,岂有此理,荒唐透顶!
此君没有回过身,也没有听到他回话。
反倒是保安组长劝解我说:这个人被单位勒令在家待业,是神经病。
我哭笑不得。这个小区里,到底是谁神经了?人有病,天知否,哎!
第八篇:我的隔壁邻居
我的隔壁邻居是一个出租车司机,40几岁的模样,长得虎头虎脑,人看起来有点憨厚。据他说,因为他开的出租车到了报废期,所以目前只好呆在家里听任公司安排。
我对隔壁邻居的印象还不错。刚搬过来的时候,他主动和我搭讪,还跑到我家里来说东道西(虽然是穿着鞋子径直走进我的客厅的)。春节前,家的抽水马桶堵了,他很热情的借给我一个工具解决我的燃眉问题,令我心存感激。时候,我买了一个新的工具还给他。
后来注意到隔壁邻居大哥也有随地吐痰扔烟蒂的习惯,更令人不爽者,经过数月的观察,终于发现,是他把自家的一辆单车长年放在公共过道(小区有专门停放单车的几个棚子,每个月只需交纳6元的保管费)。我终究陷入了“熟人规则”的俗套,不好意思对他的一些行为提出纠正建议。双方见面,依旧哼哼哈哈不断。
5月12日下午3点半左右,我走下自家楼梯口,正好碰到他在院子里散步,我告诉他说:四川发生7.8级大地震了,全国很多地方受到波及。他神色黯然,没有表情地说:地震,震吧,全都震死才好,这个社会啊。
我无语。
第九篇:突然冒出的观花使者
春天来了,小区里除了零零散散丢弃的生活垃圾,除了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的淡淡的难闻的怪味,还有青青的草地,还有盛开的樱花、牡丹、玫瑰,还有喳喳欢叫的鸟儿。多数人家的阳台上要么堆着要晒太阳的衣服袜子什么的,要么空空地就剩几根生锈的钢棍突兀着。自己突然萌发了在自家阳台上养几盆鲜花的冲动。心动不如行动。为了与小区环境的和谐,也就不打名贵花木的主意了。走到大街上,看到卖花的小贩,就选定了10几盆,谈好了价钱,一共150元,内心觉得实在很值。
费了一番周折把10几盆鲜花摆到了自家的楼下。突然有几个隔壁楼梯的男性居民围了过来,点评着我买的鲜花。“哇,这么多花,一定很贵”;“就是,起码3、400块”;“其中有几盆花,我们家也养过, 后来死了,都蛮贵的”;“那盆花叫XXX, 这盆花叫XXX”‘“这种花喜阴的,那种花喜阳的”......
有这么多人来观花,我也很开心,顺便向人请教了关于养花的一些知识。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好象特别关心花的价格,他不满足于自己给出的3、400元的估价,直接了当地问我:“这些花多少钱啊?”。
我笑呵呵地回答:对方开价不低,我砍到了150元成交。
“哦”。中年男子若有所思,“买得贵了,贵了,不值150元的”。在我兴致勃勃地搬着花盆往自家楼上走的时候,听到了那位中年男子对着他身边的几个人嘀咕着。
被那个中年男子最后评定为“买得贵了”的鲜花到现在在我家的阳台上长势喜人。即便那男子想花150元的原价买去,俺也舍不得了。
第十篇:家里来的不速之客们
去年国庆节,房子基本装修好了,家具电器也基本摆放妥当了。我专门花了两天时间做清扫工作,迎接节后的正式入住。外门敞开着。过往的人有的探头进来东张西望,有的驻足问这问那。其中的一对胖胖的中年夫妇,象进了自家兄弟家一样,嘘寒问暖,拉东扯西。我不仅要耐心地回答问题,还要陪同他们参观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房子小了真好,如果来个90平方米的大房子,真不把俺累死啊)。
中年夫妇首先对我家里的摆设们兴趣昂然。
“沙发是真皮的吗?”
“是”。
“花了多少钱啊?“
“10000出头”
“那不少钞票啊,是什么牌子的啊?”
“顾家工艺”
“是上海的牌子啊”
“不,是杭州的”
“哦,杭州的啊”。
“酒柜多少钞票啊?”
“10000出头”。
“是复合板的吧”。
“是实木的,是厂家这么说的”
“什么牌子啊”
“三叶的,厂家在东北”
“哦,东北的啊”。
“音响蛮好看的”
“谢谢,呵呵”。
“多少钱啊”
“15000元”
“进口的吧?”
