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4)
2019 (1)
最近有幸读到了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这本散文随笔札记再版时被更名为《金玫瑰》。我较为喜欢前译名,大概在我的眼中,玫瑰的美因成为众多通行肤浅的罗曼蒂克标识而有所减损; 而蔷薇虽不够绚烂,她馥郁又凋零的气质更为符合这如水一般流动不息,如风一般丝丝入扣,也如大地一般沉默恒长的故事、暗语、心灵的悸动和温煦的问候。
俄罗斯是一个懂得沉思的民族。他们始终在历史的回顾和寻索中, 在苦难的泪水浸泡中,不断的发出问题,也在追问中渴望自由。作为这些问题和沉思的载体,俄罗斯的文学有了别样沉重的意味。十九世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和《卡拉马佐夫兄弟》对人类灵魂进行的残酷再现和拷问,以及托尔斯泰史诗性《战争与和平》的宏大与细微,《复活》对现实不公及超越生活的迫切直白甚或过于简单的答案,都是作家因关切之痛苦而来的沉思。而所有这些,都是在以罪、爱、救赎为理念的浓厚的基督教文化传统基础上的延伸。
同样经历了一个荒谬和苦难的年代,中国大地上却无法产生出《日瓦戈医生》。有谁在寒夜茫茫中,不畏地坚持清醒的思考和独立的笔;有谁不惊惶于明天的命运,不必筹算与自己良心的交易;有谁在丑陋之中继续灵魂的关怀,与超越的寻求呢?也许,没有信仰,也就没有坚持。中国的爱和苦,生活源细流长的韧力,在散淡与不求甚解中,掩去了问题的枪矛。也许,当真相以回忆中的他者形态进入我们的视野,我们才有可能开始真正的面对。这也是我读章诒和《往事并不如烟》的些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