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族长带几个鲛人潜入水中,陇佐与剩下的几人驾船假装逃跑,那匪船张满大帆,在海风的助力下驶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陇佐的船,黑衣头领“嗖”地甩出一支飞镖,那镖又准又狠,一下将陇佐所乘之船的船帆绳索斩断,风帆应声落下,木船顿时失去了动力,匪首领又抓起地上的一个绑着粗绳子的大铁钩,用力抛出去,那钩子“咚”地一下,死死钩住了陇佐船的船帮子,使其不能动弹,一帮匪徒趁机纷纷跳上陇佐的木船,舞着手里的大刀、长剑,呼喊着扑过来。
匪帮头领居高,大喊:“大当家有令,抓活的,勇猛者,赏!后退一步者,死!”
“师妹当心”,陇佐见匪徒来势汹汹,丝毫不敢轻敌,他小声叮嘱无衣,与她背靠背,跟十几个扑过来的匪徒打斗起来。陇佐得高师真传,剑术精湛、以一当十,几个小喽罗苦战半天依然不能近其身,反倒被陇佐刺伤者过半。无衣亦非等闲之辈,一把软剑使得得心应手、密不透风,几个菜鸟匪徒联手也找不到她的破绽,他们久攻不下,竟渐落下风。
匪帮头领在一旁观战,见陇佐二人均武功高强,进退自如,攻守兼备,又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心知这是遇上高手了,他手下人虽多,但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差到只能欺负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又按捺着性子观察了一会儿,他见事态不妙,再这样下去损兵折将不说,恐大渊水军闻讯驰援,自己这一船人恐插翅难飞。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生怯意,生怕夜长梦多,到手的鸭子飞了,又恐交不了差,被大当家的责怪,便顾不得大当家的嘱托了,他偷偷弯弓搭箭,仗着自己百步穿杨的箭术,一箭射向无衣的哽嗓咽喉。
无衣专心应对匪人,根本没有察觉,而当陇佐惊觉时,为时已晚,他情急之下,飞身扑过去挡在无衣身前,那箭正中陇佐前胸,他捂着汨汨冒血的胸口,踉跄了几步,眼看要不支倒地,无衣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他,见陇佐伤及要害,流血不止,她惊恐万分,慌乱得语无伦次,喊道:“师兄,你怎么可以,你,你不能够……”。
陇佐吃力地喘着气,深情地望着她,嘱咐道:“师妹,保重”,他眼前一黑,竟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待陇佐醒来,见自己躺在甲板上,天已经黑透,皓月当空,四周静谧安宁,只有海浪声在有节奏地响着。他努力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我在跟一帮黑衣人打斗……那头领对着无衣射了一箭,已经是第二次了,看样子他是想取师妹性命……师妹,对了师妹,你怎样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不见了无衣,顿时惊得浑身透凉,他想坐起来,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陇佐低头一看,见箭簇已经被取出,伤口亦被包扎好。
“殿下,你醒来了,太好了。”
陇佐听出,这是赫连族长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见赫连山守在自己身边,忙问:“族长,秦小姐呢?她可安好?”
族长道:“我几个赶过来时,那贼船已经逃离,听小鱼儿说,贼人只掳走了秦小姐,留下了其他人性命,并未抢劫财物,船也安好无损,看来这帮匪人是专门冲着秦小姐来的。”
陇佐的心头倏然一颤,他道:“得赶紧想办法救出秦小姐。”
赫连族长道:“这帮土匪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殿下,我们对匪帮的情况知之甚少,就凭咱这点兵力很难与之抗衡,还望殿下奏请君上,派水师协同步兵出击,一举端掉匪巢,为民除害才是。”
陇佐忧虑,道:“匪船已经消失无踪,蜈蚣岭山高林密,常年雾瘴缭绕,外人进去很难辨别方向,王师怕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匪巢,若出动大军大规模搜山,恐打草惊蛇,反倒害了秦小姐性命。”
族长建议:“我先前在甲板跟船舷处撒了些蝶香粉,贼人身上、鞋子上沾了这种粉,回程进山时会在路边、草丛中蹭掉一些粉,哪怕只有一丁点儿,蜈蚣山特有的大娥蝶便会闻香而动,王师只要跟随大娥蝶的指引,便会找到盗匪的老巢。”
陇佐疑惑,问:“蜈蚣岭到处都是大娥蝶,如何辨别它们指引的方向?”
赫连山道:“大娥蝶昼伏夜出,尤喜在月圆夜出来觅食、交配,而闻到迷香的大娥蝶白天也会出来,它们中了迷毒之后,几天几夜不能动弹,无论你怎样拨弄,它们只是待在原地,跟死去了一般。”
陇佐大喜,道:“赫连族长,赶紧给君上飞鸽传书,集合队伍,我要亲率军士,扫除蜈蚣岭的盗匪。”