“不是,是国产的,爱浪牌的”。
“哦,国产的都这么贵啊。”
“哦,是,是。”
“哎呀,电视机挂在墙上蛮漂亮的,是37英寸的吧”
“不, 是42英寸的,长虹牌的,最新出的等离子,不是液晶的, 对了, 12000元”。
“哦,长虹的”。
“这台冰箱是西门子的, 不错,可惜小了点”。
“不小了,就我们两口人,够用,不到3000元,打折买的,这西门子是在安徽的合资企业生产的”。
“哦,是合资的”。
我这时候觉得15平方的客厅还真够大的,这么长时间了,人家还没有参观完。
终于,中年夫妇踱步进了卧室。
四只稍显粗糙的手在我新买的床上慢慢摩搓着。
胖大姐的嘴巴的嘴巴即将张开的一刹那,我嘴巴先张开了:
“圆方园的全皮床,13000元,深圳生产的,房子小,180的放不下,买了个150的”。
“小伙子,是婚房吧?”。
“哈哈,结婚11年了,婚房在外地,比这大得多”。
“你们外地人在上海买个房子不容易啊”。
“就是,就是”
胖大姐压低了声音问:
“买房子花了多少钱啊”
“接近70万吧”
中年夫妇相视而笑,笑得很惬意。
“你们住哪里?”
这次是我问了。
“你楼上,我们是老住户了,住了10几年了。”
“哦”。
我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你忙,你忙,我们走了;哦,对了,你买房子买贵了”。
“就是,我也觉得这房子根本不值这么多钱,也就该是几千元的单价,现在这个市场确实看不懂。慢走, 再见哦。”
“再会,再会”。
第十一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原4楼某房房东
看标题,就可推断出本篇的主人公原来是本小区的一居民,现在已经离开。
最早晓得自家的楼上曾经住过此君,是前些日子找人收拾堆放楼上很久的建筑垃圾的时候。
春天来了,小区里叮定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构成了小区里的一道主旋律。看着不少居民趁着春色装修房屋,内心着实的喜悦。毕竟,房子装修过了,主人会更懂得珍惜自家的洁净然后也许会更珍惜大家的洁净;还有小区的家家户户体面些许了,昔日的龙须沟才会吐露出一些新颜。
高兴归高兴,烦恼的事还是不少。转眼间,自家所在楼房的楼梯口和隔壁楼房的楼梯口堆放的两堆建筑垃圾裸露着已经整整两个礼拜无人问津了。尤其触目惊心地是,每个垃圾堆里各有一只残缺不全肮脏不堪的马桶倒卧着,马桶口正对着来往的路人。
本以为装修的主人过几日就会安排把垃圾清理一遍。眼看着小区有成为垃圾场的苗头,心中的不安和不悦也逐渐滋生。终于决定去找一下自家所在楼房的正在装修的两家人。正在装修的两家都在4楼,而且是对门。其中的一家主人正好在家,明确答复说下面堆放的垃圾是他家的,但他给居委会交纳了400元垃圾清理费,清扫垃圾的事情,是居委会负责。他还顺便告诉我,对门原来的房东已经把房子卖了;现在装修房子的,是新房东。临走前,他压低声音说:原来的这户人家啊,最喜欢乱扔垃圾了,素质很差!
自从我知道了我家上面的4楼原房东喜欢乱扔垃圾但人已经把房卖掉搬走,我感到了一丝幸运:维护小区公共卫生的难度减小了啊。
没过几日,见到楼梯口堆放的一袋袋的生活垃圾日益增多,从高空抛向小区花池里的袋装垃圾也散发着恶臭。显然,垃圾不是一家丢的。我一直搞不懂,为何几步之遥,不把垃圾扔掉公共的垃圾房(箱)里呢?!
