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

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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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成人(五)

(2007-07-23 12:34:22)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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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队教导员杨世光是个反复无常而又优柔寡断的人。了解他的人说他性格暴躁,似乎不是称职的思想工作者;不了解他的人说他性情温和,适合做思想工作。这个人就是我父亲。他总在关键时刻改变主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双重性格在对待我的问题上表露无疑。

我出生时大雪纷飞,生下来时由于身上有一层白霜——据说身披白霜的孩子是“克星”。他就想把我扔到雪地里,他举起我,看到下面小鸡鸡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这个叫杨世光的人重男轻女。但他还是忐忑不安,他把所遇到任何怪异的事情都和我联系在一起,然而事实上,我那时还在吃奶。

那时候,我家住市郊,三岁时,有一次他从战友那儿喝酒回来,那是个有明朗月光的晚上,他经过一片乱坟岗时,看到每个坟包上都有一只拜月的狐狸,他毫不犹豫地尿了裤子,他骚气冲天地跑回家,一边换裤子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在他的语言里,我将来会生暴病而死,还有可能被车撞死或者犯罪被一枪爆头。在他丰富的想象里我十恶不赦。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低着头在房子里来回走动。不停地喘着粗气,“他会害死我们的。”他对母亲说。母亲拿出涟涟泪水阻止他。他们花去了半夜时间讨论如何处置我。最终,杨世光用勿庸置疑的语气说:“送给他舅,让他祸害沈家去。”

我的舅舅对此事一无所知。那时候,他热衷于和舅母做爱,希望做爱能做出奇迹,但无休无止的做爱除了给他们带来短暂的快感外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决定抚养我,他们把养老送终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但父亲的反复无常又让他们陷入失望,最终,我的舅舅和舅母成了彻底的悲观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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