向居委会多次反映未果后,我决定到楼上挨家挨户的询问。重点放在自家上面的几户人家。因为,小区的花池就在我们家这一面,作为一梯四户的格局,很容易判断出那些人是高空抛垃圾的重点嫌疑人。
当然,没有捉住人家的手,是不能断言是谁高空抛垃圾的,尤其在这个讲究法制、无罪推定的社会(居委会的人告诉我,把扔垃圾的人的手捉住了,人家还是不承认,这个是后话)。我采取的斗争策略就是轻轻地敲每家的门,然后讲述有人乱丢垃圾的事实,然后呼吁每户人家共同谴责不讲公德的行为。
每户人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说,我们住在这里几十年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做的;有人说,我们家从来都是搞地干干净净不会乱扔垃圾的;有人说,我们老头子都是下去把垃圾放到垃圾箱的;有人说,我原来是上海XX公司总经理,在这里也住了几年了,最看不惯这样的行为。
令人惊讶地是,所有拜访的人家,都把矛头对准了同一个人,甚至用同一种鄙夷的语气描写同一个人:卖掉房子的四楼原房东。“那个人家,就喜欢乱扔垃圾,甚至从楼上抛酒瓶子”,这几乎是所有人对该人的同样的评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里的居民如此态度鲜明而不拐弯末了的评价一个人和一件事。
我使劲地想象被如此多的人共同讨厌指责的四楼原房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又纳闷,这个人不是卖掉房子走了吗?难道楼梯口摆放的垃圾和抛进花池的垃圾都是这个人扔掉的吗?
我发现,“案情”比想象地复杂,案件当中的各色角色比想象得更复杂;谨小慎微,才能了解事实真相。
我再度敲响了“只闻其名”的四楼原房东的家门。还好,装修工人模样的人探出头来。他告诉我,这一个半月来,他们一直都在装修,新房东都没来过几次,原来的房东更没有来过。
谁扔的垃圾,谁抛的垃圾,这似乎成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那个人家喜欢扔垃圾,素质很差!”,铿锵有力的异口同声久久回旋在我的耳畔。
题外篇:关于我为什么决定封笔6个时辰
下午5点多的光景,中介带我去看一学区房(准备孩子出生后把他或她的户口迁进去,以令其后好读一所重点小学)。学区房位于一幢新式里弄的三层, 卡上面积32平方,开价90万。之前,我提前给中介打了招呼,只能给我介绍品相稍微好看一些的老房子。这幢具有英式建筑风格的老房子,外观看品相还算不错。
令我失望的是,这和我看到的无数此类的老房子一样,这仍旧是一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房子,面积不大的三层楼里住了不知道有几十户人家,过道里充斥着各种家当、烧饭的公共灶台和临时搭建的公共厕所。
捏着鼻子上了三楼。
在阴暗、潮湿、窒息的过道里等候我们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汗流浃背的正在过道中央的公共灶台上炒菜,没有抽油烟机,满楼里是呛鼻子的气息。
女主人带我们进入了她家:32个平方的房子,局促地分做了三间,一间是夫妇二人的,一间是给女主人80高龄的老妈妈住的,一间是给20来岁的儿子住的。女主人热情诚恳地不仅带我们参观了每个房间,参观了搭建在过道里的公共地厕所和公共厨房,还简单地介绍了住在同一层的另外5户人家。显然,女主人是很有诚意卖出房子的,据她讲,一家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她的老母亲年龄太大了,从三楼爬上爬下太困难了, 老太太也无法去到周边的公园散步。
看房的过程,不仅令人不愉快,甚至令人心酸。
当然,比这种居住条件差得更多的老房子,也看过很多很多。
我突然意识到:如此极端窘迫的居住环境,其实只能让这些居民维系最低限度的生存,也就是“活着”。占用公共过道摆放自家的东西、没有抽油烟机的情形下在公共过道烧饭做菜、毫无隐私等所有看来违反“公共道德”的行为,都应该让位于“维系最简单的生存”和“最低限度的活着”。所谓的“公共道德”、“保持体面和教养”等,在这种环境下,变得奢侈而遥远。
这个房子的主人,不,还有无数个这样的人,还有无数个比这个房子的主人住得更糟糕的人,拥挤在外观体面或不体面的老房子中生活的人们、拥挤在苏州河边和其他繁荣市景背后的棚户区里的人们、一家几代挤在3、40平方甚至更狭小的老公房里的人们,在这个外表繁华的城市的角角落落里,“在极端窘迫的环境下,维系着最初级的生存状态”和“最低限度的活着”,已经几十年甚至更长久了。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生存和成长, 一定会培养出相应的习惯和生活哲学观念,并且通过一代代人,强化该等习惯和生活哲学观念的合理性。
“在极端窘迫的环境下,维系着最初级的生存状态和最低限度的活着”。面对这样的现实,任何人用有着必要前提的所谓”公共道德”和“体面教养”去要求生存在这些状态的下,是不公平的,是违反人的基本生存权利法则的。一非道德的环境,无法要求道德的行为和心态。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即便用房子当下的所谓市场价格,也无法丝毫地减轻居住在极度窘迫生存状态的人们的窘迫之状。
90万元人民币,在一个中小城市,或者经过合理的安排使用,足够培育出遵守公共道德、讲究正当体面、心态健康的一个家庭、一代人;但价值90万人民币的位于老房子里的那所蜗居,却绝对不能。
我宁愿相信,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不是这些人的错;当然,我们也可以矫情地残忍地说这就是上海的魅力。
我已经明白,我所在小区个别居民的一些陋习和扭曲的心态,其根源是合理而正当的。面对这样的根源,我们任何一人无权站在道德的高地进行指责。
因着如此的根源,我决定封笔6个时辰,从今晚10点到明晨10点。
当然,只能说,面对根源,人们应当给予同情;但当人的生活环境改善以后,仍旧保持根源引发的陋习和扭曲心态,则是缺乏道义支撑的。
(另外,我也终于明白了,在外资和国内的投机势力把上海房价炒上天的情形下,普通的上海原住民们还在前仆后继地把血汗钱抛进那些钢筋水泥里。生命被极度狭隘的空间压抑得太久,要大房子的欲望将欲加猛烈!在这次行动中,我们仍然见不到道德和体面。一些(不是全部)上海原住民投资大房子的冲动,无非只是使得狭隘空间在面积、体积上发生了一些物理变化,而道德与教养的变化并没有随之发生)
第十二篇:再遇拾荒者
这个故事是在今天早晨刚刚发生的。
8点钟要到外面买些早点。在小区里碰到一个骑单车的中年大姐。她见到我,便下车,气呼呼地对我说:小弟, 又有人到咱们小区拾垃圾,我让他走就是不走,我急着上班, 麻烦你去看看。”
不用说,中年大姐是我过去和小区保安或者拾荒者理论时认识我的,“顺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我往前走了不到30米,就看到一个拾荒者正低头在公共垃圾箱里搅动着什么,而他脚下,已经满是他不需要的生活垃圾。拾荒者旁边,一个矮墩墩的保安正嘟囔着什么。
我一上去,保安马上迎过来,“你看看,我劝他走,他就是不听”。
拾荒者这才抬起头来。
“能不能相互尊重一些,这是我们居民的封闭小区, 你到小区里收拾垃圾是错误的,请你马上离开,好吗?”,我对拾荒者用客气的语调说。
“谁说这里不能进来的啊?”拾荒者反问。
“小区门口不是有牌子吗?保安难道没有告诉你不可以进来吗?”我说。
拾荒者不说话了。
“拾荒不可耻,是光荣的劳动,你可以到公共马路上去拾荒,但到别人小区里就不对了”, 我说。
“我们到马路上拾不到垃圾啊,小区里的垃圾多”。拾荒者似乎想用拾荒经济学的观点说服我。
“哦, 那嘉园里每天也有很多的生活垃圾,你去不去?区政府大院每天也产生很多更有价值的垃圾,你去不去?”我反问。
拾荒者再度沉默。
“请离开这里吧,谢谢你的配合”。我说。
拾荒者不情愿地推着收破烂的单车走了。
今天,我再次强化了一个判断或认知:
有些穷人狡黠而不善良;他不会畏惧他觉得可能是他同类的人, 但他畏惧他心目中的权贵。流氓无产者和瘪三大多如此。
所以,驱逐拾荒者,不仅是对法律权益的捍卫,更是对社会道德的净化。
我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此狡黠和难缠的拾荒者,不也是海派文化的一部分吗?当他的孩子出生并定居在上海,谁能说他的孩子不是“上海人”呢?
第十三篇:无可奈何的眼镜大哥
小区里除了一些带老花镜的老年人和带近视镜的小朋友,带近视镜的中年人很少。我楼下带眼镜的大哥,属于这极少数人之一。
眼镜大哥中等身材,皮肤略黑,目光炯炯。一天我到楼梯口信箱取信, 看到被取信的居民随手扔在地上的广告纸散落一团,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把这些不需要的广告纸扔到垃圾箱里不就干净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懒得做,难以理解”。
这时,眼镜大哥从紧挨信箱的房子里探头出来。原来他家的房门虚掩着,他刚好听见了我刚才的牢骚。
“这些人实在没有办法。垃圾满地扔、信箱里的广告纸满地扔,弄得我家门前啊......”,眼镜大哥接着说,“我自己掏钱买了一个垃圾篓希望大家把不要广告纸放进去,结果,广告纸照样被人从自家信箱里直接扔到地上,没两天垃圾篓也消失了”。
“这么不讲公德啊!”,我感叹道。
“嘿嘿,公德,你过来住了一段时间了吧,也看到楼梯口的那些垃圾了吧。我曾经自己写过两次告示,希望大家把垃圾扔到公共垃圾箱而不要随手扔到楼梯口,可是人家照样乱扔。我第二次写的那份告示,,话说得很重, 我都说了,谁乱扔垃圾,谁就是断手断脚,可是没有用的”。眼镜大哥叹息着。
“那真是有点猪狗不如了”。我说
“对,猪狗不如!”眼镜大哥立刻应和着。
“那您尝试向报社反应过没有?” 我问道。
“呵呵,我就在报社工作,没有用的。慢慢适应吧。”
眼镜大哥说完,头缩了回去。
题外篇:汶川大地震第二天城管的“活灵活现”
汶川大地震的第二天早晨,5月13日,上海的天空也灰蒙蒙。我晚上睡得不香,心里一直堵得慌,到街上买早餐的时候,汽车,鸟儿的鸣叫、蒙蒙的云,都能引发人的伤感。看到两三个行色匆匆着色鲜艳的上班女孩,我心头不由得燃起莫名的怒火:举国哭泣的日子,你们这些人难道还要如此艳装?!
思忖着买完早餐后路过工商银行的网点时, 给红十字会捐点款。
突然,看到马路的对面停下了两辆小面包车,然后10来个城管模样的男男女女蜂拥而下,呼啦拉地围住“巴比馒头”餐饮店。显然,他们盯上了餐饮店伸出店们的蒸笼。
汶川大地震的第二天早晨,5月13日,上海的天空也灰蒙蒙。我晚上睡得不香,心里一直堵得慌,到街上买早餐的时候,汽车,鸟儿的鸣叫、蒙蒙的云,都能引发人的伤感。看到两三个行色匆匆着色鲜艳的上班女孩,我心头不由得燃起莫名的怒火:举国哭泣的日子,你们这些人难道还要如此艳装?!
思忖着买完早餐后路过工商银行的网点时, 给红十字会捐点款。
突然,看到马路的对面停下了两辆小面包车,然后10来个城管模样的男男女女蜂拥而下,呼啦拉地围住“巴比馒头”餐饮店。显然,他们盯上了餐饮店伸出店们的蒸笼。
我依常识判断,城管们也许是要求店主把探出来的蒸笼、屉子和不锈钢水箱搬回到店里而已。但,不可思议地事情发生了!
几个城管,男男女女,身材并不魁伟,但身手实在矫捷,三下五除二把不锈纲水箱上面的蒸笼屉子连同里面的馒头包子等倒番到店里狭小的地面上;然后,一群城管吆喝着掀起不锈纲水箱,把里面冒着热气的发黄发浑的水一古脑地朝着行人来往匆匆的道路上洒去;接着,城管们把不锈钢水箱抬上了小面包车。巴比店旁边的小店,也在发生着类似的故事。
满地的污水夹杂着城管们的吆喝声构成了申城公元2008年5月13日早晨一道奇特的风景线。芭比店主、旁边店的店主和员工无可奈何地站里着,嘴巴里嘟囔着什么。所有的所有,似乎和四川昨日的地震毫无关系。
而50米开外,大量占用公共过道顶着数顶帐篷的星巴克正在开业,零零散散的几个外国人在帐篷下喝着咖啡;或许,他们有幸目睹旁边的一幕而激动万分。三五行人匆匆地从星巴克摆出的桌椅帐篷旁边绕行。
莫名的悲哀和愤怒忽然涌上心头。这是什么样的日子啊,我们的同胞在还做这样的事情!我穿过马路,对城管们高喊着:我要举报,我举报星巴克非法占用公共道路摆铺面,请你们对它采取行动!”
没有人回应我,所有的人装出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我走向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请你们去查处旁边的星巴克!”
“今天是内部行动,领导指示的”,那个领导样的城管小声的说。
“四川昨天刚发生大地震,同胞死难几万人,国家在遭受大难,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对星巴克进行查处?!!” 我出离愤怒了,“你们是汉奸!”
城管们继续忙他们的工作,愤怒和无奈写在很多人脸上。过了一会,领导模样的人挥了挥手, 城管们带着他们缴获的胜利品,上车了开溜了。望着满地的污水、黄色的背影和周围的人群,我慨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啊!
这一天,我非常的愤懑。当然,地震灾难带来的痛苦很快压倒了愤懑的情绪。
(过了几日,我经过巴比店的时候,看到不锈钢水箱、蒸笼、屉子还在老地方放着,生意和往常没有两样。我上去问店主,是新买的水箱吗?老板说,交了100元,城管就把水箱归还了。我无语。)
注:天气描写是否准确,我不敢保证,那个早晨我的心一直很阴郁。但故事是真实的,不用怀疑。
第十四篇:多数人的“暴政”-2/3的居民拒交每月7元的物业管理费
梗概:某日早晨,专程到物业公司投诉。接待人员告诉如下信息:
第一、小区里约2/3的居民长期拖欠物业管理费,造成物业公司入不敷出,被迫裁减岗亭和保安,造成外来闲杂人员更容易出入小区;类似的情形,普遍发生在老小区里面,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拖欠管理费的居民买了汽车耗着油钱,也不支付一个月7块钱的管理费。
第二、小区里“怪人”不少, 有人晚上用刀子划人家停放在院子里的汽车,有人甚至把大便装到袋子里直接搁到别人的车顶上。
第三、物业公司派人到居民家收管理费,经常被居民骂出来;最后物业公司工作人员只好在办公室坐等居民交纳管理费。
物业公司诉了很多的苦水,以后慢慢道来。
发生在小区里的故事就是上面这些,其间穿插了很多很多朋友的回复以及我对回复的回复。帖子快翻到第六页的时候,突然宣告不能再回复,所以故事就没有继续写下去。
过去的几个月,国内国外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经济寒流也许冲击了每一个人。我也关了上海的房子,和家人专程跑到海南过冬。
悠闲得久了, 又想到网上和大家分享一下生活的快乐幽默和无奈。
我和拾荒者交流的时候明确的说:拾荒是光荣的劳动、值得尊敬的劳动,比靠贪污腐败挣钱光荣得多得多。但是,你从事你劳动要分场合把握好度,不能侵犯别人的权益。我们的小区是封闭式管理的小区,门口挂着“小商小贩和拾荒者不得入内”的牌子。我们这个封闭式小区属于居住其中居民的家而非江苏路华山路一样的公共过道。闯入别人的家园,不仅是无礼的而且是违法的。不闯入居民小区,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关于封闭小区是否可以禁止外来拾荒者入内,我在这里只简单地说一句:在法律属性上,禁止拾荒者进入我所居住的小区和禁止拾荒者进入新华门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进一步友情提示:
第一、请朋友们无论如何不要把这个帖子搅和成通常意义上的“地域帖”;如果有朋友给此帖赋予“反思”的功能,余将不胜感激;
第二、写本帖不是表达我对所谓“穷人”的鄙视(在很多人眼里,住在老公房里的我,和“穷人”不会有差别,哈哈);毋宁说,我是想表达对“穷人”陋习和劣质思维方式、行为模式的鄙视和悲哀,是想表达一种“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情绪,是想表达对“破罐子破摔”现状的一种警觉,表达对“流氓式无产者”和“破坏式贫穷心理”的警惕。
第三、如果有人非要说我是在鄙视“穷人”(不管哪里的),那我就明确地说,相对于对所谓穷人的所谓鄙视,我内心深处真正鄙视的是非法地或利用制度缺陷肆虐掠夺国民财富使得自己暴富的中国巨富阶层,因为穷人没有参与掠夺,相反,他们是被掠夺的对象。
第四、我所传达给大家的信息,是我所掌握的有限的信息,真实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但不真实的东西一定不是正确的;
第五、后面,大家会看到我描述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正是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的存在,提醒我发帖和大家分享的必要。
我摘录卢梭在《社会契约论》当中的两句话,作为朋友们在理解我描述的身边的人和事的一把钥匙(注意:只是一把钥匙而已)。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当人民被迫服从而服从时,他们做得对;但是,一旦人民可以打破自己身上的桎枯而打破它时,他们就做得更对”。
窃以为,深刻影响乃至决定一个城市品格基调的,是生存于该城市的绝大多数人群而非小众人群。在欣欣向荣歌舞升平的国际大都市上海,绝大多数市民都已经住上了洋房、别墅和高档小区,而只有极少数人才蜗居在所谓的“贫民窟”里,这个事实,恐怕咱们上海的兄弟姐妹没人会否认的。
上海的优点、优势和优越是很多很多的。这也是包括我在内的大量人士迁移到上海或谋生或创业的根本原因。
再说了,长期以来,上海滩那么多人一家老小几代同堂蜗居在巴掌大的房子里,甚或有百十万人干脆挣扎于棚户区,坚强地生存于上海,不是也从一个侧面强力地证明了上海的优点、优势和优越的吗?上海是很多人的希望,充满希望的上海掩盖了无数的绝望和无奈,仅此而已。
所以说,优点、优势、优越明摆着的情况下,更要让大家嘻笑怒骂。那才是一个淡定的上海、真实的上海。
海派文化”含优质的成分,也含劣质的成分。“瘪三”文化是其劣质成分的重要组成要素。
如果对一些极其丑陋愚蠢的习惯和思维方式都不能加以批评,那写阿Q的周树人先生和写丑陋中国人的柏扬先生是不是应该别活埋?
也希望个别人睁大眼睛看清楚本人写此帖的目的和方向。本帖子只反映本人所接触的一些人或事。上海户籍人口1500万,加上其他常住人口和非常住人口2200多万。本帖里总出现的几个ID,你们只是上述的庞大人口中的几个人而已。这一点,一定要认识清爽。
如果你觉得身边的人或事值得你批评或讴歌,拿起你的笔好了。在这里叫地太多,让人觉得哪怕你离开了棚户区、离开了几代混居的狭小空间,你在道德上、精神上和品质上,仍旧是“巴子”。
一些上海原著民总喜欢说别人是巴子。不要忘记,解放后,上海滩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穷人的“巴子”的后代。
我不代表外地人,我也不代表新上海人,我也不代表上海原著民。我只代表我自己。
周华健捐款的时候声明不代表“台湾人”。
所以,建议那几个蹦来跳去的ID少去发表一些“代表上海原著民”的话。
我以为:这几个ID在本帖里的表现,如果算做有教养的话,那也不代表2000万左右的上海人有教养;如果算做没有教养的话,那也不代表2000万左右的上海人没有教养。
冷静,一定要冷静。别人对你苦难的经历表达同情时, 你疯狂的咬人家;人家对你苦难的经历表示蔑视时,你愤怒的咬人家,算什么啊,算什么啊?
关于上海滩解放后留下来的是不是多是被巴子的后代一直称呼的巴子,还望大家去客观地研究研究。剩下来的几个富人,有几个真正是上海原住民,也望大家客观地研究研究。看看原来很考究的花园洋房、新式里弄,被巴子和巴子的后代糟蹋成了什么模样,难道心中还没有答案吗?
我只记得流氓瘪三头子黄金荣是上海乡下人,跑到上海城里当混混起家的。
海派文化最兴盛最具魅力的时期,其实是民国时期的上海。但成就海派文化美誉的鲁迅、巴金、矛盾钱钟书等等一大批杰出人士,有几个是上海原住民?去查查周旋等人的家谱,他们有几人是上海原住民?
讲到经济,最有势力的外国资本家,有谁承认自己是“上海人”呢?民族资本家如荣家等,又有谁是上海原住民呢?
天天大呼小叫自己是“上海人”奋勇夺取“上海人”称谓的上海原住民,几乎都是巴子的后代。这些上海巴子自己根子里是穷人,却非要装出阔人的样子,去表现出歧视穷人的姿态,从而在极度困苦的生存环境下,取得稍许的自慰。
而被真正的“上海巴子”挂在嘴头的台巴子,其实很多是中国大陆解放前的真正有身份有地位有知识人的后代。巴子怕被人看不起,偏喜欢称呼别人是巴子。
根据有关学者的调查研究,上海原住民意识的形成,主要是在计划经济的封闭时代。失去了外来人员和外来资本的推动,失去了相对开放豁达自信的富人群体,在死气沉沉地二十多年里,以巴子和巴子后代为主的上海原住民在拥挤进了过去只可远看而不可把玩的洋房、里弄以后,“上海原住民”意识逐渐强化。这种自我强化的“上海原住民意识”在改革开放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严重阻碍了上海前进的步伐,直到1997年(不是1992年)埔东全面开发后,随着国家和国际资本的大量注入,随着全国范围内杰出人士的大量拥入,情况才有所好转。
上海的房价,缺乏外来资本和外来人士的推动,恐怕还只能停留在每平方几千元的水平。绝大多数的上海原住民, 宁可曲身于鸟笼中,也没有勇气和胆识在上海房价极低的情况下,攒点钱买个大点的房子。是温州人和外来资本,帮他们开了窍。
而当房价被炒到极度不理性的程度,一些上海原住民才有借助拆迁获取的一点资本冲进人家设好的陷阱,帮国际和国内的投机势力接盘。
而上面的一个朋友竟然以“经过自家两代的努力,在外地人的帮助下恢复了千万元的家产”感到自豪,实在反映了一些上海原住民的短视和浅薄。多少闯荡上海滩的新上海人经过自己一代短短几年的努力,获取得何止是区区千万元资产。当然。这样的上海原住民,在所有原住民中,仍旧属于小众人群。(此帖不是比富帖,不往深里说了)
总而言之,上海,在任何一个大的历史时代,只有外地人外国人和外来的资本,只有外来资本的驱动,上海才能够繁荣,才能够展现魅力。上海原住民,大多是上海繁荣时代下的看客和被迫跟从者。当然,优秀的上海原住民可以和时代的节拍呼应,共同谱写新篇章。
所谓的海派文化,包括了每个时期的所谓"新上海人"给带上海这座城市带来的新鲜文化和思想元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海派文化的最核心所在,以我的理解,是包容性,海派文化包容瘪三的思想和言行,包容激进派的思想和言行,包容温和派的思想和言行,包容西方的思想和言行,更包容中式的思想和言行;包容在国难时期碌碌苟活的小市民思想和言行,更包容为国请命的民族脊梁的思想和言行;包容叛徒汉奸的思想和言行,更包容革命者的思想和言行.
给海派文化注入积极因素和营养的人,更多关注的不是物质性的东西,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精神性的东西.
所以,我说,鲁迅\矛盾\巴金等人的时代,是海派文化的黄金时代,是海派文化最令人瞩目最值得国人张扬的时代.
今天的海派文化,不提也罢.
上海物质形态上的高楼,在全中国最多.
但上海思想形态上的高楼,不提也罢.
值得注意的是,被一些人津津乐道的张爱玲所体现出的海派文化,实质则是汉奸文化的翻版.
“上海瘪三”只是上海2000万市民中极少部分人,尽管“上海瘪三”是把“上海人”的招牌举的最高的人。
我还想,“上海瘪三”的可塑性也是很强的。当年的黄金荣不就在解放后被改造成了合格的扫地工了吗。
希望“上海瘪三”在上海的二度新生过程中,自觉加入自我改造的洪流,给“上海”和“上海人”少添些骂名。
当然,据说,上海的瘪三们自己内部还划做了苏北帮和非苏北帮,正在为谁做“瘪三帮”帮主打个不停。
如你所言,我争取改造我小区里的几个人,使得小区少一些垃圾,少一些拾荒者,少一些闹心的东西;使小区多几份清洁,多几分宁静,多几分安全、再多一点暖心的和谐。
改造的效果已经在显现。所以,我在每晚享受小区和周边弄堂宁静安逸的时候,时不时得意于已经看到的“改造成果”。
国民性的改造和中国人精神上的现代化其实就是从不随地吐痰、不乱扔垃圾、不闯红灯、不侵占公共资源、排队等这些细节开始的。
当“体任”变成了对麻木不仁、怯懦、卑微、失望、自暴自弃、歧视和被歧视等陋习和劣质行动模式和思维模式的宽容甚至“病态欣赏”的时候,真正的现代化距离不是我们更近而是更远。
具有批评意识和宽容对待批评,是成就公民意识的基本前提。
上海这座城市,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市民,但惟独缺少现代意义上的公民。当然,中国其他城市也无本质的区别。单独拿上海说事,是因为对上海还抱有希望。上海毕竟是中国徘徊在现代化门口最近的一座城市。
没有了公民意识的市民,关心的当然就是自己的出身和别人的出身,关心的当然就是“上海人”和“外地人”的划分,关心的当然就是为了避免被别人说成“巴子”而最喜欢先说别人是“巴子”。
合格公民的缺位和小市民思潮的泛滥,使得“大上海”充斥了“小”的格调,小资情调,小男人,小家子气,等等。
黄金荣是上海乡下人? 黄金荣是杭州人,杭州竟然成了上海的乡下了,呵呵!
您听到这句话过吗: 一分价钱一分货. 便易无好货. 人以群分.
你不花太大的代价买房,那您就进了不那么"高尙"人群里啦.
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拾荒者这么苛刻?小区的公用地方应该是public land ,不只属于小区居民吧?况且拾荒很环保啊。哎,就70万买的公房,你自己都叫它贫民窟(虽然我非常不同意这个叫法),就不要要求太高了吧。在印度,很多真正的贫民窟和富人区貼隔壁,人家也可以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